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窺視一個世界
加斯特。
地下。
重要基地千年而不朽，前紀元鋼材特殊，建築得到完好保存。
以B區為弧線，通風管道矗立千年，傳言其直通地表！也因此，地下沒有想象中的缺氧。
居民日常除了翻棗樹麵包外，食物還包涵一些苔蘚製品，苔蘚嫩黃中夾雜著腐綠，至少是可充饑的食物。
在不被重視的區域，鋼鐵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空洞。
季卡的區域屬於夾雜區域，建築分佈各特色。
季卡屋內，他打開抽屜，戴上了平攤在天鵝絨中的單鏡眼鏡，小心翼翼的在鼻尖推了推，電子單元調整，鏡面不斷聚焦，滴，季卡眼前異常清晰…
他繞開了充滿迷霧的小房間，左轉幾步，走向地下，咔嚓，指紋按在機械房門口，有些蹣跚的身軀走過凹凸不平的石板路。
細密雕鑽的甬道中，季卡臉色愈發陰蟄。
暗無天日的地下中，掩藏著諸多秘密。
哪怕是外界的勢力爭端，有或者是連綿的區域戰爭，蔓延的飢荒，都無法干擾季卡地下室的安寧與和平，他在這研究好多年了。
成片成片的綠色營養基「海洋」中，配製著各式各樣食物，侍者在以機器調配數據，配製藥液。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穿著簡練的侍者小夥子來到季卡面前鞠個躬，低著頭，不敢看季卡蒼白且陰蟄的面孔。
這是季卡在一次飢荒中救下的男孩，作為一些調配藥液助手。
季卡平靜的閉上眼眸，好像沒有回答侍者，緊接著，他睜開滿是血絲的瞳孔！走在一處機械前，將手伸到了那電路交匯之處。
侍者連忙跑去，嫻熟的為其調整參數，開啟穩定琪，嗡鳴的電流中，季卡一遍遍模擬安東尼的腦電波。
那是越來越晦澀的波動，最後，他隱約間他看到了更多，信息無比繁雜！他看到了那龐大世界的一角！
那是一座宏偉的城市！流金之地，罪惡之城，腐爛之國！威爾港，北麥肯新文明源，北大陸文明之星！光輝之地！
他窺見了居住於威爾港中的安東尼…
窺見了安東尼的一生…
不管是工人總會，工會領袖的演講…
救濟會，殺手培訓課…
寄宿學校中，半教廷人員在講台的淳淳教導…
他甚至聽到了孩子間和安東尼的談話，十二三歲的男們，談論的無非是落選於公共學校以及作為莊園傭人的父親的困境。
還有礦區…
安東尼在河畔看著父親的影子遠去，他們在課程進行教學訓練，季卡貪婪的共振著腦電波，因此，習得越來越多的艾爾西帝國文字。
而這些文字季卡及其重視，他比其他人更想擁有。
機器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嗡鳴聲，各單元有些負載，侍者焦急的調整著各種參數，他不敢打擾到季卡老頭的布置。
當所有基礎文字都被季卡認清之後，在某個記憶角，季卡腦波動驀然紊亂！現實的瞳孔微縮，他看到了，在安東尼的記憶深處。
瘦長的超凡身影，若隱若現的超凡。
北麥肯威爾港廣場，天而降的利刃暴雨，刮碎下城人民陣列！
整齊的軍陣，鋪天蓋地的騎兵！
軍方的榕樹種子，令所有人變得腐朽，
記憶走馬觀花般閃過，最終他停在了某張面孔上，季卡無比熟悉的面孔！帶著難以言喻的驚悚感淹沒一切。
同樣白髮蒼蒼，臉部溝壑同樣清晰，面龐一致，但有著不同的名字，那是威爾港的無冕之王，地下守夜人之主，無人敢觸怒的王者，馬可！
「斷了吧…」一聲蒼老的嘆息，帶著滄桑響起，助手依次斷掉了各式連接，藍色的源能燈照下，顯得異常刺眼。
季卡眼中泛起狡詐的光澤，他最後看了一眼，侍者謹慎的檢查機器。
季卡沉浸在適於新體系，新密碼，新世界中，困擾他幾十年的秘密已經解開，他還有很多推測要驗證。
「有信心抓住安東尼嗎？」季卡為自己戴上修復性頭盔，微弱的機械聲中，管道聯通各處……
季卡本蒼老的面容瞬息變化，以極快的速度恢復到40歲左右，把本有的蒼老暮氣一掃而空……
右邊的桌面，侍者沒有嘆氣，思考片刻，他低垂著眼，「大人，他曾是預備役獵荒者，且去過地表，在地表，他因這一些原因受傷，回來后，他能…」
侍者思考著剛才所觀察到安東尼的傷勢力，評估著，緊著著，他在屏幕上調出各種數據，「唔，他的傷勢恢復了大部分，不排除是布里區的藥液，不對啊，速度不對。」
季卡更明白恢復速度， 「唔，安東尼恢復速度不對，地表還有更多秘密。」
「戰力評估呢?」
侍者繼續調出參數， 「他的實力已成熟，畢竟通過了獵荒者考核，在楚級，唔，某區域發生過以前戰鬥遊戲，懷疑有他插手……，如果按那時的戰力評估，貿然動手，會讓我們勢力大幅受損…」
季卡早就不是茫然無知的群體，他甚至導演過恐怖的飢荒，令小半個地下區變成了死城，而一切的初衷，只是一次試驗。
如今，整片區域都被封鎖，敵對他的人終究匯聚成一股浪潮，他們都在緊盯這裡…
限制著季卡。
季卡好想見周圍清空，清出一片令自己心靜的環境，但他很清楚，在各勢力雜糅的地下，永遠都是那麼身不由己。
「超凡，也就是虛空的研究還沒有水到渠成，況且…我們時間不多了…」
季卡有些暴躁， 「我有種預感，有大事要發生，我們必須離開這裡，這裡就像是囚籠，囚禁著我們本該有的夢想，真的受夠了！」
侍者同樣知道這些，「大人，這需要調配足夠的藥液壓制您身上的病痛…，需要一些時間。」
「要儘快，我們要走了，地下能源總有耗盡的一天，到那時，整片地下都會污染所掩蓋，而這裡所有的人都會因此而死！」
「不要認為我們的器械可以堅持，那是不現實。」
「我們別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