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父親的擔當
離開暮語大師的小院，風廉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果然如他所料，東大陸也難逃皇天這一擊。
他在心中一次次盤算著如何帶著阿門眾人離開神武大陸，哪怕去到嵐煙靈界，也比在神武大陸安全。
可是怎麽推演，都難以成行。離開神武大陸，肯定要通過虛空通道，現在域外隕石橫飛，空間極不穩定，危險係數太大，他不敢賭。
或許去找慕楚天商量一下，讓青宗和獸人羽人的強者一起出手穩固空間通道，倒是有這個可能性。
別無他法，風廉隻能做此選擇。
他回到島主府後，吩咐蔣華龍做好撤離的準備，之後讓他將一直跟隨放逐三部在域外打劫曆練的三個弟子，薑山、薑河、薑水三人叫來，帶著她們登上行空舟，向著東大陸行去。
風廉沒有直接返回阿門，隻是讓影堂將他的想法傳達給金血和吳韻，讓他們有心理準備。
在青宗丹殿等了半個多月，他沒等到悄然離開青宗，不知去向的慕楚天，倒是從對他千恩萬謝的丹殿殿主徐操手裏，拿到不少極品藥材和藥譜。
薑山三個弟子更是得到不少靈丹妙藥和一整套靈器，一個個笑得口水直流。
慕楚天的行蹤徐操等人根本不知曉，有大事他自己會出現，根本不需要他們召喚。風廉隻能另做打算，離開青宗回到阿門。
一路上，不斷遇到聯軍和神武大陸斥候的盤查，好說的，風廉應付幾句，難說話，不需風廉動手，他的三個弟子搶著上去摘下對方人頭。
不管哪一邊，都不可能派出武聖級別的修者來做斥候，薑山三人已經是武聖級別，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風廉看著他們幹脆利落的殺人手法，心裏一陣苦笑。跟著放逐三部在域外打劫，天天殺人放火，讓她們的殺心很重，以後誰招惹她們三個，隻怕要自討苦吃了。
如今大半個東大陸已經被四界聯軍占領，但是神武大陸損失的修者極少，大家都保全實力，龜縮到某一城池，以護城大陣為依托，跟四界聯軍死耗。
如此一來，四界聯軍陷入了貓抓刺蝟，無從下手的窘境。
這個時候，鴻嵐閣和辟徵宗出手了，一個個如鬼魅一般的殺手不斷出動，刺殺了不少聯軍的中級修者。
聯軍也把名揚四界的“夜之吟唱”請出，與他們對殺。
目前的情況，鴻嵐閣和辟徵宗略輸一籌。雙方都在等兩大殺手組織對拚的結果再做下一步打算。
風廉知道，鴻嵐閣和辟徵宗如此賣力，是因為他們得知農家的人已經到了神武大陸，正在秘密跟各大宗門世家接觸，揭露他們當年的陰謀。
可是農家還沒有拿出確切證據，因為證據在農煊禪手中，不知為何，他沒有交出來。
所以他們必須要在農家找到確切證據之前，鼓舞神武大陸修者的士氣，一起將入侵者趕出去。
對於他們的爭鬥，風廉倒是樂見其成，最好兩敗俱傷。
因為要了解大陸的局勢，風廉師徒幾人沒有搭乘傳送，數月後才回到聖陽城。
剛進入小院，就聽到玄羽靈說道：“媽，你跟哥一起走，我回巫族，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吳韻說道：“不行，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不隻是為你，也是為……”
玄羽靈說道：“媽，你放心吧，巫族會保護好我的。”
吳韻問道：“是因為巫族，還是因為其他的，跟媽說實話。”
好一會玄羽靈才說道：“我不希望成為一個流浪者，更不希望他們一出來，看不到家鄉的風景。”
吳韻柔聲說道：“為你這句話，媽留下來陪你，讓那混小子帶著他的麾下流浪去。”
“媽，你兩個在說什麽呢？”風廉推門走入小院。
吳韻嚇了一跳，喊道：“臭小子，你怎麽可能無聲無息地走進來，我一絲都沒有察覺。”
風廉笑道：“因為我等級比你高呀，您以為還是當年嗎？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您可沒少揍我，小心我報複。”
吳韻氣道：“那我就叫我孫子以後揍你！”
“哈哈，你想想……”風廉的笑聲卡然而止，問道，“您哪來的孫子？”
吳韻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抓住薑山她們三人的手，說道：“都長這麽大了，在域外辛苦嗎？”
