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冷汗
章邯冷笑道:“一派胡言。孫致遠等饒話要是能夠當真，那母豬都會上樹。你們想想看。以孫致遠那種多疑、陰毒的脾性，是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我現在被胡一害得背上那麽多疑點，那孫致遠可能放過我嗎。?這善言調我回京，不過是怕在軍中殺我引起兵變，打算將我騙到京城再做處決罷了。”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頓時醒悟，驚得冒出了一聲冷汗。
董翳沉吟了一下，問道:“那章將軍今番想對我二人什麽?”章邯沉聲道:“今番我也看明白了，那胡一以前所通地書信和前日陣前的那一番言語，分明使得就是離間計。我現在在孫致遠等饒眼裏就是貨真價實地謀逆者，兩位將軍向我與走得較近，恐怕在孫致遠等人眼裏也脫不了幹係。我若一死，恐兩位將軍大禍臨頭之日也為期不遠了。現在之所以不動兩位將軍，不過是希望兩位將軍幫助穩定一下軍心而已。一旦李休完全控製了軍團，兩位將軍還有可用之處嗎。?”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一時麵麵相覷，後背嗖嗖生寒，額頭上也立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便連七八分地酒意也眨眼間去得一幹二淨。
董翳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一臉愁容地道:“那章將軍以為我二人該如何做呢?”
章邯麵色不動地道:“反，投靠胡一。隻要我三人聯手，便可控製絕大部分軍團士兵，撲滅鄭波、李休親信衛隊和些許孫致遠黨羽那是輕而易舉之事。屆時，引新飛鳳軍入關，王侯之位那是唾手可得。”
“擼”司馬欣和董翳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猶豫不定。
章邯沉聲道:“二位將軍已經失去孫致遠信任，繼續為其效力，早晚必遭殺身之禍。另外，就算不死於孫致遠之手，一旦蒙恬北疆軍從山西騰出身來，無論南侵量關、還是西進蕭關，飛鳳國都必亡無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算看清楚了，以胡興昌之無道、孫致遠之陰毒根本不是胡一的對手。不由投之，即可保身，又可搏取富貴。請兩位將軍思之。”
司馬欣麵色陰晴不定，顯然在做著激烈地掙紮。良久，痛苦地道:“章將軍，你得沒錯。隻是，我等家都在孫致遠等人掌握之中，若起兵反之，恐怕……”司馬欣沒有下去，但意思章邯當然明白。
章邯也一臉黯然道:“若非逼於無奈。我又怎能走這一步。你們擔心家，我難道不擔心嗎。?隻是，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我料十半月之內，上黨必然失陷，屆時軍團已然控製在李休之手，你們恐怕想反都沒有機會了。妻子可以再娶，兒女可以再生，你我都隻有三十許歲，富貴在手。何愁日後無妻無兒。”
司馬欣和董翳二人互視一眼，陷入沉吟之中，一臉的痛苦之色。
良久，司馬欣咬了咬牙，看了看董翳道:“董兄，拚了。你看如何?”董翳見司馬欣主意已定，也咬了咬牙道:“好，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搏上一搏，或許還有活路。”
章邯大喜。即刻道:“不是或許還有活路。隻要我三人聯手，是肯定成功，屆時，新飛鳳軍入關。我等便是開國之功臣，萬載流芳。”
不要奇怪司馬欣和董翳會聽章邯之令造反。這二人原史中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兵敗巨鹿之後，孫致遠有心除之，便毅然隨章邯投靠了謝勇毅。可見二人決非甘心束手就擒之人。
司馬欣咬牙逼出一句話道:“也罷，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章兄，你罷，如何做。某決不含糊。”
“好。我被鄭波監控極嚴，隻能由兩位將軍出麵了。你二人即刻換上親兵鎧甲，並將發髻打散重編，裝成親兵，然後混出府去，去軍營中召集我等親信兵團。司馬將軍負責帶兵前來帥府剿殺鄭波、李休等殘黨，屆時我率家兵和親信衛士配合。我地印信現在還在司馬將軍手裏，董將軍便持之假緊急軍情將閹賊在軍中的黨羽星夜召集起來，一舉全殲。如此，大事可定。”章邯在戰術方麵是一名極為難得的才，對付鄭波和李休這兩個軍事白手自然是措措有餘。
“但是，我等以何理由舉兵。?畢竟諸將中有不少人家也在鹹陽。”董翳考慮得比較全麵。章邯森然道:“理由很簡單，胡一早就為我們準備好了。胡興昌、孫致遠等人狼狽為奸，害死先帝，謀奪帝位，這就是第一條大罪。另外，殺戮功臣，橫征暴斂，窮奢極欲，這是第二條大罪。另外，第三條得來點虛的，就:孫致遠打算讓李休催動大軍十日內擊敗胡一，違者誅九族。這樣一來，眾將別無選擇，隻能起兵。”
“好，我們馬上就走。”司馬欣和董翳二人立即換上章邯準備好地親兵服，打散發髻，按低級軍官的發型編好，趁著黑夜，大搖大擺地出了府邸。
什麽，要軍令。?司馬欣身上多地是。
深夜，寂靜的函穀關像是一座靜臥在黑暗中地巨獸一樣威風凜凜。忽然之間，函穀關內、關後，殺聲震，火光熊熊，十數裏外都清晰可聞。
有斥堠飛報胡一，從沉睡中驚醒的胡一一骨碌爬將起來，飛也似地奔到帳外”慌得身後的宮侍們大呼叫:“陛下，衣服。陛下，您還光著腳呢。”……
來到帳外，果見函穀關上空火光四起、殺聲震，不由得大笑道:“好了，好了。章邯那子終於忍不住了。”
“陛下，您地衣服，您的鞋子。”幾名宮侍連滾帶爬地奔了過來。
“噢。”胡一這才感覺到自己竟然是睡衣、赤腳便奔了出來，霎那間寒風呼嘯，凍得胡一連打了幾個哈欠，連忙將衣服和鞋子穿好。
這時，衛宏峻也衣衫不整地奔了過來，遠遠地便大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大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