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步生蓮花 第四十六章：無道也是道
風廉拖著疲軟的身子走出密室。昨晚和石芸聊了一晚上，根本沒有療傷，不然不至於狀態這麽差。
剛出靈閣，就見到金血這貨正眉飛色舞地跟幾個女同學在那講述他在夏之幽穀修煉的豐功偉績。
他不僅達到了武宗巔峰，人也長高了一截，更加的帥氣。站在晨曦中，似乎比晨曦更加溫暖更加耀眼。
一見到風廉，金血撇開那些花癡一樣的女同學，跑過來問道：“大哥，你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告訴小弟，我幫你找回場子。”
風廉笑道：“人家可是武祖，你打得過嗎？”
金血叫道：“不會吧，豬頭竟然揍你？不對呀，大哥，你吃完得抹幹淨呀。渾身上下都是女人香，小心嫂子收拾你。”
風廉趕緊捂住他的嘴，低聲道：“不是他，我去秘境曆練遇上了一個怪物，被她揍的。”
風廉將在秘境中的經曆告訴了金血。
“還是大哥有遠見，將來那計芳華可以加入我阿門呀。一個武祖強者，誰敢招惹。”金血豎起大拇指讚道。
風廉說道：“你就不怕她給我們帶來麻煩。”
金血無所謂地說道：“沒有麻煩的宗門肯定是沒有前途的宗門。修煉不也一樣，沒有麻煩哪裏能進步。”
“哥，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聽到夢潔的聲音，風廉趕緊將身上的氣味清除幹淨。
夢潔看到風廉怪異的動作，問道：“哥，你怎麽了？”
風廉強作鎮定地說道：“剛才金血說我受了點傷，有點血腥味，所以我就清洗了一下。”
“沒有呀，我怎麽沒聞到。”夢潔湊近風廉，小小狗狗一樣到處嗅，“哥，你怎麽了？受這麽重的傷。”
風廉隻好把秘境的經曆再說一遍，隻是沒說到石宗的事情，也沒說石芸她們幾個名字。以他對夢潔的了解，自己受了傷，夢潔肯定回去找石宗弟子的麻煩。
三人說說笑笑往學府頂層走。
夢潔和金血一樣，這段時間都在秘境修煉戰技。不過夢潔隻是在秘境中呆了一個多月就被清瑞叫回來。不讓她再苦練，讓她練習煉藥技。以緩和她每時每刻都繃緊的情緒。
清瑞早就在大殿中等著，見風廉三人進來，問道：“一進神魔秘境，三個月之內就不能再出來。這裏還有煉魂池，洗髓池，悟道閣等，你們要怎麽選擇。”
金血直接說道：“府院大人，學生對神魔秘境好奇已久，很想立即進去看看。”
清瑞點頭，問夢潔：“夢潔，你呢？”
夢潔看著風廉，說道：“我想跟哥哥一起。”
風廉想了一下，對清瑞說道：“府院大人，請問這裏有藏書閣嗎？學生想去藏書閣看看書。等傷養得差不多了再進秘境可以嗎？”
清瑞很滿意地點頭道：“嗯，很好，你現在身負重傷，進入秘境不是最佳選擇，去藏書閣也好，可以靜心養傷。”
清瑞又對夢潔說道：“你也去藏書閣看看書吧。累了就去煉丹閣繼續煉藥去。”
金血直接進入了神魔秘境，而風廉和夢潔去了藏書閣。
風廉倒是很想去神魔秘境把等級直接晉升到仙境。但他現在的身體太糟糕。萬一在裏麵碰上一個像計芳華一樣的強者，就完蛋了。哪怕是一般的強者，他也不適合再戰鬥。
藏書閣大得超乎風廉和夢潔的想象，整整九層的大殿，第一層藏書就有數十萬冊，加上各種玉簡，加起來有將近一百多萬冊。
風廉和夢潔自小閱讀能力就很強，記憶力也不凡。看起書來速度快得不行。
夢潔主要挑選與煉藥和修煉有關的書籍和玉簡閱讀。風廉是抓到什麽看什麽，而且都看得津津有味。
一個月時間過去，風廉的傷好了七七八八，一樓的書籍也被他幾乎放了個遍。
夢潔是看書和煉藥穿插著進行，此時就在煉丹閣。
這段時間也是風廉和夢潔重溫陌村生活的最美好時光，彼此共同探討一些問題。毫無意外，幾乎都是風廉最終獲勝，然後夢潔就施展魅惑術，逼風廉承認自己輸了。
