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死前的疑惑

  然而，就在凱桑做出這般行為之時，一道無聲的寒風即是從他的右側瞬間襲來。


  凱桑眼神劇變，對方的速度之快讓他完全來不及側身閃躲，因此隻能夠無奈地舉臂護頭。


  緊接著，淩寒的溫度便是穿過了悍樁獵人的身軀。


  下一秒，凱桑的肩膀赫然飆血，兩條健壯的手臂就此分離開來，帶著消散的奧靈之力一同摔落在了地上，而腹部則是連同著內部的髒器一塊開裂破碎，最後是溫熱的血液從中發瘋一般地噴湧而出。


  “.……”


  凱桑眼神錯愕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致命傷口，接著又轉頭望向右側那道掠出寒風之人。


  那是一名身穿著蓬鬆長裙，頭戴吊球兜帽，形體臃腫圓滾，麵部有一半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下，另外一半則是布滿了皺紋與褶子的蒼老婦人。


  隻見她那對勒捆絲布的厚實手掌之間如今正持握著一對蛇形雙劍，漆黑的劍身在月光照耀之下顯現出一片詭異的蟲眼紋路，正是一舉斬下凱桑雙臂，切開凱桑腹部的鋒利凶器。


  “真是的，明顯是故意留你一命了，結果卻還是不由分說地直接打算動手.……”


  芬忒將手裏的蟲眼雙劍緩緩放下，隨後以陰森的嗓音輕聲嗤笑道：


  “果然，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所謂的奧靈獵人終究還是和以前一個德性，全部都是一群忘恩負義而且愚昧無知的人渣呢~”


  凱桑無言地注視了芬忒數秒，然後神色猙獰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顫抖的雙腿下意識想要向後退去，然而後方又冷不防地冒出了另外一隻手掌。


  蒼白而修長的五指旋即牢牢按住凱桑的肩頭。


  “行了，別再做無意義的掙紮了，獵人。”


  充滿了不屑與嘲弄的話語從凱桑的腦後生出，仿佛是就此否定了他人生的所有價值。


  “當賽因賽艾開頭的幾句念經就足以將你的意識拽出肉體的那一刻到來以後，就足以證明你的精神力不過隻是一堆脆弱不堪的玻璃而已，弱者就別在強者麵前肆意叫板了，給我好好地唯命是從啊。”


  伴隨著冰冷的話語徐徐落下，隻見按在凱桑肩頭的修長手掌微微發力，一股詭異而無形的能量即刻湧入凱桑的體內，令得他的身體當即失去了力氣，就這麽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咳……”


  凱桑又張嘴咳了一口鮮血，隨後抬起慘白的麵龐，將瀕死的視線掃向那道從自己身後走出來的第三道人影。


  他身穿著一套印有星月圖案的小醜長衣，身材高大，膚色灰白，雙眼深陷，鼻頭外凸如鳥喙，嘴角狹長而豔紅。


  其身份便是歡愉劇院小醜集團當中，與芬忒和賽因賽艾齊名的最後一位資深老骨幹，丁摩洛。


  “本來還打算將你們這群獵人抓起來好好羞辱玩弄一番的……結果你親愛的同伴們都反抗得特別賣力呢，活捉起來實在麻煩，於是隻好全部殺個幹淨了，嗬嗬嗬~”


  丁摩洛走過跪地不起的凱桑，語氣戲謔地如是嬉笑起來，隨後抬腳蹬向先前掉落於凱桑腳邊的隊友頭顱，把它當做皮球一般漫不經心地踢到一旁。


  灑出的血水與腦漿粘於凱桑的臉龐，令得他在這一刻感到心如刀割，然而其血流如注的身體卻已是進入了瀕死的境地，所以哪怕仇敵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凱桑也再沒有起身反抗的力氣，隻能夠滿臉悲憤地一邊喘氣，一邊咳血……

  丁摩洛望著這一幕，滿臉的春風得意，接著又繼續向失敗者大肆嘲笑道：


  “你們先前殺我們的人和那群深淵怪物，殺得很歡呢，是吧？”


  “結果到頭來，你們這種家夥，充其量也就隻能夠在這種級別的貨色裏麵找樂子了.……”


  “現在真正的硬茬到來了，然後在眨眼之間就將你們全部殺翻，對此你又有什麽感想啊？哈哈哈哈哈——————！”


  丁摩洛的猖狂笑聲由此響徹了整一片黑木森海。


  凱桑低垂腦袋，咬緊牙關，脊背顫抖。


  不過，他緊接著就又將臉龐重新抬起，以一對血紅的雙眼死死瞪視著丁摩洛，再是嗓音嘶啞地開口回應道：

  “如果我告訴了你感想，難道你就會放過我不成？”


  丁摩洛笑容燦爛地搖了搖頭。


  “嘿，當然不會啦……無論你今天說什麽都是死路一條了，但是，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些也說不定哦？”


  凱桑聞言，倒也毫不意外地輕聲一笑，將黯淡的目光在芬忒、丁摩洛、賽因賽艾三人之間環視一圈，接著又以虛弱的口吻向丁摩洛提問道：


  “我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知道，所以，你介意讓我這個死人能夠在最後死得明白一些嗎？”


  “可以哦，反正我們也在等其他人趕往這邊集合呢，不然又怎麽會特意留你到現在，擺明就是用來消磨時間的啊。”


  “很好.……很好……那我就開始提問了……這片區域的其它獵人隊伍……是被你們給全部解決了嗎？”


  “應該是吧，畢竟整片森林眼下已經完全安靜下來了呢，雖然不是我們親自動的手，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群獵人的下場不會比你們這邊好多少哦。”


  “你們.……是從最開始就埋伏在這片森林裏麵的？”


  “不是哦，我們是從隔壁跑過來的。”


  “那麽你們又是怎麽穿過結界屏障的？”


  “嗬嗬，這個問題，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吧？”


  “.……”


  凱桑停頓了片刻，隨即低聲猜測道：

  “難道說……是『空中列車』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