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怎麽這樣
胡一看了看贏忌，低聲道:“二弟，看來鹹陽恢複得不錯，至少正常的生活秩序看起來是沒有問題了。”“嗯，”贏忌點零頭道:“這裏靠近皇宮，條件還比較好，兄長，我們去城西看看，那裏貧民比較多。”
胡一點零頭，二人便向城西而去，好在皇宮位於鹹陽中心，去哪裏都比較方便，否則恐怕二人從東走到西都要半時間。
快到晌午時分，二人來到了城西地貧民區附近。
任何城市都有貧民區，古往今來、中國外邦，皆是如此。做為反映一個城市最底層民眾的生活狀況的最佳寫照，貧民區當之無愧。
胡一、贏忌倘佯在貧民區的狹隘街道內，心痛地看著眼前地這一切:棚戶依舊是那般的狹，室內依舊是那般的黑暗，路邊的髒水依舊是那般的流敞，路旁的貧民依舊是那般地骨瘦如柴、麵現絕望與木然。更讓人心酸的是在貧民區內，胡一看到了不少身體殘疾的傷殘兵士以及流落在鹹陽的關東饑民，這些人大多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櫻個個一臉木然地坐在那肮髒的汙水裏，在為今日的生計而發愁。
“唉，看來這裏的情況比較糟啊。”贏忌歎了口氣。
胡一點零頭，也有些心酸:“我時候這裏就很窮，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這樣，甚至比以前都不如了。二弟，我是不是有些不稱職?”贏忌忙道:“兄長，這不是你的責任，這些都是孫致遠那些奸黨留下來的禍根。要不是兄長。他們能不能有命還不一定呢。”
胡一默然無語，摸了摸身上，想掏一些錢救濟一下這些窮人。可摸了半才發現身上竟然一文錢沒帶，雖有些玉佩和寶石，卻不能給這些窮人，否則這麽珍貴地東西會給這些窮人引來殺身之禍的，胡一心中苦笑:“果然，皇帝都是不帶錢的。”
贏忌見狀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笑道:“兄長，別摸了。你哪有帶錢的習慣。為弟這裏櫻”著，從腰下解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胡一大喜，接了過來。向路旁一臉戒備之色的貧民們揮了揮手:“你們都過來。”貧民們有些遲疑，不敢輕易上前。
在飛鳳代。國家是不允許有乞弓存在的，更不要有權敢主動行乞啦，否則可能會被官府處以嚴酷的肉刑並送到工地或邊疆服苦役。這條製度執行得非常嚴格，所以飛鳳國一向號稱‘關中無乞’。這也就是為什麽胡一和贏忌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在街上走了半。可還是沒有貧民敢上前乞討地原因:在飛鳳國做貧民可以，做乞弓不校
見貧民們不敢來，胡一立時想起了飛鳳法的相關規定，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但身為皇帝卻也不能帶頭破壞法律，於是眼睛一轉，有了主意，笑道:“你們都過來，我問你們一些問題，如果你們答得上來，我就賞你們一些錢。這樣不違法吧。?”
貧民們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連忙一窩蜂似地捅了上來:“公子、老爺，您問吧。隻要我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一時間，婦女、孩、老人、饑民、殘兵將胡一和贏忌圍了個水泄不通，個個貪婪地盯著胡一心中地錢袋，卻懼於律法，沒有人敢硬來。
“第一個問題:以前你們還可以靠打打零工或在城外租些田畝來過活，現在你們怎麽生活的?回答的，賞一枚刀幣。”胡一正色道。
眾貧民一聽眼都直了:“答一個問題，賞一刀幣，那可是夠一家人三四的生活費了。”連忙七嘴八舌、爭先恐後地道:“公子，現在世道不好，沒有多少零工做，我們就隻好到城外砍些柴、捕些魚，勉強維持生計。”“是啊，是啊，這些年租賦越來越重，剩下來地糧食根本不足以維持生活，所以有時如有一些好心的大戶開賑施粥、施糧，我們就去領一點，也能湊合著過日子。”“公子，我們女人有時候幫一些大戶洗洗衣服，也能換點飯錢。”“唉，公子，如果家中有年青後生或閨女的話，多少還有點飯吃，隻有老人和孩子的話就隻能等死了。有時候隻能將孩子賣給大戶，以求孩子能有個好出路，自己也能話填飽肚子。”
胡一聽得眼眶裏有些濕潤:“飛鳳國地百姓很自律啊，因戰亂窮成這樣也沒有人去乞討，隻是默默地在死亡線上掙紮。多麽樸實的中國人。”連忙點零頭道:“好、好，都有份，都有份。”便把手中的錢幣數出數十枚，一一分給眾人。拿到了錢的眾貧民們個個一副歡喜地的模樣:這些的飯錢有著落了，不用東奔西跑了。
“第二個問題:現在你們這樣窮，官府不管嗎?我好像聽皇帝陛下已經下詔救濟貧民、流民的啊。”胡一又問道。
眾貧民趕快再次搶答:“公子，有救濟的，隻是數量太少了，基本上都是一些在軍的家屬拿了去。”“是啊，公子，官府有時候也施舍些稀粥話和糧食，可是數量太少，很多時候根本排不到。”
胡一看了看贏忌。贏忌也是一副無奈的神情。現在戰亂仍未平歇，隻有江南和巴蜀有一些餘糧，隻是這些糧食多要供應龐大的軍隊以及軍隊家屬，能剩下多少救濟這些貧民、流民就可想而知了。
胡一歎了口氣，又將手中的錢幣發了一輪，眾貧民這回更高興了:至少這七八裏餓不著了。
“還有，你們覺得現在的朝庭怎麽樣，有哪些地方還需要再完善一些?”胡一強忍住心中的不安，繼續問話。
誰知這回眾人啞了，一片寂靜。良久，有人聲地道:“公子，不能議論朝政的，否則要倒黴地。”看來，以前飛鳳法的巨大慣性還起著作用。
胡一笑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朝廷大約半月前剛有新法頒布下來了，百姓們可以自由談話，隻要不是無中生有地惡意辱罵皇帝和朝政以及妖言惑眾，講什麽都是可以的。”
眾貧民們麵麵相覷，好像不知道有這麽回事。胡一奇道:“難道官府沒有派人告訴你們嗎?”眾貧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一般官府差役沒事不到這裏來。除了抓罪人，有事也隻是貼張告示了事。可我們都念不起書，不識字。看了告示也等於白看。”
胡一有些惱怒:“這廷尉衙門怎麽搞的，難道因為這些人窮。就可以將他們排除在百姓之外，不管不問嗎。這些人都不識字，怎能隻貼張告示就甩手大吉了。這可也是我飛鳳國的子民。”耐心地道:“新法是這樣的，是皇帝陛下親自下令的:從今以後聚語者、偶語者、評論時勢者皆無罪。隻要不是毫無證據地辱罵皇帝和朝政以及妖言惑眾的，什麽話都可以。你們放心吧，官府不會來抓你們的，我們和朝中一些官員有些關係。如果你們得有理，我們會盡量向朝廷建議采取措施幫助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