兩人其樂融融，男歡女愛，很是愜意。
二樓的書籍大約五十萬冊，是一樓書籍的升級版。如果說一樓的書籍是雜七雜八，包羅萬象。那麽二樓的書籍就更精致一些，都是對一樓很多書籍中提到的問題進行分解和論證。
風廉又花了半個月閱讀，隻讀了三分之一不到，風廉已經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一本書籍裏麵，對某個論點的論證和論據都是相互矛盾的，看多了遲早會走火入魔。
走上三樓，隻有書籍，沒有玉簡，有將近一百萬冊。都是各位前輩留下的彼此討論修行問題的手劄。風廉挑了一些與領域、秘境和靈界手劄查看了一番，感觸很深。
他花了數天時間將這些信息整理好，形成一塊塊完成的記憶碎片，以待將來查找，驗證。
他想上四樓，卻被一名武皇級別的守衛攔住了。告訴他四樓到九樓珍藏的都是功法。需要到青雲閣領取任務。完成後，得到青雲閣的令牌，才能根據令牌的等級決定能到幾樓去。目前風廉沒有資格進去。
風廉心想自己的傷已經基本痊愈，也該進神魔秘境去看看了。
下到一樓，見夢潔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書籍，邊看還邊抽泣。
風廉湊近一看，笑道：“小潔，你什麽時候還喜歡上了這些沒有營養的江湖情愛小說了。”
夢潔哽咽道：“這個女主角真的太悲慘了。女主角為了男主角付出一切，還是被男主角背叛了。以後你可別這樣。”
風廉無奈地笑道：“你呀，就喜歡胡思亂想。我們之間，永遠不會出現背叛這個詞。”
夢潔佯怒道：“以後你要是背叛我，我就像書中的女主角一樣。寧可承受永不愈合的傷，也要銷毀那塊記憶碎片。”
風廉抱起夢潔，笑道：“行了，老婆。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血肉，是我的生命。我怎麽會背叛我自己呢？”
夢潔輕點風廉的額頭，幸福地笑道：“你看你，跟金血在一起久了，都變得油嘴滑舌了。不行，以後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金血，免得他把你帶壞了。”
此時金血在與一頭魔獸打得正激烈，心法突然停住不轉。害得他被魔獸一掌拍飛數十米遠。
金血起身，檢查了一遍身體，沒發現問題出在何處，喃喃自語道：“我又招誰惹誰了我？！”
“啊！！！我要殺人！……我要殺魔獸！”金血狂叫著衝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的魔獸……
風廉笑道：“別老冤枉金血，人總是會變得嘛。你看剛到雲水沼澤的時候，你比我高半個頭，現在我比你高半個頭。再說我以前嘴巴也甜呀，是你自己沒好好關注你的夫君。”
夢潔開心地笑道：“好吧，這次算你贏了。我們去神魔秘境吧？”
進入神魔秘境，才走了幾步，風廉就感覺到這個秘境真的很不凡。
“這個秘境的創造者該有多厲害呀，竟能在秘境模擬出出如此繁複的天地大道。”風廉無盡感慨地說道。
“這不是哪個人創造，而是一群人創造的秘境，堪稱秘境之最。”夢潔解說道。
神魔秘境原來是有沐雲學府的創辦人楊沐雲和他同一時代的那些大能一起創建的秘境。他們在創辦沐雲學府之前已經商議好，將自己的秘境或者靈界留給後人做參悟之用。
後來創辦了沐雲學府，可是初創的沐雲學府根本沒有能力刻印那麽多法陣，而且法陣運行需要太多的靈材。
對於當時的沐雲學府來說，要保持數十個秘境和靈界運行所需的靈材，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最後他們決定，將自己秘境或靈界中最精華的部分提取出來，融入到先行離去的那位道友的秘境中。
