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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詛咒之地破詛咒 第四十七章:門主陵前立血誓

  時間匆匆,又過了將近一年。大殿內依然空曠,依然死氣沉沉。


  唯一的變化是進入大殿的修者,不管先前級別多少,現在都達到了恩澤巔峰。是比一般修者要巔峰得多的巔峰。不管是靈氣的屬性,還是靈氣的純度。身體的強悍,還是身體靈活性,都比一般同級修者高出不止一個等級。


  此時一行人簇擁著風廉,一起前往候寒兩兄弟得到石頭地方。他們已經走了三個多月,路上又收攏了八名散落的修者。


  在金血的忽悠下,他們都立下血誓,加入了阿門。在風廉的幫助下,他們都恢複了體型,修為自然也達到了一個新高度。在能量結晶靈氣的洗煉下,一個個皮膚鮮嫩,散發光澤,彼此看著都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喜悅。麵對美麗,心情總能愉悅起來。要不然天天看著肥頭大耳,比豬還胖的同伴,哪有什麽好心情?不吐算好了。


  風廉原本擔心侯冰醒來後會要回那顆陰陽石。結果侯冰一看到陰陽石,就像見鬼了一樣,躲得遠遠的。那時他沒有感覺到,清理完體內的黑色靈氣,他才知道那兩塊石頭差點奪舍了他的意識。


  “看,那就是我們撿到石頭的地方。”一直跟隨在風廉身邊的候寒湊到風廉耳邊,輕聲說道。


  風廉駐足看去,一片斷垣殘壁中,有著一扇傾斜的石門。從石門內湧出一道不同於陽脈岩發出的光芒。那道光更自然,像是燭光。


  石門上、牆壁上、地麵上有著一道道雜亂的劃痕,有的還散發著靈力光芒。想必是大戰留下的痕跡,也不知道那場大戰距離現在多久了。


  眾人慢慢走近,發現門內還有爆裂的氣息湧出。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我不想往前走了。”侯冰說道,“當日我和哥哥在前麵百米處得到那兩塊石頭,就想進去看看。結果被那股氣息差點將身體切成碎片。”


  候寒接著說道:“我當時能感受到那門裏麵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死靈氣息,要將我的識海吞噬。要不是侯冰有著那兩塊石頭護體,將我拉回來,隻怕已經成屍奴了。”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變成屍奴恐怖是最可悲的事情。身體和意識都在,就是不能控製。比如你口渴了,想喝水,麵前有著一缸清水,一個水瓢。你拿起水瓢,卻去舀水缸邊上又髒又臭的汙水。你覺得惡心,反胃,但你還得喝下去。這一切都無法抗拒……


  “我感覺這扇門後應該有著離開這裏的通道,我想去試試。”風廉想了許久,做了這個決定。


  “大哥,不行,你不能去。”金血不同意風廉的決定。


  “門主,不可,我們可以去找原先看到的那扇門。”餘毓雅,胡風水等人也不同意。


  風廉想了一會,道:“我慢慢靠近,不行就退回來。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風廉將陰陽石懸浮在頭頂。裏麵有著四千多顆能量結晶,萬一自己受傷,可以快速吸收能量結晶來修複傷體。


  眾人還想阻攔風廉,他已經邁步向前走去。


  風廉忍者爆裂氣息切割肌膚的刺痛,緩緩走到候寒兄弟倆得到石頭的地方。細細感悟了一番,發現還沒達到自己承受的極限。又往前走了大約五十米,離大門還有兩百米的地方,風廉已經走不動了。


  門內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湧出,像一堵無法逾越的高牆,阻擋著風廉繼續前進。


  風廉無法前進,就慢慢橫移,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可能穿過去。


  來到一塊斷碑前,風廉突然感到無盡的悲傷。這悲傷不是他的情緒,是他識海深處的那道黑線。應該說是那條黑蚯蚓,它現在已經變成小拇指大小,無頭無尾,就像一條蚯蚓。


  悲傷的情緒是由它傳遞出來,影響到風廉的情緒。不僅風廉,兩百米外的金血等人也感到了一種難於言狀的悲傷從心底升起。


  風廉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斷裂處。也許是時間久遠,任何東西都會被磨平。斷裂處並不鋒利,反而有些光滑圓潤。


