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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繡衣追兇

  蹇碩雙目微眯,如果沈玉沒有說假話,高邑的繡衣使者沒有太過猖獗,針對王芬。

  那麼王芬服毒自殺,最大的可能就是跟那偏僻的宅院有關。

  「召集所有的繡衣使者還有協理,前往你所說的三處地點,密謀的宅院,車夫的家,還有那許攸的家中,務必不可走漏了任何一人。」

  蹇碩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將其丟給沈玉,厲聲命令道。

  「再持我的令牌,收兵符,全城戒嚴,緊閉城門,只許進不許出!」

  「諾!」

  沈玉接過令牌,躬身應諾,他知道這一關,他算是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名領口綉著銀白色線條的繡衣使者,渾身血跡,狼狽的奔入了庭院。

  沈玉面色微變,他知道事情可能發生了變化。

  那狼狽不堪的銀印使,正是他此前派出去的監察那車夫家的統領。

  「怎麼了。」

  沈玉快步上前扶住那銀印使,急切的問道。

  那銀印使強撐著,言道:「那車夫的家中,陡然殺出二三十名好手,我等實在抵擋不住,被其走脫了……」

  沈玉面色大變,趕緊看向蹇碩。

  蹇碩冷著臉,言道:「恐怕是我進入高邑的動靜太大,這些蟊賊想要逃跑了。」

  「此事不怪他們,既然敢圖謀叛逆,那麼召集的人手定然都是善於技擊的好手。」

  「你速去調兵關閉城門,只要在城中,一切都好辦。」

  引著蹇碩來的漢軍軍候見狀,直接下馬將戰馬讓給了沈玉。

  沈玉拱了拱手,一拉韁繩,戰馬嘶鳴已是絕塵而去。

  蹇碩盯視著坐在地上的那銀印使,言道:「可還能騎馬。」

  那銀印使知道此人多半就是蹇碩,心中一發狠,咬牙道:「能。」

  「給他牽一匹馬來。」

  蹇碩向身後的衛士下達了命令。

  衛士牽來戰馬,那銀印使頗為艱難的爬上戰馬。

  ……

  蹇碩騎乘著戰馬返回府衙外。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面色越來越陰沉。

  就在剛剛不久,東南西北四面的城門盡皆傳來了消息。

  四處城門皆有馬車衝破關卡,西北兩處城門是一干護衛護著馬車衝出城門。

  而東南兩處城門,則是外部的人突然襲擊城門,然後城內數輛馬車衝出。

  時間太過於倉促,高邑實在是太大了,沈玉根本沒有來得讓城門的全部關閉。

  蹇碩看著低頭不敢言語的沈玉,也是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件事並不能全部怪沈玉。

  歸根結底還是時運的問題。

  蹇碩本來想的是出其不意,提前領部分騎軍趕到,先控制住王芬,然後徐徐圖之。

  但是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剛剛到達高邑時,王芬已經畏罪自殺了。

  蹇碩提前趕到,不僅是沒有出其不意,反而是讓城內的叛賊收到了消息,逃了出去。

  「稟指揮使。」

  一名鐵印使翻身下馬,躬身稟報道。

  「我等進入許攸宅院,但宅院中並不見其蹤影。」

  蹇碩點了點頭,揮手遣退了那報信的鐵印使。

  這也在意料之中,許攸應該就躲藏在是那四隊逃出城的車隊其中之一。

  「哼。」

  蹇碩面色微冷。

  「倒是有些小聰明,分四隊出城,擾亂視線。」

  「沈玉,你派人去追那兩隊外城夾擊出城,東南兩面的車隊。」

  蹇碩牽引著座下的戰馬大聲的命令。

  「我帶人去追北面的車隊,你帶我剩下的親衛去追西面。」

  「沿路注意查看蹤跡,防止其半路分散,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沈玉躬身領命。

  蹇碩也不拖延,他囑咐了一名軍官打扮摸樣的人幾句,又將兵符交給那人。

  那人便帶著十數名往東面走去,想必是留下來鎮守高邑,負責高邑的防務。

  畢竟這剛剛出城的四支車隊,可能都是疑兵,真正的目標,還躲藏在城中,並沒有出去,只是給他們造成了一個假象。

  府衙外一陣人嘶馬沸。

  高邑城的街道上和坊市中已經不再有一名行人。

  現在的高邑已經是全城戒嚴。

  馬蹄聲響起,四支打著紅旗的騎兵隊伍,從高邑城中疾馳而出。

  ……

  高邑城外,一處小道上。

  許攸和周旌兩人奮力的抽打著胯下的戰馬向前飛馳而去。

  身旁二十餘名衛士緊緊的跟隨著他們兩人。

  沒有人放緩馬速,哪怕座下的戰馬已經顯得非常的疲憊了。

  「不要吝惜馬力!」

  許攸看到有幾人落了下去,回頭大聲喊道。

  「前方還有五里,有一處牧場,那是我的產業,裡面有數十匹好馬。」

  「後面追兵趕來,便是身死族滅!」

  眾人聞言皆是再度加快了馬速。

  一行二十餘人,再度疾馳了五里,果然看到了一處莊園。

  只是這五里,又有兩匹戰馬倒了下去。

  所幸騎馬的騎士都及時反應了過來,沒有人受傷。

  「你們五個,去后廚收拾糧食,你們幾人去馬廄拉馬,你們快去裝水……」

  許攸翻身下馬,他沒有和莊園外等候的僕役多說,徑直打開了莊園的院門,急聲吩咐道。

  「一刻鐘,我們在莊園只帶一刻鐘的時間。」

  許攸一屁股坐在席上,毫無一點名士形象,他雖然也練過騎術,習過武,但半日的顛簸,還是讓他趕到難受無比。

  他的大腿內側,生疼無比,只怕已經是磨破了血肉。

  周旌看到許攸痛苦的表情,也猜出了些許,想了一想還是勸道:「子遠兄,不如多休息一會,疑兵之計應該能奏效,而且繡衣使者就算一直追擊,也不會像我等一般如此不惜馬力。」

  許攸苦笑了一聲。

  「伯元,我擔心的並不是身後的繡衣使者。」

  「我等不惜馬力,繡衣使者確實難以跟上,我擔心的是那報信的信使,從官道上行馳,幾乎晝夜不息的信使。」

  「要是讓其他的縣聚知道了,調兵而來,我等只怕是難以逃脫啊。」

  周旌面色一變,這他倒確實沒有想到。

  「此處不能久留,我自己處理一下傷口,伯元你去馬廄,將一部分的馬匹取出,讓莊園的僕役驅趕,一路往西方走,跟他們說走到馬匹累的精疲力盡之時,再棄馬而走。」

  許攸沉吟了片刻,面色嚴肅的對著周旌言道,他在此處眷養了五十多匹戰馬,剛好可以再次迷惑追兵。

  周旌應了一聲,又和許攸說了幾句話便走出了房舍。

  許攸看著遠去的周旌,不由的搖了搖頭。

  蹇碩突然的到來,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如果讓許攸慢慢安排,他還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悄無聲息的遁出高邑,遠走高飛。

  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讓許攸選用下下之策,強行逃出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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