薑山乖巧地說道：“回奶奶話，我們好著呢，搶了日月商會不少商隊，還把……”
薑河大叫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幫你看著身後，你早就被鴻嵐閣那個殺手切了。”
薑水笑道：“行了，你們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奶奶，這是我給您準備的禮物。”
說著三人從空靈戒拿出一大堆仙果、仙草，都是吳韻平時最愛吃的零食。
吳韻把它們全放到玄羽靈的空靈戒中，說道：“以後這些東西你們都孝敬師娘。”
風廉坐在院子簡陋的長椅上，看著眼前這幅畫麵，內心無比溫暖。但是一想到即將到來的災難，他怎麽也歡樂不起來。
玄羽靈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那麽苦惱做什麽，反正你苦惱也不可能去化解 ‘皇’那一擊。”
風廉長歎一聲說道：“確實如此，剛才你跟老媽說不願離開神武大陸，到底是怎麽回事？”
玄羽靈笑道：“就不告訴你。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感覺世間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哪怕災難即將來臨，我心裏都是滿滿的幸福感。”
風廉追問道：“什麽開心事，就不能跟我分享一下？”
玄羽靈調皮地說道：“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風廉剛要動手，吳韻喊道：“兒子，跟媽進來一下，有些事情跟你說說。”
一進人房間，吳韻就問道：“你真決定帶著阿門眾人離開神武大陸嗎？跟慕楚天談好沒有？”
風廉搖頭道：“我沒見到慕楚天，離開神武大陸是目前最好的出路。等把你們送走，我再回來，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去做的。”
吳韻笑道：“說說看，有什麽事情讓你連自己老媽老婆都不顧，要返回來。”
風廉說道：“林雪憶還沒從天門出來，我得在這裏等她。第二，神武大陸畢竟是您的故鄉，也是我的第二個故鄉。我對這片土地還是很有情感的，我不能看著皇天毀了她。”
吳韻欣慰地點頭道：“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擔當，這一點，我兒子做得很好。”
她拉著風廉的說，鄭重其事地說道：“兒子，今天媽要給你說的是做父親的擔當。”
風廉愣了好一會，才蹦起來，說道：“媽，老爸回來了嗎？千嵐來了沒有，我真要喊她小媽？我是不是……”
兩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吳韻被他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地說道：“傻孩子，媽說的是，你要當爸爸了。”
風廉不可置信地看著吳韻，心中的浪濤一層層湧起，撞得他心口有些疼痛。
“我，我要做爸爸了？是和玄羽靈的孩子嗎？”
吳韻氣得擰住他的耳朵喊道：“那還能有誰，你是不是在外麵老是沾花惹草？從實招來，給我多帶幾個孫子回來也不錯。”
風廉無語道：“媽，您輕點，我可不敢凝聚靈力抵擋您的殺氣！”
吳韻鬆開手，喜氣洋洋地說道：“而且是雙胞胎，心脈很穩，將來一定比你更強。”
可是風廉很快就開心不起來了，說道：“看來我要盡快將她和孩子送走，這裏實在太危險。”
吳韻摁住兒子的肩膀，坐在他身邊，說道：“媽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吳韻的意思很明確，她不幹涉風廉和玄羽靈的決定，但隻要求一定要保證孩子的安全。
玄羽靈不願意離開，一是她舍不得丟下巫族，二是她不想孩子睜開眼看到的不是故鄉的風景。
至於如何說服玄羽靈，那是風廉的事情。
吳韻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子，既然要做父親了，就要擔起父親的責任，給孩子創造一個未來。說實話，媽媽也不願意你帶著孩子在外麵漂泊。我們的根就在這片土地上，那我的孫子就要在這片土地上成長。