  悲傷的情緒隨著風廉的手進入斷碑中。大門後射出一股強大的死靈氣息,也沒入斷碑中。斷碑慢慢亮起一根根線條,一刻鍾後,線條組合成一個字。


  這是一個“陵”字。“陵”字出現在斷碑上,那麽意味著門後麵應該是一座陵墓。怪不得候寒說有一股死靈氣息。


  用屁股都能想到,不是大能的陵墓,是不會出現如此強大的死靈氣息。風廉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半點機會闖進去。


  風廉想要離去,可是身子卻無法移動。一道神識從斷碑伸出,從眉眼間進入風廉的識海。


  風廉感覺到自己已經進入了陵墓中。這是一個巨大到無邊的陵墓,一座座恢弘高大的宮殿按八卦陣圖布置。小橋流水,鳥語花香,還有很多已經消失的奇珍異獸在花叢中優哉遊哉地覓食,散步。


  風廉走入最近的一座宮殿中,裏麵空蕩蕩,但是壁畫和浮雕都很清晰。浮雕的內容是描繪一個盛世的場景,數萬修者靜坐聆聽一位青發,人身蛇尾的男子授法。


  有一副壁畫的內容是十幾位形態各異的修者正在評論一件靈器。跟隨風廉靈識進來的靈炎看到這件靈器,怒吼著要衝過去抹除這幅壁畫。被黑蚯蚓纏住,不得動彈,隻能在那裏幹吼。


  風廉突然想起母親和他說過,世間有十二大神器。其中就有一把弓,名叫“落日”。瞬間明白靈炎為何怒火衝天了,就是這把弓把它從九天之上射落凡間,並被封印的。


  “你屬於哪個時代的?”風廉用意識問靈炎。


  風廉知道曆史分為幾個大時代,太古、上古、遠古,中古。


  靈炎隻回他一個翻白眼的意識。


  看來這個陵墓的主人應該和靈炎一個時代,也可能比它更早。畢竟“落日”出現後,才有可能射落靈炎。而壁畫展示的應該是幾位大能在討論如何研製落日。


  風廉又走到一副壁畫前,這幅畫很奇異,畫有各式各樣的眼睛。不管看向哪隻眼,都感覺被那隻眼盯著。每隻眼睛後麵都是一個世界,有的綠草如茵,有的波瀾壯闊,有的星漢燦爛……


  剛進入幻境,風廉又恢複平靜。不是他強悍到能讓自己立即走出幻境,而是黑蚯蚓引導他的神識去看那些眼睛,它似乎在找尋什麽。


  進到一個徹底黑暗的空間,黑蚯蚓終於不再快速離去,而是引著風廉的意識往黑暗深處遊去。


  進到深處一看,這是風廉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場景,四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上有著一輪黑日,光芒是黑日散發出來的。


  這是黑光閃耀的世界。如果沒有黑光,就像凡間的夜晚,沒有光明,四處一片黑暗,這個世界恰恰相反。


  黑蚯蚓引著風廉的意識升起,俯瞰這個世界。一排排黑白兩色的樹木看似雜亂,其實是按某種陣法排列。沒有一隻生物,卻不死氣沉沉,寧靜而深邃。


  黑蚯蚓不再移動,似是要風廉記住這個場景。


  風廉向遠處望去,有一座黑色的小山,奇形怪狀,有些猙獰,像匍匐著的巨獸。小山的後麵,有一黑色的石門。


  他想起看個究竟,但黑蚯蚓不願意,他無法自行移動。可以說現在的他有點像“屍奴”,有著意識,卻無法按自己的意誌行走。


  風廉隻能盡量細致地觀察眼前的場景,盡力記住每一點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蚯蚓終於引著風廉的意識回歸,直接回到本體中。風廉不再遲疑,立即回返。一個斷碑都如此詭異,更別說陵墓裏麵了。


  “門主回來了。”


  將風廉轉身回來,大家都急切地看著他。都沒注意到他的變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覺得溫暖可親的氣質。


  風廉看著眼前的人和建築,突然有種明悟。


  這座大殿的柱子和黑色世界的黑白樹木排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致的。


  風廉立在原地,魂力外放。神識悄無聲息地遊走在大殿內。果然如此,其實大殿內有著無數扇門,隻是這些門都被某種秘法遮掩。如果破不開遮掩的秘法,永遠也不可能找到門的位置。


