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老鼠
“我？呃……我的能力沒啥大不了的，沒啥好講的啦！”
韋蒙因為耶塵的問題而愣住，旋即一臉尷尬地擺手回應道。
不過耶塵雙眸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其眼神卻在明顯表達著：我都告訴你我的能力了，你不說說自己的，過意得去麽？
韋蒙受不了耶塵咄咄逼人的視線，很快就表示了妥協。
“哎，行吧，跟我來，你馬上就能看到了。”
他說著，隨即帶領耶塵即是走向宿舍樓的外圍，抵達了一片陡峭的山崖，其邊緣挺立著一圈鏽黑的鐵欄，旁邊還掛著一副黃色的警示牌：懸崖危險，請勿靠近。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這和你的能力有什麽關係？”
耶塵瞥了那塊滿是鏽痕的金屬警示牌，又看了看圍欄外那一路延伸至獵人鎮城區的崎嶇山坡，滿臉納悶地向韋蒙發出了疑惑。
“耐心點，你馬上就知道了。”
韋蒙漫不經心地回答，依靠在欄杆邊翹首以待。
不久後，山坡的下方突然出現了一道灰點，左蹦右跳地跨過崎嶇不平的岩層表麵，向耶塵與韋蒙的所在之處疾馳而來。
嗯？這是……
耶塵好奇地放眼望去，隨即發覺到，那道不斷向自己靠近的灰影之真身，竟然是一隻大灰鼠，而且身上還用細繩綁著一卷白紙，很快便是攀上山崖邊緣，鑽入圍欄的縫隙，跳到俯身蹲下的韋蒙懷裏。
“嘿，你總算回來了，小乖乖！”
韋蒙一臉疼愛地說著，親切揉了揉大灰鼠的皮毛，後者蹭了蹭韋蒙的手掌，接著便是在耶塵的眼前分解成了無數灰色的光團，鑽入韋蒙右手衣袖之內。
耶塵見狀，沉默片刻，接著開口發問：“這隻老鼠……是你用奧靈之力做出來的？”
韋蒙笑著點了點頭，將老鼠留在地麵的細繩與白紙撿了起來。
“你是通過什麽媒介施展它的？”耶塵來了興致，立刻又追問起來。
韋蒙站起身，一把將右手的衣袖拉了上來。
而後，一道輪廓明顯，酷似咬痕的傷疤即刻映入了耶塵的眼簾。
“剛才出現在你腳邊的老鼠，就是由我這道傷疤變成的。”
韋蒙說完，又將衣袖拉了回去，似乎並不太願意讓他人看見自己的這道疤。
“將疤痕變成老鼠來驅使？”
聽了韋蒙的坦白，耶塵一臉驚喜地感歎。
“嗬，這奧靈術可真是奇特！”
他先前可完全想不到，原來疤痕也能作為噩夢感應者施展本命奧靈術的媒介，所以在大開眼界以後，少年原本平靜的臉龐，此刻已是被喜色所占據，宛如一名醉心於生化研究的書呆子，在實驗中發現了前所未見的新反應。
“哎，奇特歸奇特，但是養眼不中用呀，這老鼠弱得很，又不能像你或者歐可那樣用來戰鬥，所以很多人因此看不起我呢，也有不少人說這就是個廢柴能力……”
韋蒙苦笑地摸頭糾正道，看起來，他先前似乎是因為有些自卑，才不想讓耶塵知道自己的能力。
不過，耶塵卻是果斷地對此表達了否定看法。
“怎麽會，你的老鼠能從山腳下的城鎮邊緣，跑到我們宿舍的外圍，其射程起碼都得有一公裏了吧，如此寬廣的範圍，在迷宮中用來偵查，明顯有用至極。”
韋蒙臉色一怔，未曾意料到耶塵竟然會是這般反應，一下子就抓準了他能力的可取之處，該說真不愧是能夠從五名騎士手中存活下來的傳奇插班生嗎……
“嗬嗬，其實也沒那麽厲害，要達到一公裏的極限範圍，我隻能放出一隻老鼠，如果將數量一分為二的話，距離同樣得縮減一倍。”
韋蒙撓撓頭，一臉羞澀地補充道。
“還能分裂？”耶塵聽了，雙眼中的高光閃亮得更加猛烈了。“最多能夠分裂成多少隻？”
韋蒙略作思考，不太確定地回答：“大概三十隻吧，不過到時候範圍就隻能縮減到十米之內了，但是個體既脆弱又沒傷害，就算命令它們群體攻擊目標，也沒一槍子來得直接有效。”
“這樣啊……”
耶塵雙眸轉了轉，隨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本命奧靈術是會隨使用者噩夢經曆層數提高而成長的吧？說不定你以後的數量和範圍都會增加，從而變成一個很強大的能力也有可能呢。”
韋蒙語塞一陣，嗓音接著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哇，耶塵，你真厲害，克裏福導師當初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呢，就希望事實但願如此吧……”
耶塵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之前就讓他十分在意的某件事，隨即開口提問：“說到這，順便問一句，韋蒙，你已經經曆了幾次噩夢？”
“啊？兩次呀。”
聽見這個問題，韋蒙眉目茫然地皺了皺。
“耶塵，難道你不知道嗎？隻有成為『嗅到其氣息者』，才有進修畢業班的資格啊。隻做過一次噩夢的『聽見其歌聲者』，隻能在候補班學習基礎課程，一直學到第二輪噩夢到來才行呢。”
耶塵聞言，恍然大悟。
先前他還因為食堂學生的人數遠超過自己班級學生總數而感到奇怪呢，原來那些都是候補班的學生啊……
這麽說來，他所在的這個畢業班還真是厲害，全員都到達了『嗅到其氣味者』的境界，耶塵當初為了抵達這個等級，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呢……
這奧靈獵人的標準，果然不一般。
在耶塵這麽暗自感慨的同時，旁邊的韋蒙伸手將他老鼠帶來的那卷白紙攤開一看，而後麵露喜色地吹了一聲口哨。
“嘿，蜂巢酒吧下個月要迎來暢飲日，正好和我們自由日的時間重合在了一起。這可是一件大喜訊呀！到時候我們出校生可以喝個痛快了，看來……今天的消息該漲價錢了。”
耶塵見狀，又是豁然開朗地問道：“你……這是在靠老鼠從城鎮裏搜集消息？難道先前你之所以知道翠鳥商會被聖光騎士襲擊一事，也是通過這種方法來實現的？”
“嘿嘿，不愧是耶塵先生，反應可真快呢。”
韋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和城鎮中的一個報童立了交易，每個中午都在城鎮邊緣地區給我的老鼠梢一份快報，然後我得手後再轉賣給學校裏有意了解時訊的學生，雖然這玩意一個人知道了就代表周圍人一起知道了，不過總歸是一份穩賺不賠的外快，不做白不做嘛~”
耶塵聽罷，深感無語，沒想到韋蒙還能夠憑借自己獨特的奧靈術成為獵人學院裏的消息通。
不過，這倒也能解釋為什麽這座封閉型學園能在耶塵入學的第一天就傳滿他的傳言了，不知道上麵那些導師對此事是不知曉呢，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總而言之，真是個神奇的學校……
“好啦，我們回宿舍吧，下午的兩堂課是醫學與迷宮環境，都是超級枯燥的理論課，中午不睡覺，到時候簡直要死人呐！”
韋蒙笑著說完，轉身便走向前方的宿舍樓，耶塵望了一眼身後懸崖下方的獵人鎮輪廓，接著也跟上了舍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