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眼裏不揉沙子
電話那頭的李寧因為她興師問罪的語氣一頭的霧水：“我和客戶在談生意，怎麽了，有事麽？”
“客戶？什麽客戶。”祁思思皺著眉頭：“在哪裏談生意，飯店麽？”
李寧答道：“不是的，在公司。”
祁思思又問一句：“男客戶還是女客戶？”
李寧有些不耐煩：“當然是男客戶了，怎麽問題這麽多，懷疑我背著你搞外遇麽？”
祁思思拉著長音：“沒有，我怎麽會懷疑你呢，就不信除了我還有哪個瞎了眼會看上你……”
李寧噗嗤一聲笑出來：“既然這樣，幹嘛還來查崗？”
祁思思半是開玩笑的口吻：“我和你，我祁思思眼裏可從來不揉沙子的，要是你哪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等李寧再什麽，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
安恬羽醒過來的時候，色已經黑透，她翻了個身，望到身邊的位置空空如也，祁辰並不在。
她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的台燈，然後望著空蕩蕩的棚頂發了會呆，才起身來。
算起來，許平玉已經昏迷三四了，雖然醫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安恬羽依舊難免憂心不已。
她擔心，許平玉真的有了個什麽三長兩短，自己想要找到嘉寧的下落，就等於是大海撈針，難上加難了。
連日來都休息不好，也吃不下東西，讓安恬羽整個人虛弱的很，以至於下床時覺得頭暈眼花，差一點就跌倒了。
她一隻手撐住床頭櫃，穩住身體，覺得頭不那麽暈了，才出了臥室的門。
客廳裏亮著燈，依舊不見祁辰的影子，廚房的方向，卻傳來鍋碗撞擊的聲音。
看起來，他是去做吃的了。
這段時間以來，祁辰經常會下廚房，而且不得不承認，他做的飯菜都很合口。
安恬羽百無聊賴的靠在沙發裏，取了果盤裏麵的一顆蜜餞，送進口中。
胃裏麵沒有食物，空落落的不舒服，吃進去點東西，多少好受些，她於是就再取一顆送進口中。
就在這時候，祁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抬手取過來，上麵顯示的是讓她陌生的一串號碼。
她看了一眼，然後直接接聽，還隨手按了擴音鍵。
電話那端傳過來陌生男人的聲音：“祁總麽，我是市區二院的醫生，許平玉剛剛醒過來了……”
安恬羽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停頓住，慢了半拍才開口：“什麽時候的事，她現在可以開口話麽，神誌是不是清醒的，狀態怎麽樣。”
對方顯然有些意外接電話的不是祁辰：“噢，您是祁夫人吧，是這樣的，許平玉剛剛才醒過來，我們正在給她做檢查，她現在話是沒有問題的，神智也清醒，狀態還算不錯。”
安恬羽已經站起身來：“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她這裏掛斷電話，聽到聲音的祁辰也從廚房裏麵出來：“我已經熬好了粥，吃過了再去醫院吧，也不急在一時。”
安恬羽已經把衣掛上自己的大衣取下來，穿在身上，迅速的扣著扣子：“我不餓，我要馬上過去才行……”
祁辰知道自己勸不住她，隻得道：“那我們一道過去吧，你等一下。”
兩個人匆匆忙忙離開了別墅，直接驅車到了醫院，而此時醫生還在給許平玉做著檢查。
見他們到來，有負責照顧許平玉的護士迎上來：“祁總，祁夫人！”
祁辰直接問一句：“還在做檢查？”
護士答道：“是的，應該也快好了。”
祁辰望一望緊緊閉合的病房的門：“她醒過來以後，有沒有過什麽話？”
護士想了想：“她問我們，她在醫院待了多久，然後還問你們來過多少次……”
護士的話還沒有完，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出來。
看到祁辰，就直接走了過來：“許平玉現在的狀態還算可以，但是，因為她的胃癌有擴散的跡象，所以，我建議等到她有所恢複以後，繼續接受化療。”
祁辰點點頭：“依照她現在的身體條件，大約還需要多長時間，才可以嚐試化療。”
醫生想了想：“最少也要一個月吧，但是，這要看她恢複的情況而定。”
祁辰點點頭：“那麽我現在可以進去見她嗎？”
醫生點了點頭：“可以的，但是盡量不要刺激她。”
等到醫生離開，祁辰和安恬羽就直接進了病房的門。
許平玉躺在病床上，無神的雙眼望著空蕩蕩的棚頂，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
祁辰走到床前，直接問一句：“嘉寧現在在哪裏？”
許平玉臉上的笑容有些異樣：“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告訴你們的。”