  他現在可以確定,餘毓雅他們先前見到的那扇門是一個陷阱。


  確認了門的位置,風廉走向大家,說道:“我找到了門的位置,大家可以離開了。”


  眾人愣神了好一會,才歡呼起來。


  風廉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後,又道:“帶大家離開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需要大家立下血誓,永不違背。”


  金血、胡風水、餘毓雅還有白素素,已經候寒兩兄弟直接答應。


  其他人沉默了良久,吳雨晴問道:“到底是什麽誓言?如果不違背良心和道義,我可以發誓。”


  風廉說道:“我覺得不違背良心和道義,但有可能會違背你們的本心。”


  一個修者說道:“到底是什麽誓言?你說說看,我們再決定吧。這樣可以嗎?”


  “我要你們發誓,將來不管誰到達武宗巔峰,我們彼此之間都不能做出同門相殘的事情。如果我們之間誰遇到這樣的情況,大家要不遺餘力地增援。”


  關於這個誓言,風廉已經想了很久了。他不希望林清道、薛禦海等人的事情再發生。況且他不相信碎裂域承受不住一個修者突破武宗。那天的陌村之戰,是空間最脆弱的時候,那種戰鬥狀況比眾武宗圍攻薛禦海那次戰鬥要激烈數十倍,才出現空間有些碎裂。


  他不覺得突破武宗會比那場戰鬥更激烈,更有毀滅性。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都是一震。沒想到風廉居然要他們發這樣的誓言。


  對於武宗級別修者特別憎惡武宗巔峰修者,欲殺之而後快的事情。他們多少都知道一些。沒有誰能解釋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唯一能解釋得過去的說法就是,碎裂域承受不住突破武宗所帶來的靈氣波動。


  傳說突破武宗,靈氣狂暴到山崩地裂。碎裂域可能會因此而崩碎,不複存在。如果真有人不顧一切,以毀滅碎裂域為代價也要突破,那麽他們該不該阻止?


  餘毓雅忐忑地說道:“是這個誓言呀。我聽師尊說過,那種想法是從內心深處湧起的,我怕到時候自己還是忍不住要出手。”


  風廉說道:“所以我才要大家立下血誓,並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樣才不會被某些東西影響我們的神識。”


  “某些東西?門主你說的是……你都知道些什麽,能否告知?”胡風水問道。


  風廉搖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不希望大家在可以超越極限的時候被身邊的人殺害。”


  金血叫道:“大家都是阿門的人,難道不應該攜手與共,同甘共苦?沉夢雨林邊上圍殺薛禦海的戰鬥我就在場,十幾個武宗同時出手,也沒見天崩地裂。連天昏地暗都說不上。我不相信突破武宗會發生那些事情。


  “這幾年我們的際遇讓我們走到其他修者的前麵,達到武宗,甚至突破都不是那麽遙遠的事情,我們更應該彼此守護。


  “另外,突破武宗又能怎麽樣?如果我們真走到那一步,難道以我們現在無數次洗煉的肉身,加上識海的擴大,難道就沒有自信能領悟空間奧義,突破時穩固空間。或者找到離開的域門。我不管別人的想法怎麽樣,但我和門主一樣,不想阿門中人相愛相殺!就這樣,願意的就立誓,不願意的也帶你們出去。出去後我會歸還你們入門的誓血,就當阿門沒有此人。”


  一滴精血出現在白素素胸前,他對著風廉說道:“副門主說得好。既然加入阿門,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就是親人。為什麽就不能立下這樣的血誓,我願意!”


  另一個修者也將誓血放出,說道:“我也願意,再說了,我聽師尊說過,到了宗師級別。會感應到天地規則,有些如無形的絲線埋藏在識海中,影響對道的感悟。發下誓言,說不定大家齊心協力,真能找到突破的道路。”


  大家紛紛放出誓血,立完血誓將精血交給風廉。


  風廉並沒有收起來,手一揮,誓血又回到各自的麵前,“這滴誓血不需要我收著,隻要大家心裏時刻想起今日之誓就行了。”


  未等大家答話,風廉又道:“走吧,門就在那邊,我們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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