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話語傷人
一直到淩晨五點左右,祁思思才終於睡過去。
安恬羽給蘇妍打了電話,給自己和祁思思請了一的假,然後也很快也墮入夢鄉。
一宿沒睡,她早就已經精疲力盡,睡的自然很沉。
可是想不到的是,這才剛剛睡下沒一會兒,手機鈴聲就響起來,而且震耳欲聾。
安恬羽給驚醒,心裏犯著嘀咕,自己明明之前給手機關了機的,怎麽這會又接到電話了呢?
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
她心裏這樣想著,摸索著把手機拿在手裏,然後接聽,電話那頭馬上傳來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祁思思,你現在在哪兒呢,你馬上給我滾回來!”
安恬羽一下子沒了睡意,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眼睛也張開了,她望著手裏祁思思的手機,好半才反應過來什麽:“那個,阿姨,思思她現在和我在一起,她還在睡著,您找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直覺告訴安恬羽,祁母之所以會大發雷霆,絕不僅僅是因為祁思思的夜不歸宿。
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什麽原委。
難不成是因為她知道祁思思昨晚喝了酒,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發這麽大脾氣啊。
安恬羽這裏百思不得其解,祁母冷冷的聲音又從電話那端傳過來:“讓祁思思接電話!”
安恬羽試探著追問一句:“阿姨,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祁母顯然已經不願意和她繼續廢話,直接打斷她:“我讓你把電話給祁思思,你沒有聽到嗎?”
安恬羽皺眉,然後不得不推一推一邊睡得沉沉的祁思思:“思思,醒一醒啊,阿姨給你打電話過來了。”
祁思思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嘴裏麵咕噥著:“掛掉,我要睡覺。”
許是因為她的聲音大了點,給電話那端的祁母聽了去,立刻提高了音調:“祁思思,你如果不馬上給我滾回來,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
祁思思一下子睜開眼睛,愣愣的望著安恬羽手裏的手機:“怎麽了這是,塌下來了嗎?”
安恬羽很無辜的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情比較嚴重。
祁思思不得已把手機接過去:“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盡管隔著電話,祁母的聲音依舊很清晰的落入安恬羽耳中:“你還有臉問我,你自己看看今的新聞,都寫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祁家的臉可是給你丟盡了。”
安恬羽一下子就想起來昨自己看到的那個男人了。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祁思思已經在翻看手機,然後很快昨她和陳律師在一起拉拉扯扯的照片就躍然眼前,當然,安恬羽和陸浩銘也在其內。
祁思思的臉色一點點的白起來。
祁家作為A市的名門望族,對於名譽是很在意的,如果照片上的男主角換成是別人也就算了,畢竟祁思思還是單身,交個男朋友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偏偏就是緋聞不斷的花花公子陳律師,就由不得祁母大發雷霆了。
祁思思不得不做解釋:“媽,昨隻是一個意外而已,我是喝多了,我和那個姓陳的,什麽關係都沒有!”
祁母冷笑:“又摟又抱,還動手動腳的,你你們沒有什麽別的關係,我信你但是別人會信麽,你再看看那些媒體都寫了些什麽,你和他是撇不清關係了。”
祁思思剛剛隻顧著看照片,還真沒留意配文都寫了些什麽,此刻才去翻看。
那些記者並不敢得罪祁家,措辭還都是很保守的,但是話裏話外映射意思就是祁思思現在已經名花有主,和陳律師可以是郎才女貌,造地設。
他們隻字不提陳律師的為人,但是,那陳律師早就已經聲名在外,又有誰是不知道的?
祁思思就覺得自己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自己慘了。
她和祁母又了兩句話,然後才掛斷電話,再用著一種無比幽怨的眼神望向安恬羽:“羽,這一次我是死定了,我大概要好長時間都沒有自由了,弄不好,還會給遣送到國外去也不一定……”
安恬羽垂頭:“對不起思思,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祁家,和阿姨解釋解釋?”
祁思思頭搖的像是撥浪鼓:“還是算了吧,我媽現在正在氣頭上,你過去了也一樣挨罵,何必呢!”
