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番外
我在風聲鶴唳的十八歲遇見一個少年,他明媚陽光,叫我不敢忘,自此,便讓我一不小心就喜歡了好多年。
——墨初九
我是一個孤獨的人,整日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原生家庭的不幸,讓我早早的品嚐到了生活的辛酸。
在我年幼的時候,我的父母就離了婚。
後來,他們又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兒女,我的存在,仿佛是見證他們年輕時無知犯錯的證據,失敗人生的汙點。
終於,我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從他們離婚後,我就與奶奶在鄉下相依為命。
後來奶奶去世了,我就獨自居住,依靠父母每個人給的一點微薄的生活費。
我從初中就開始上寄宿學校。
每次到他們打生活費的時候都會問對方有沒有給,給了多少。一旦得知對方沒有給時,我就會立刻被踢到一邊找他要去!這錢應該他出。
這些話,讓我很難受,也很難堪。
我在他們中間,似乎成了他們互相較力的皮球,被踢來踢去,卻從沒有人想過我的感受。
我是個人,我也會痛!
既然如此不喜歡我,為何當初還要生下我呢?
我來到這個世上,已是沒有選擇。似乎就連自己的人生,想要活成什麽樣子都沒法選擇。因為,我沒有資格。
一個連自己都沒有養活的人,談什麽資格?
從高中開始,我慢慢開始嚐試寫小說。因為在我的小說世界中,我可以是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我可以很有錢,可以很有權。我可以很漂亮,也可以很瀟灑。我可以讓這個配角死,又讓那個主角生,所有的劇情都在我的腦海裏。
因為在我的小說世界裏,我有著無上的控製權。我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我的小說世界因為我而構造。
我喜歡將一切掌控在手的感覺,仿佛這樣做,就能讓我那操蛋的人生,也慢慢地在我手裏逐漸變為可控。
我可以為自己而活,不依靠別人的,隻為自己活。
從高中開始,我不再向他們要錢,我一分都沒要。我用自己這幾年寫小說賺取的稿費,供養自己上學。每每學校有活動,要求家長出席的時候,我都會請病假或者逃課,卻從不會叫他們來,無論我在學年考了第一還是第二名。
因為他們不配。
我也不配。
一切的矯情和裝逼,咆哮和壓抑,憤怒和埋怨,都是源於兩種原因要麽缺錢,要麽缺愛。
而我,什麽都缺。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大學畢業。
我開始工作了,我用自己第一個月的工資以及寫小說的積蓄,租了一套小房子。
自此,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家。一個,隻屬於我自己的家。
我,也有了新的人生。
工作了一年,雖然每天都是繁複而鎖碎工作,但是我卻感覺很滿足。
我的認真,換來事業上進步。
同時我也沒有停止寫小說,終於,我的小說被影視公司的人看中了,他們購買了版權,我正式榮升為小富婆一枚。
然而,我忘記了,人生得意時不能忘形。
我在大喜過後迎來了大悲。
莫名的,我來到了自己最初寫的小說中,成為了華麗麗的炮灰一枚。
或許人生中的缺憾,都會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彌補。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在這裏,我有了家,有了愛我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和三個哥哥。他們愛我如至寶,嗬護我如眼中的瞳仁。
這種不曾感受過的愛,讓曾經如一潭死水的我,活了過來。
我本是個固執的人,在能力範圍內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隻願遵循自己的想法,並不會為任何人而試圖改變什麽。
然而為了他們,我願意改變這個世界,我開始想要活下去,隻為了那一份從不曾擁有過的關懷。
然而一場意外,讓我陷入了絕地,我得了怪病,治不好的怪病。但我仍要努力活著。
哪怕是要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練功,從早到晚學習那些深奧的書籍。
哪怕自己不喜歡。
哪怕這樣的生活可能永遠都沒有盡頭。
然而有家人的陪伴,我都願意去做。
後來遇到了卡斯柏,我無意中進了娛樂圈,當了演員,這仿佛讓我的生活有了新的動力。
我不想籍籍無名的活著,我想留下點東西,證明這個世界我來過。
我同樣感恩這場意外,它讓我遇見了一生中的摯愛。雖然初時見麵,我並不認為我們會有交集,我甚至以為那不過是個荒誕的夢境。
然而多年後的相逢,讓我喜出望外,卻又百感交集。
當年那個眉眼充滿陽光的少年因為我而變得憂鬱了。
這都是我的錯。
或許是我的陰翳,阻隔了他的陽光。
我開始心疼他,他一切因我而生的苦澀,我都要親嚐;他因我流的所有眼淚,都將成為我以後的救贖。
和他在一起後,我很快樂,他也變回了陽光。
他有時候會像小孩子一樣,問我天長有多長,地久是多久。
似乎在這麽多年的等待中,他變得極度缺乏安全感。
其實我也沒有安全感。
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我給不了他任何的承諾。
所以每當他問起我這種問題的時候,我隻能保持沉默。
我將自己到來這個世界後的過往講給他聽,也將我的病情講給他。
我將選擇權交到他的手中,讓他選擇結束還是繼續。
他想都沒想,就要做選擇,我卻捂住他的嘴,不讓其中漏出一個字。
他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我知他肯定不會選擇放棄。
但我不希望他以後後悔,堅決讓他回去好好思考,再做選擇。
結果那個傻小子根本沒有離開,一直守在我的床邊,隻等我睜開眼睛,就告訴我他的答案。
他的答案,是我心底裏期盼已久的答案。
誰會喜歡被拒絕呢?不過是不想失望罷了。
那一刻,我被他感動了。
我這個人,一旦決定,就不會改變,一旦許諾,就不會改口。
我決定,以後要愛他,很愛很愛。
我告訴他我不能保證會愛你多久,但我能保證,在愛你的時候,就隻愛你。
是的,很愛,無論以後是否還能在一起,都不會更改。
如果他願意,我可以翻山越嶺,如果他願意,我可以一生守住陶罐。
ipro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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