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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請降

  許安帶著大軍進入了繁陽城中,此時繁陽城府衙的那一支軍隊的身份也已經明了。

  繁陽城的府衙之中那些還在堅守的軍兵,他們正是袁紹麾下除去虎豹騎之外,最為精銳的軍隊——武威軍,袁紹麾下唯一的一支重裝步兵。

  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留在府衙之中堅守,許安雖然也是狐疑,但是如今的繁陽城府衙早已經是在多日的作戰之中,被魏軍打造成了一塊鐵桶。

  若非是這一場大雨,使得弓弩失去他們原有的強力,恐怕漢軍想要攻到這裡,將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軍卒的性命。

  這一場大雨,其實在某種意義上,確實幫助了漢軍,加快了他們的進攻的步伐。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場大雨,漢軍滿盤皆輸。

  許安並沒有犯下優柔寡斷的錯誤,而是非常果斷的選擇了繼續進軍,一路轉進如風,找到了漢軍防守和戒備最為薄弱的時候。

  天命不在魏庭的身上,也不在漢庭的手中。

  現在的天命,正在眷顧著明庭。

  就算現在繁陽城已經大半落入明軍之手,但是若是想要攻佔魏軍的府衙,不將投石車運送入城,只是以步兵強攻,就算是以明軍武卒的精銳程度,都會遭受不小的傷亡。

  魏軍在城中的布置確實是有幾分精巧,環環相扣,坊坊接連,最終以繁陽府衙為中心,擴散開來,互為倚靠。

  繁陽府衙之中,還配置著不少的床弩,在一些重要的點位,這更是為進攻繁陽府衙帶來的不小的壓力。

  通過千里鏡的鏡頭看著繁陽府衙的景象,許安也是感覺到了有一些棘手。

  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繁陽府衙之中到底有多少的魏軍,他自然是不能跟這些魏軍這樣拖延下去,現在分秒必爭,現在已經是白日,他要做的,便是趁著袁紹身死,魏庭群龍無首的之際,趕快攻取黃河以北的三州區域。

  不久之前,明軍的斥候也趕到了內黃城,而此時的內黃城早已經是人去城空。

  等到消息傳來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了,也就是許安進城之後不久。

  於是許安派遣白饒讓其帶著并州營的騎軍前往黎陽一帶,看能否截住從內黃城逃往黎陽的漢軍。

  如果袁術軍撤離的太快,那就馳援於毒,圍攻邶城。

  邶城還有六千漢軍,基本都是豫州兵,是漢軍中的精銳。

  而領軍者則是孫賁,是孫堅的親侄,在漢軍的地位,僅次於朱治以及死於洛陽之役的吳景,和程普的地位相當,是孫堅的左膀右臂,同時也是一員猛將。

  邶城的城防森嚴,於毒麾下的士卒久戰疲憊,而孫賁卻是以逸待勞,許安有些擔心於毒吃虧,於是便在命令之中補充了馳援於毒的命令。

  許攸帶領著上谷營的騎軍趕往鄴城,若是鄴城有機可乘,便直接一鼓作氣攻下鄴城。

  若是鄴城防備較為森嚴,便帶領騎軍北上常山,會和自井陘出擊的太行明軍,而後帶領太行明軍南下一起向東進軍。

  鄴城已經是瓮中之鱉,不必緊張,淪陷只是遲早的事情。

  現在對於明軍來說,冀州、幽州,還有青州黃河以北的區域基本上已經是囊中之物。

  漢軍新敗,主力盡喪,他們現在有心無力,根本無力佔據黃河以北的任何區域。

  甚至於,連兗州能不能守住都是兩說,恐怕收到北伐失敗的消息,漢庭的一眾官員他們的心中想的不是怎麼反攻,而是怎麼守住黃河,怎麼守住兗州和青州。

  除非是麹義這個時候選擇歸附於漢庭,漢庭才能有影響北岸的力量和想法。

  平原城城建池固,當初劉備佔據著平原城,袁紹派軍進攻平原城多次,均以失敗告終。

  若不是公孫瓚連番的大敗之後,再度撤離,使得劉備孤立無援,恐怕平原城如今還在劉備的手中。

  只是任何的事情都沒有如果。

  麹義這個時候歸附漢庭的概率絕對無限接近於零,如今佔據著優勢是誰,一目了然,毋容置疑。

  麹義又不是什麼漢室忠臣,要真是漢室忠臣,他也不會選擇遵從袁紹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許安也是沒有放鬆警惕,他對於麹義還是有一定的防備。

