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四路圍攻
袁紹面色陰沉坐在席上。
他並不信任許安,魑魅的稟報也證實了太平道並不安分。
如今黃巾軍已經從涼州撤離了大部分的軍兵,黃巾軍的主力重新回到了并州,同時冀州鷹狼衛的活動也有活躍的跡象。
他知道田豐說的正確,許安一直在等,等待著一個可以衝出并州的機會。
董卓落敗的實在是有些快了,而孫堅穩定內部的速度也超出了袁紹的預想,所以現在的一切這才顯得有些慌亂。
「許安最大的可能是趁我軍與東軍鏖戰之際,攻取幽州。」
田豐指著北境的幽州,面色凝重。
「黃巾軍騎軍驍勇,涼州騎尚不能抵,又有匈奴、上谷烏桓相助,若是攻略幽州,我軍主力如今都在南方,多半是難以抵擋。」
蹋頓雖然驍勇,但是也只有一人雙臂,黃巾軍中的勇將可並不在少數。
三郡烏桓連番作戰,損失頗重,濡水一戰,汗魯王烏延都被陣斬,後來又被公孫度擊敗。
田豐很清楚三郡烏桓和如今幽州的守軍,絕無可能阻擋黃巾軍侵攻。
袁紹面色難看無比,擊破幽州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如何能夠輕易放棄。
「要想保住幽州,起碼需要四萬大軍守備,才能抵禦的住。」
沮授眉頭緊蹙,凝望著身前的堪輿圖。
若是調集四萬軍卒北上,那麼幽州是能保住,但是南線卻無法阻擋孫堅,到時候保了幽州,卻沒有辦法保全冀州,這無異於捨本逐末。
「此戰勝負,關鍵在於雨董卓。」
田豐面色凝重,面對著袁紹,鄭重其事的說道。
「董卓?」
「不錯,正是董卓。」
田豐沉聲道:「董卓如今被困於關東,南方漢中地勢險峻,無法向南擴張,東西北三面皆被太平道所佔,猶如籠中困獸。」
「董卓正是破局的關鍵所在。」
田豐的手放在了被淺黃色染料所包圍的關中地區。
「偃師之戰董卓軍敗,實力大損,但是其關中之地,卻還有不少的軍卒,不過這些部曲因為需要防備許安,所以並沒有被派出,這也是為什麼孫堅能在各地紛亂的情況下,擋住董卓軍的進攻。」
「既然許安想要觀兩虎相鬥,從中取利,那麼便將他也拉入亂戰之中,讓其沒有精力可以進攻我幽冀兩地。」
袁紹雙眸微凝,抬頭看向田豐。
「你是說,讓董卓進攻許安,使得許安無暇分身,沒有多餘的軍力可以進攻我軍。」
「明公所言,正是在下心中所想。」
田豐拱手作了一揖,沉聲道。
「如今關中局勢明眼可見,董卓的謀主李儒並非是庸碌之輩,必定也能清楚的認識到如今的關中的危險和他們如今的困局。」
「許安佔據涼並兩地,對董卓的危險比對我們要大的多,董卓心中的擔憂也比我們要多,所以我認為只需要派遣說客一名,陳述利弊,便可促使董卓北伐許安,將許安拖入泥潭之中。」
許安現在佔據北境,想要在繼續擴張,是絕對不可能去攻擊北方的鮮卑部。
北方鮮卑諸部原本共有三部,東、西、中。
西部鮮卑很早便脫離了鮮卑的序列,已經被許安攻滅,其殘部在北地被烏孫等部打得節節敗退,現在似乎是併入了中部鮮卑之中。
檀石槐死後,和連之弟魁頭於是代騫曼統領鮮卑,其子騫曼年幼,並沒有生出什麼問題。
但是隨著騫曼漸漸長大,但是魁頭卻不願意退位,於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便在鮮卑兩部之中爆發。
魁頭和騫曼兩人實力相當,東部鮮卑支持魁頭,而中部鮮卑支持騫曼。
鮮卑雖然內鬥已經長達近十年之久,但是雙方並沒有大規模的交戰,因此實力尚存,許安不可能為了北方的酷寒之地,去找鮮卑死磕。
而且消滅了鮮卑也無濟於事,北地還有部族,除非是一路打到北冰洋附近,否則終究是難以消除後顧之憂。
既然不可能進攻鮮卑,那麼唯有幽州、冀州、司隸、益州四州可選,而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幽州和司隸兩地。
「董卓如今陷入了困局,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擊敗許安。」
田豐目光深沉,低聲道。
「董卓,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袁紹沉吟了半響。
「許安如今麾下軍將雄壯,兵卒強盛,恐怕董卓難敵許安,反而是在加速關中之地傾覆的時間。」
田豐頓了一頓,笑道。
「董卓麾下兵馬還有數萬人,再不濟也可以將許安拖入泥濘之中,無論董卓出擊勝敗,許安所有的注意力都將會放在董卓身上,而我軍便可以趁此機會擊敗孫堅,奪取兗州與青州連為一體,而望豫州、關中之地。」
「一旦我軍擊破孫堅,便可佔據洛陽,打通與關中之聯繫。」
沮授轉過身,目視著袁紹。
「屆時我軍軍進關中,西迎大駕,即官鄴都,兵強士附,挾天子而令諸侯,畜士馬以討不庭,誰能御之?」
「董卓死活,與我等何干?」
沮授上前了一步,走到了田豐的身旁。
「董卓僅憑關中之地,恐怕確實不能勝過許安,不過我等卻還有外援。」
「外援?」
「如今幽州之地大半已歸我軍之手,但代郡、上谷郡兩郡卻在黃巾軍之手。」
「而北地便是東部鮮卑……」
沮授目光閃爍,沉聲道。
「如今鮮卑諸部內亂不休,僵持不下,我軍可以以利誘導兩部鮮卑南下侵入并州境內。」
「再令蹋頓領三郡烏桓進攻代郡、上谷郡兩地,以東部鮮卑為援兵,若是能攻取丟失已久的幽州兩郡,主動權將會再度掌握到我軍之手!」
「涼州各羌雖因許安鐵腕手段而懾服,但是三路並進,許安若是招架困難,可以讓董卓勸說相熟之豪帥於涼州內部掀起騷動。」
「內憂外患,四路出兵,若是計劃順利,在我軍和孫堅決出勝負之時,許安只怕是還是疲於應對四面的困境。」
「如此,我軍之困局可解。」
沮授站直了身軀,目光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