後來形成了慣例，隕落的學府太上長老和太上客卿都以能把自己的秘境或靈界融入到神魔秘境為榮。
經過數十萬年，終於形成了今天的神魔秘境。
往裏走數百米後，前麵出現一個巨大的牌坊，上麵的刻著“神魔秘境”四個大字。牌坊前立著一麵巨大的石碑，右上角刻著數百個名字。
夢潔解說道：“這就是將自己秘境或靈界精華融入到秘境中的前輩名字。沐雲學府的運行太耗費靈材，所以基本上是每五年才開啟一次，一次一年。隻有學府中的佼佼者才有進入的資格。”
風廉感受著四周密密麻麻，卻又很清晰的各種道痕說道：“我想在這裏參悟，你呢？”
夢潔笑道：“我陪著你就是了，我都在裏麵修行一年多了。”
風廉問道：“你不說每開啟一次才一年嗎？”
夢潔得意地說道：“那是因為我的師尊是學府大人呀。她可以不需要開啟通往這裏的域門就把我送進來，因為這裏麵有她的道痕。”
“那學府大人識海豈不是受了創傷？”風廉不可置信地問道。
“沒有呀，師尊厲害著呢。怎麽可能受傷。至於為什麽，她說等我修為達到了一定級別，自然會明白。”
風廉無奈聳聳肩，說道：“那我要感悟大道了。”
“嗯。哥，我跟你說一句，師尊說，在萬象秘境，要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道，就能走得很遠，能感悟到更多，更深層的大道之力。”
風廉點頭，不再言語，盤坐下來，神識開始在四周遊蕩，找尋屬於自己的道。
夢潔見風廉已經入定，閑著無聊，又拿出風廉給的藥鼎開始煉藥。
風廉的神識觸碰著一條條清晰的道痕，漸漸明白這裏為何叫“神魔秘境”。
秘境中的道痕主要有兩種，一是神道，也就是王道，主修統禦之道。統禦天下萬物，成為天下共主。
二是魔道，也稱霸道。隻修自我，以霸氣登頂修者的巔峰，仗劍天涯，唯我獨尊。
剩餘的都是各種各樣的道，有劍道，以劍之靈氣，登頂劍道之巔峰，一覽眾山小。有刀道，以刀之霸氣，橫掃天下六合。總之所有的小道最終都歸到兩條大道中。
風廉思索良久，不知道該選擇哪條道更適合自己。他既想成為天下共主，統禦天下。又想逍遙自在，仗劍天涯。
又思考了良久，回想到褚熙對他說的那一番話。
沒有理想，沒有追求，那和鹹魚沒有差別。定一個高不可攀的目標，那和白癡也沒什麽差別。
不管他如何選擇，最終路依然是越走越窄。最後變成萬人爭過獨木橋。他不是怕自己被擠下懸崖，而是不想與人爭，爭那些前人已經玩膩，已經放棄的東西。
他想做獨一無二的自己，做自己命運的主宰者。
最終他選擇了放棄，既不選擇成為王者，也不選擇成為霸者。他要成為創世者，創造自己的世界，成為自己世界的王者，霸者！
因為這是他能長久活下去的根本。沒有秘境，就如褚熙，隻能修到武祖級別，壽命也就幾千年。隻有修出秘境，才能活得更長久。
既然修出了秘境，為什麽不盡一切可能把他它修成靈界，有了靈界，為什麽不創造屬於自己的完整世界。讓後人在裏麵生活，繁衍。就像碎裂域一樣，永恒地存在著，即使某一天自己隕落了。也不需要任何法陣的輔助，都能長存於這片宇宙之中。自己的精氣神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創建一個完整的世界，那就需要各種各樣的道來鋪墊。風廉明白“道”才是創建世界的基石。所包含的道數量越多，品質越高，這個世界就越堅固，越完美。
風廉沒有選擇任何一條道，而是選擇所有的道。他現在不需要明悟每一條道，他也明悟不了。所以他把前人悟出的道先借為己用。
他采取在藏書閣看書的方法，數千道神識同時外放，進入道痕中，將裏麵的大道感悟一一收入識海。
同時，無名心法在識海中運轉，將收取來的記憶碎片一塊塊擺放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