她起身下床,然後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司機就等在外麵,她必須馬上趕回去才行,不然,母親就會更加的暴跳如雷了。
安恬羽送她到門外,又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目光送她上車,自己才轉身返回室內。
回到住處的安恬羽,身子靠在床上,卻再也沒有了分毫睡意。
她知道,祁思思這次是慘了,嚴重點呢會給遣送到國外去,輕一點的以後也會給限製自由。
那麽以後她就不能每陪自己吃飯聊了,自己以後豈不是會很無聊?
安恬羽這裏正胡思亂想著,冷不防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有點納悶誰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過來電話,沒有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按了接聽,卻怎麽也想不到,電話竟然是祁辰打過來的。
祁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安恬羽,你瞧瞧你幹的好事,思思這次是給你害苦了。”
擺明了是為了報紙上的報道來興師問罪的。
安恬羽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遲疑一下:“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這個?”
祁辰冷哼一聲:“我看了那些照片,你和陸浩銘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安恬羽臉色發白,她本來還想和他解釋的,可是,在聽他出來“惡心”兩個字的時候,就改變了主意:“我每每想起來你在床上折磨我的情形,也一樣覺得惡心!”
她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覺得,自己和祁辰,真的沒有希望複合了。
……
祁思思的事,讓安恬羽很是鬱悶了一陣子,不過,安國生的庭審很快到了,讓她暫時無暇顧及其他。
庭審現場,好多人過來旁聽。
安恬羽和陸浩銘坐在前排的位置,滿心忐忑的等待開庭。
時間終於到了,法官,原告,被告,律師,還有公訴人各就各位。
安恬羽望著舅舅明顯清瘦下去的背影,心裏麵忐忑不已,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
一邊的陸浩銘感知到她的緊張,一隻手握上她的手,聲音輕輕的安慰她:“放心吧,有陳律師在,舅舅一定不會有事的。”
安恬羽隻是點點頭,並沒有開口。
公訴人先是一番慷慨陳詞,把案件的經過從頭到尾了一遍,然後就是對安國生“暴行”的一番聲討。
指出來他動手時候的狠辣不留情,結末道:“安國生當時完全可以不用這麽過激的手段來解決事情,他如果選擇報警,就不會有這起悲劇的發生。所以,我覺得,應該以故意傷人罪,對他采取重判!”
的條條是道,叫人難以反駁。
安恬羽看到,站在前排的安國生的頭,垂得更低了些,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揪的生疼。
陳律師這時候出聲:“安國生的故意傷人罪,並不成立。事情的起因是,他當時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人爆打,而且有生命之憂,所以才迫不得已動了手。根據我國刑法第二十條
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製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
公訴人又繼續提出來疑義:“安世東被打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外傷,原告手裏也沒拿什麽東西,單靠拳腳不足以對他造成生命威脅,安國生的卻直接動了刀,如果這也是正當防衛,就有些牽強了。”
陳律師依舊是不卑不亢:“但是控方要注意一點,安世東正被人群攻,安國生如果不拿那把刀的話,根本沒法子震懾住對方。
依舊是我國刑法第二十條有規定,對正在進行行凶、殺人、搶劫、強奸、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衛行為,不屬於防衛過當,不負刑事責任。
而安國生在情緒失控下的舉動,是情理之中的,且又沒有對原告的生命構成威脅,所以不構成防衛過當。”
……
雙方對質,各執一詞,雖然立場不同,但是卻有似乎都的無懈可擊。
安恬羽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一會提起來,一會兒又落下來,無法形容的煎熬,讓她覺得頭痛欲裂。
身邊的陸浩銘仿佛注意力全在她一個人身上:“羽,我可以和你打包票,這個案子咱們贏定了。”
安恬羽苦笑:“現在下結論還早了些吧,你知道麽,我現在真的很害怕……”
陸浩銘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我們輸了,我們還可以上訴的,而且你不是也聽陳律師了,他還可以幫我們爭取監外執行,那就和不判刑沒什麽兩樣了,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不等安恬羽什麽,法官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