  荊州的情況許安還不知道,但是他將陷陣營和西涼營兩營的精銳都交給了徐晃,許安相信,任何的問題在徐晃的面前都將不會是問題。

  現在劉表只怕是已經不再能夠如同往常一般風輕雲淡,從容不迫,遇到什麼事都可以置身之外。

  這一次明軍自武關、上庸進攻南陽郡,又從江關水路並進南郡,自南北兩面威脅襄陽城。

  劉表怎麼可能還能穩坐中軍。

  要知道,在正面戰場上,明軍在荊州投入的兵力可並不比漢軍要少。

  如果劉表掉以輕心,明軍的佯攻很可能就會變成真正的進攻戰,這並非是沒有先例。

  當初進攻涼州之時,許安讓徐晃帶領偏師只是牽制涼州軍的兵力。

  但是徐晃卻是直接斬殺了涼州軍的兩員大將,而後更是連下數城,直接清除了北部的威脅。

  涼州羌氐部落也因為當初一戰,聞徐晃之名而膽顫,見明軍之旌旗而心驚。

  張遼威震烏桓,徐晃名揚西羌,他們兩人的聲望在軍中僅次於呂布,實際上的戰功比呂布還要顯赫。

  只是呂布斬將奪旗的功勞太多,武力超群,威望才壓過了兩人一頭。

  這一次前往漠北,呂布也是憋了一口氣,準備在漠北大施拳腳。

  在如今的明軍之中,不斬幾個外族的萬長,單于,滅幾個小國,誅幾個部族,功勞恐怕連前十都排不上。

  郭泰在西域誅滅了三個不服從明庭,甚至干擾絲綢之路同行的小國,在軍中的威望都還沒有追上張遼和徐晃。

  許安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各地到來的情報在他的腦海裡面被梳理了一篇,大致的脈絡也在許安的腦海之中浮現。

  幽州因為道路的原因,還沒有收到確切的信息,但是幽州之戰,有龔都統領,劉石帶領兩郡軍區的戰兵和上谷烏桓部自居庸關向東進攻,從北面威脅幽州,公孫度帶領麾下軍將出遼東向西進軍,從東面威脅幽州,朱九帶領兩郡兵出蒲陰陘自南向東北進攻,從西面威脅幽州。

  魏庭的幽州牧袁熙現在正帶領著幽州魏軍主力在范陽城和公孫瓚軍對峙。

  這個時候,幽州的防備空前的空虛,三麵包夾,內外俱發,豈有不勝之理。

  麹義歸附之後,只需要命其北上,即可輕而易舉的攻取渤海、同時從南面威脅幽州,四面合圍

  幽州的解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已成定局,毫無迴轉之餘地,就是兵仙韓信再世,也將無力回天。

  許安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他準備下令留下一營的武卒和一營的銳士,戒備繁陽府衙之中的魏軍,然後帶領大軍向著鄴城出發。

  黎陽、還有衛國一帶的城池,許安已經傳令讓左校部合入李恆的麾下,由李恆帶領,順著黃河沿岸一路東進,佔據黃河沿岸的所有城池和渡口。

  同時也命令於毒徵召太行軍區的軍屯兵,也徵募了一部分河南郡的軍屯兵。

  這一次攻佔的區域實在太多,常備兵已經不夠用,若是分散到各城防守,那麼可以用於進攻的兵力將會越來越少,最後可能連稍大一些的豪強塢堡都難以攻下,軍屯兵的素質雖然沒有常備兵高,但是他們都接受了一定的軍事訓練,野戰雖然勉強,但是作為守城部隊來說,他們還是合格的。