安恬羽臉色難看：“許平玉，我勸你不要這麽執迷不悟了好不好，你現在出來，我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但是如果你不的話，你就等著坐一輩子的牢吧。”
許平玉扯動了唇角：“坐牢而已麽，有什麽的，左右我在這世上也了無牽掛，在哪裏過還不是一樣，可是你們就不一樣了，一輩子找不到那個孩子，你們就會一輩子活在自責內疚當中，哈哈哈！”
安恬羽臉色發白：“許平玉，你真的太過分了！”
許平玉一字一頓：“我過分？我這都是給你們逼的，你們都是咎由自取，你們毀了我的世東，我就毀了你們的兒子，我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安恬羽氣急了，想要再和她繼續理論，卻給祁辰拉住：“算了羽，這件事也不急在一時，而且，就算是她不肯，警方那裏也一定查的到的，稍安勿躁。”
安恬羽是不甘心的，可是知道自己繼續問下去，也未必問得出來結果，隻得隨著祁辰出了病房的門。
祁辰臉色也是難看的：“羽你放心，我總有法子能撬開她的嘴的，但是不急這一時。”
安恬羽望著走廊窗子外麵黑沉沉的暮色：“嘉寧失蹤已經有二十幾了，你還不急在一時，我真的等不了了，一刻鍾也等不了了，我每做夢，都會夢到他在叫我，夢到他穿不暖，也吃不飽……你難道都不怕的麽？”
祁辰歎了口氣：“警方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查，我也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你放心吧，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安恬羽苦笑：“很快是多久呢？你每都和我很快，可是，都這麽久了，也沒有他的一點消息……”
祁辰的手機這時候忽然響起來。
他接聽電話，電話是陳秘書打過來的：“祁總，公司今的董事會，您之前要按時開的，可是，準備工作還沒有做……”
祁辰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本來呢，公司董事會每個月都會開一次，從來沒有延期過。
但是這次因為嘉寧的事情，他已經一拖再拖，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董事的鴿子了。
而如果按照老規矩，早上八點準時開會的話，他必須提前把相關文件過目一下才行。
他略略遲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你把相關資料送到我辦公室，我現在馬上過去公司。”
陳秘書答應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祁辰望向安恬羽：“我現在要過去公司一趟，你回去別墅休息吧，許平玉這裏我們再慢慢的想法子。”
安恬羽搖了搖頭：“可是我想留在這裏……”
祁辰知道自己根本勸不動她，歎了口氣：“那好吧，我待會讓思思過來陪你，記得一定要吃東西知道嗎。”
安恬羽點了點頭。
祁辰這才轉身，匆匆忙忙的離開。
安恬羽站在窗子前，望著外麵漸漸亮起來的色，心裏卻是無比的壓抑的。
她不知道自己這麽苦守下去，究竟能不能有結果。
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離開，仿佛留在這裏就還有一線希望，但是一旦離開，就是坐以待斃。
她苦思冥想著，許平玉到底會把嘉寧怎麽樣，直覺告訴她，她應該並沒有對嘉寧下死手。
但是，能找的地方都已經找遍了，又為什麽不見嘉寧的影子？
安恬羽覺得有些個頭痛欲裂。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走廊的盡頭傳來什麽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就望到祁老爺子有兩個保鏢陪著走過來。
自從嘉寧出事，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爺子，老爺子顯然也為了這件事情焦頭爛額，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安恬羽心裏滿滿的內疚，若不是因為自己當初的疏忽，嘉寧就不會有事，也不會害的祁家一大家子人每愁眉不展。
她迎上去老爺子，打聲招呼：“爺爺，你來了……”
老爺子隻是哼了一聲，就直接越過她，向著病房的方向而去。
顯然，他也聽了許平玉醒過來的消息，所以特特趕過來的。
安恬羽站在原地，臉色難看。
剛剛從外麵進來的祁思思顯然是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繃著一張臉：“羽，爺爺他最近心情不好，你別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