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通道
隆隆的戰鼓聲擂動處,黑衣軍團軍士裂開了幾條通道,陣後近三萬騎兵踏起血色的泥濘急速掩至,接過步兵兄弟地接力棒,在箭矢的掩護下向新飛鳳軍營猛衝而來。一時間,萬馬奔騰,蹄聲如雷,聲勢倒也驚人。
殺得性起時。再也沒有人考慮對手是不是自己的袍澤,在戰場上,隻有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胡一見狀冷笑:“我大飛鳳新式騎兵自李信編練完成後絕大部分都被蒙恬帶到了北疆。剩餘部分也被我帶到了南疆,關中早就沒有什麽真正成規模的精銳騎兵力量了。新式騎兵可不是那麽好訓練的。你章邯臨時拚湊成了一支雜牌騎兵就想靠它來衝鋒陷陣,可能嗎。”
果然,胡一正想著,英布、羌隗立即便將矢石攻擊的矛頭轉向了威脅極大的黑衣軍團騎兵。一時間。矢石如蝗,火油四濺,不時的有偽飛鳳軍騎兵慘叫著連人帶馬被射成刺猥或是變成一團烈火。
不過,騎兵畢竟是騎兵。超強地機動力是它的特點,在新飛鳳軍密集遠程火力的猛烈攻擊下,前進的勢頭猶為未停,在兩百步距離內拋下近萬具的屍體後迅速逼近到了新飛鳳軍營百步以內。
眼看軍營在望,新飛鳳軍的遠程火力逐漸麵臨攻擊死角、漸漸減弱,黑衣軍士的騎兵們不禁噓了口氣,揮動著戰戟、青銅劍迅速撲向寨柵。
願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就在偽飛鳳軍騎兵們興衝衝地時候,異變發生了:猛然之間,新飛鳳軍營寨之前的雪地上彈起一根根粗長的絆馬索。一陣戰馬地哀嘶之後,很多偽飛鳳軍騎兵們連人帶馬騰空而起,翻滾著一頭重重地栽倒在雪地之上。
對於高速衝鋒的騎兵來,速度猛然消失為零時產生地巨大慣性可是足以摔得筋斷筋折、斃命當場的。現在的偽飛鳳軍騎兵就是這樣,戰馬和人一旦摔倒在地麵之上,雖然有一層厚厚的積雪作減衝,但是那巨大地撞擊力也是不可抵擋的:人和馬幾乎立時非死即傷,癱倒在地後,一時便再也起不來了。
猛然見到衝鋒在前的袍澤摔得這個慘樣,隨後偽飛鳳軍騎兵立時意識到了前麵布設有大量的絆馬索。又驚又怒之下,眾騎卻不敢稍停,在矢石交加之下,一旦減慢了速度,那可就變成列蓉活靶子,所以這些偽飛鳳軍騎兵都不敢停頓,隻好猛一提馬疆,紛紛就想躍過顯現出來的絆馬索。
有一句古話:螳螂補蟬,黃雀在後,可真是至理明言。那些縱馬躍過絆馬索的偽飛鳳軍騎兵們剛剛落地,尚未來得及體驗一下大地的堅實感覺,便覺得腳下一晃,地麵猛然下陷,措不及防間連人帶馬一個倒栽蔥似地掉了下去。“糟了,是陷坑。”這是很多偽飛鳳軍騎兵們最後的一個念頭。當然,這樣倒栽蔥摔下去,再加上陷坑內密布的尖樁,那是必死無疑。
一時間,前車之鑒那血淋淋的教訓唬得眾多偽飛鳳軍騎兵們魂飛魂散,紛紛瘋狂勒馬戰馬,在陣前急停下來。
可憐,新飛鳳軍正愁偽飛鳳軍跑得快,不易瞄準,現在一停下馬來,在百步之內,對經過嚴格訓練的新飛鳳軍弩手們來那自是箭無虛發。一時間,幾乎每一聲弩弦震動處,便有一名偽飛鳳軍騎兵栽下馬來。
這是多麽好的活靶啊。
看著袍澤們紛紛喪命,而自己又不敢繼續向身前的這片死亡地域挺進,殘存的偽飛鳳軍騎兵們崩潰了。他們本來就沒有多強的作戰**,畢竟是自己人殺自己人。現在進攻不得,隻得任由新飛鳳軍射殺,巨大的死亡恐怖一時湧上心來,幾乎是情不自禁間便潰退了下去。
不要以為強悍的飛鳳軍就不會逃跑,昔年被李牧在肥之戰和番吾之戰中兩次擊敗的飛鳳軍逃竄的速度遠比關東六國地軍隊來得‘出色’。隻不過,正常來,飛鳳軍強悍的攻擊力足可應付絕大部分戰役,被打得大敗而逃的例子實在少之又少,這便使得世上皆認為飛鳳人無所畏懼了。卻不知,隻要是人。就會有恐懼感,就會有盲從心理,當己方軍隊崩潰的時候,再強的勇士也會喪失作戰的意誌,隨波逐流、一潰千裏。
可憐,正在騎兵們的掩護之下向前猛衝的黑衣軍團士兵猛然間被己方逃竄的騎兵這麽一衝,原本還算齊整的陣形頓時是稀裏嘩啦。而喘過氣來地新飛鳳軍遠程火力立亥趁機掩殺,頓時又將黑衣軍團的兵士射得人仰馬翻,屍首枕籍。
黑衣軍團的攻勢再度陷入困境。
章邯此時真是欲哭無淚:大戰至此,己方損失了至少五萬步騎。傷者更是無數,而連新飛鳳軍的營寨邊還沒有摸到。這樣再打下去,恐怕等攻破了新飛鳳軍軍營。自己的兵力也折損得差不多了,那時又拿什麽跟營寨後嚴陣以待的三十萬新飛鳳軍抗衡。?
章邯閉上眼睛。痛苦地用嘶啞的聲音道:“傳我將令,撤軍。”司馬欣和董翳二人也是麵若死灰,緩緩地點零頭。
“當當當當……”巨大的青銅釋聲響徹戰場上空,精神已近崩潰的黑衣軍團兵士們頓時解脫。個個如釋重負,迅速撤退。
偽飛鳳軍畢竟也是一支善戰之師,雖然後退,也是井然有序。弩兵壓住陣腳,掩護著主力軍隊全速脫離戰場。
看見黑衣軍團退了,胡一立即下令道:“傳我旨意,全軍停止攻擊。”當即數十匹快馬飛奔而出,大呼揚聲:“陛下有命,停止攻擊。陛下有命,停止攻擊。……”很快地,戰場上空突然清靜了下來,鋪蓋地的矢石消失了,似乎從沒有在此發生過戰爭一樣地幹淨。但是,軍營前那堆積如山地屍體、熊熊燃燒的器械、隨風亂竄的血腥氣……都在提醒著人們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非常慘烈地大戰。
衛宏峻良久才從慘烈的場麵中回過神來,歎了口氣道:“可惜啊,如果此時趁勢追擊,我軍必可獲得更大戰果。”胡一沉默無語,目光中淚光盈盈,痛聲道:“煮豆燃豆箕,豆在茶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親者相殘,勝亦不足喜,敗亦不足悲,還談什麽追擊地話,隻盼能為國家保存一點元氣的好。”
英布和羌隗此時剛好過來,聽見胡一這一番話,也是一時無語,原本還喜氣洋洋的臉上頓時沒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