  「徐鴻……」

  許安開口準備下達軍令,但是就在這時,前方的一陣騷動引起了許安的注意。

  一名背插著令騎的斥候騎乘著戰馬疾馳而至。

  斥候一路快馬,飛馳到許安前方不遠,還未有等戰馬停步,便已經是翻身下馬,甚至跟著戰馬奔跑了幾步,昂首挺胸行了一個軍禮,稟報道。

  「繁陽府衙中,魏軍派出使者,請求面見道君,使者自稱審配,自稱是魏庭的太尉。」

  「審配?」

  許安的眼神微凝,露出了狐疑之色。

  「審配在繁陽?」

  許安有些疑惑,審配若是想逃,怎麼可能么有辦法逃走,他們和漢軍在城外的鏖戰許久,審配有著足夠充足的時間撤離,但是留在繁陽,卻是出人意料。

  審配少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節,他早年為太尉府屬官,后又因正直不得志於冀州牧韓馥。

  原本的時空之中,袁紹領冀州,委審配以腹心之任,以為治中別駕,並總幕府。

  河北平定,袁紹以審配、逢紀統軍事,配峙其強盛,力主與曹操決戰。

  這一選擇和沮授及田豐的判斷相違背,但是並不能說其在軍事上的眼光有錯誤,袁紹當時佔據優勢,官渡之戰其實勝算極高。

  審配政治雖然短視,但是在軍事上的目光卻並不差。

  只是後來袁紹選錯了所有的選項,最終導致兵敗官渡。

  官渡之戰戰敗,審配二子被俘,反因此受譖見疑。

  袁紹病死,審配等矯詔立袁尚為嗣,導致兄弟相爭,被曹操各個擊破。

  后曹操圍鄴,審配死守數月,終城破被擒,拒不投降,慷慨受死。

  受刑之時,只說了短短的一句話,「吾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乃向北跪,引頸就刃。

  命因昏主喪,心與古人蔘。

  忠直言無隱,廉能志不貪。

  「請他過來。」

  許安沉吟了片刻,應允了請見。

  審配既然選擇留下,自然有他心中的盤算。

  許安也想聽聽看,審配想要說什麼,說實話他很好奇。

  他這隻蝴蝶扇動翅膀引起的風暴,已經使得整個世界變得面目全非,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已經是見怪不怪。

  前來稟報的斥候匆匆離去。

  許安從院牆搭建的瞭望台中走下,走回了指揮部所處的放射之中,坐在首座,一旁的徐鴻已經開始安排起了警戒的任務。

  雖然只有審配一人,但是徐鴻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許安所在的地方是在城東的一處大宅之中,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明軍臨時的指揮處,許安所在的位置便是正堂,而隨軍的參謀處則在偏房之中。

  庭院是軍令處、隨軍鷹衛的辦事地點,負責收發軍令,整理信息,繪製地圖等等事務。

  如今明軍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一整套有序的規章制度,軍隊正在向著正規化,有序化靠攏。

  稍許片刻,庭院之外馬蹄聲響起,這一次沒有戰馬沖入庭院。

  許安舉目向庭院望去,人群來往,一名身穿著戎裝,頭戴著鐵冠的中年男子引起了許安的注意。

  來人身形比起常人來說要更為高大一些,神色深沉,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嚴。

  倒是和當初閻忠給許安的感覺相仿。

  「審配,拜見道君。」

  審配在騰驤衛的引導之下走入了堂中,低下了頭,恭敬的行了一禮。

  他的頭顱垂的很低,低到許安幾乎看不清審配的神色。

  「免禮。」

  許安揮了揮手,淡然道。

  「審太尉有話可以直說,時間寶貴,不必繞彎?」

  許安沒有多少和審配繞彎的打算,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問題。

  審配面色微僵,但是很快他便再度恢復了常態。

  「在下願意助道君收取冀、幽兩地,並率所有兵馬歸附太平道,只請求道君能夠寬恕袁氏罪孽。」

  許安舉目看向低垂著頭顱的審配,他差不多明白了審配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放過袁潭、袁熙、袁尚三人,保全他們的性命?」

  許安站起了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審配,寒聲道。

  「我軍應聯盟之情,出兵洛陽,你們卻是出爾反爾,背信棄義。」

  「若非是營州出兵,只怕是二十萬泰山黃巾將會盡數被袁潭屠滅,我放過了袁譚,那誰來承擔其責?」

  「袁熙盤踞幽州良久,縱兵劫掠三郡烏桓,肆意妄為,壓迫鄉民,若是放過了袁熙,三郡烏桓如何服氣?幽州鄉民如何歸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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