風廉點頭道：“媽，我知道了。我不走了，一起留下來守護我們的家園。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到故鄉的原風景。”
吳韻一指點在風廉的眉心上，佯怒道：“我又不是讓你在我麵前發誓，你那豪言壯語去跟玄羽靈說去。既然你這麽信心滿滿，說說看，你有什麽好辦法？”
風廉將心中的數個方案都跟吳韻詳細地解說了一遍，吳韻聽完直搖頭。
母子兩就在房中討論了數天數夜，之後玄羽靈也加入進來，一家三口就這樣謀劃出了一場改變五界局勢的陰謀。
…………
域外虛空，一個美輪美奐的小型陸地罩著一層光波，不急不緩地在虛空中滑行。
千嵐將一枚鮮紅欲滴的仙果剝好，放到躺在石頭上，拿著一把爛菜刀欣賞的風言嘴裏，說道：“你還有心情欣賞這把破刀，你看看那邊的隕石雨，目標可是凡界。”
風言抬了一下眼皮，說道：“慌什麽，該來的會來，不該來的也會來。”
千嵐奴著小嘴，氣呼呼地說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你兒子可能要再死一次。”
風言張開嘴，等千嵐將一枚仙果塞進嘴裏，慢慢品味，細嚼慢咽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瞎操什麽心？”
千嵐給了他一個叫你裝的表情，嚷道：“那可是你兒子，做父親的你得有做父親的擔當。”
風言猛地站起來，撓著亂蓬蓬的頭發，說道：“好像是哦，我是我兒子的爸爸，我得有做父親的擔當。趕緊加速，我要去救我兒子脫離苦……”
“還加個屁速，你能衝過去嗎？”
風言抬起眼皮看過去，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蹦起來喊道：“這陣仗也太大了點吧，你有那麽受歡迎嗎？”
千嵐真怒了，低吼道：“他肯定是找你，不是找我的。”
一堵黑灰色的光牆立在虛靈穀的前方，光牆中央，站著一名中等身材，但是氣勢雄渾，眼神犀利的年輕人。
正是青宗宗主，慕楚天！
慕楚天看著緩緩停下來的虛靈穀，朗聲說道：“風言，又見麵了。如果不是虛靈穀，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是攪得神武大陸烏煙瘴氣的風言。”
“你是何人，我們認識嗎？”
風言飛出光罩，立在虛靈穀上方，抓耳撓腮地冥思苦想，與慕楚天的氣質形成鮮明的對比。
慕楚天說道：“我來就是想問你，當年是不是你進入我青宗丹殿，將藏書閣給翻得亂七八糟。這件事一直是我心頭一根刺，很想知道答案。”
風言猥瑣地笑道：“你自己家裏出了事，卻來找我要答案？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慕楚天語氣依然波瀾不驚地說道：“既然你不給我答案，那我就隻能自己找尋答案。”
慕楚天手中的幻滅一抖，整片虛空都跟著一陣顫抖，無數混沌之氣向他匯集，形成一場規模宏大的域外旋風。連虛靈穀都微微顫抖。
千嵐臉色大變，取下背上的霄歌，站到風言身前，怒視慕楚天，說道：“讓我來會會你。”
慕楚天微微搖頭，冷聲道：“你？不夠資格！在我慕楚天心中，這天下能與我交手的隻有四個半人，一個是眼前的風言，一個是仙界的聞沅道，不過好像他死在風言手裏。
“第三個是神界的亦飄零，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我找了他數千年，居然沒有半點蹤跡。第四個是魔界的殤俊，這家夥一直躲著我。剩下的半個人是巫族的巫清茹和巫語亭，他們兩人算半個。”
聽到慕楚天說的這幾個名字，對於千嵐來說，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在她還未成名之前，他們都已經是各界的風雲人物，而且都是天門的開啟者。
不過她並沒有慌亂，平靜地笑道：“那又如何，你想要與我師尊動手，先過我這一關。”
說著他的手指凝出一道道彩光，按在琴弦上……
可是還沒等她叩響琴弦，整個人已經倒飛，一路鮮血狂飆，直接落入虛靈穀中。
擊飛她的是一道紫光，一直追到虛靈穀外才止住，凝成慕楚天的虛影，冷聲道：“不自量力！”
同樣是大帝巔峰真神，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