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匈奴臣服
并州、故匈奴王庭、美稷城。
一座座嶄新的箭塔,門樓拔地而起,而昔日匈奴的建築卻正在消逝。
此處已經被許安從并州帶來的工匠加入了改造的序列。
原本的美稷城並沒有太多防禦的功能,匈奴是馬背上的民族,就算他們臣服於漢廷,接受漢廷的統治,但是他們也保留著游牧民族的習慣。
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因此美稷作為匈奴的王庭,實際上也沒有太多防禦的職能。
美稷城更多的是修建使人居住的建築,供匈奴的貴族入住,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奢華糜爛的住所。
但是現在的美稷城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供人享樂的建築,極盡奢華的住所全部被拆除,一座嶄新軍事要塞正在長城以北建立。
徵集而來的民夫,正努力的搬運著一根根圓木,建築的材料;召集而來的工匠,也在認真的處理著手上的工作。
這將會是黃巾軍在長城以北的第一座軍事要塞。
匈奴雖然戰敗,但是他們並未消亡,他們還清楚的記得他們是匈奴人。
就算經歷了大敗,但匈奴部族在并州,在塞外,還有三十多萬人。
所以黃巾軍需要一座在塞外的軍事要塞,這座要塞必須臨近匈奴的居住地。
一支騎兵將駐紮在這座要塞,在旁側監視匈奴的一舉一動,防止匈奴人生出任何的不臣之心。
這座要塞將會成為架在南匈奴脖頸上的一柄利刃。
一旦南匈奴有什麼風吹草動,黃巾軍能夠及時的反應過來。
美稷城外,黃巾軍大營的營門處。
一名看起來極為蒼老,臉上布滿了皺紋,頭髮花白的老者,手捧著一隻古樸的木匣。
他的身後跟著六名同樣披髮左衽的匈奴人,他們盡皆低垂著頭,
那領頭的老者正是現在南匈奴部的單于,而他後面跟隨著六人,是匈奴部族目前地位最高的六人。
他們是來請降的。
雖然青鹽澤前,現在的老單于向呂布遞交了降表,後面也接受了許安的赦封。
但這並不正式,許安要求他們返回美稷城后,返回故匈奴王庭再次遞交降表。
在他們等待了許久之後,黃巾軍的營門終於打開了。
一名面色冷漠的文吏站在營門等著他們。
「跟我來。」
那文吏只是冷冰冰的丟下了一句話,便頭也不會向前走去。
匈奴的老單于,微微抬起頭,他睜著渾濁的眼睛,看著眼前高大的營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後的幾名匈奴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縱使眼前的文吏再怎麼無禮,他們也只能忍著,他們是失敗者,他們沒有資格反對。
一行人跟隨著那文吏進入黃巾軍的營帳。
沿途巡邏的軍卒只是微微瞟了一眼這行人,根本沒有停留分毫。
這些巡邏的兵丁嚴格的執行著,事先早已定下的巡邏計劃,與他們無關的事,他們一概不會去理會。
但是那目光,卻讓跟在匈奴老單于后的幾名匈奴人只感覺如芒在背一般。
營壘之中,走出營帳的黃巾軍軍卒卻是如同看著戲台上大戲一般,盯視著匈奴前來請降一行人。
南匈奴部戰敗了,他們在青鹽澤接受了恥辱,現在又要在昔日的王庭再次接受恥辱。
但是憤怒並沒有任何的用處,他們是戰敗的一方,他們沒有權力去憤怒,也不敢憤怒。
這些匈奴人只能低著頭,盡量不在乎四面的目光,竭力承受著這一切。
又行了一段距離,身前帶領著他們行進的黃巾軍文吏,終於在一處高大的帳篷外停住了腳步,讓開了一條道路。
那匈奴的老單于看到那黃巾軍文吏的示意,知道應該就是許安的帥帳,
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營帳,只是這營帳似乎高不可攀,直達天際,他努力的抬頭,卻無法看見全貌。
老單于微不可察輕嘆了一口氣,他緩緩的跪伏在地,艱難的提高了聲音開口道。
「歸義候請見太平道大賢良師。」
身後六名匈奴人皆是面色難堪,但他們還是順從的跪了下去。
匈奴老單于的聲音傳入帳中,但營帳內卻並沒有動靜傳來。
老單于只能再度喊道:「歸義候請見太平道大賢良師。」
直到他喊到了第三次,大帳的帳簾才被兩名甲士掀開。
而大帳內也傳出了宣召的聲音。
「請歸義候入帳。」
「謝大賢良師。」
匈奴老單于拜謝后,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剛剛跪伏的有些久了,突然起身對他這樣的老人來說,卻都有些艱難。。
最後還是他身後的幾名匈奴人將他攙扶了起來。
「入帳吧。」
那站在一旁的文吏,直接催促道。
老單于不敢耽誤,也不敢讓其他的人攙扶,萬一要是被當作不敬,被借題發揮……
他穩了穩身形,加快了腳下的步子,走入了大帳之中。
入帳才見營帳內的全貌。
呂布、徐晃、龔都、張遼等一眾黃巾軍的戰將俱在帳中,分坐於兩側。
老單于看到右首排在第一名的呂布,渾濁的眼睛似乎清晰了一些,望之威風凜凜,匈奴之中無一人有此雄姿。
那顯目的百花戰袍,須卜就是被此人斬殺。
呂布似乎心有所感,轉眼直視著那匈奴的老單于。
老單于心中一驚,急忙收回了目光。
被呂布注視,就好像被一頭虓虎盯上了一般,讓人不由的心生恐懼。
營帳之中,首座之位。
許安一身戎裝,束髮右衽,身罩黃色戰袍,端坐於椅子上。
身側坐著一名頭戴進賢冠,身著青衣的文士,此人正是黃巾軍的謀主,閻忠。
匈奴的老單于,不敢抬頭去看許安,只是偷眼查看,根本不敢直視。
就是此人,在朔方一戰,以兩萬之兵於平原之地,一舉擊破了南匈奴部的七萬大軍,擊破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匈奴的老單于,他今年已經有七十多歲的高齡。
戎馬一生,長久的歲月,已經磨滅了他的稜角,消弱了他的意志。
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進取之心,他現在只想要安然度過晚年,保全自己的部族。
他甚至連看一眼許安面容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