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各個勢力的腦補
警局,特別行動處。
漆黑的夜色下,凱莉獃獃地看著中指,其上的鏤空金戒閃爍著星光。
窗外,打更人依次點亮雕花路燈,在升起的淡薄霧氣中逐漸遠去。
匆匆而過的身影穿過霧氣,在大衣凝成水珠,潮濕感令人不適。
寒冷和風似刀般刮著臉龐,行人緊了緊大衣,扶穩帽子,高豎領口。
警局頂層,特別行動處。
桌邊的油燈火苗跳躍片刻,然後光華猛擴。
火焰衝出油燈,像精靈般在空中舞耀,一陣盤旋后形成熾亮圓環。熾浪與火焰共同翻湧,其中走出一位戴著面具的身影。
無比漆黑的夜空下,某顆星星閃爍片刻,面具下交織出輕靈的聲音,「殿下,夏爾.科特死了。」
凱莉的手顫動片刻,「查清楚了?」
燭光倒映著面具上的花紋,」是的,已使用多種方法佔卜。」
「其精神徹底燃盡,根據時間計算,同一時刻,小碼頭區大鐘塔垮塌。」
「交戰閾值一度飆升階六。」
「戰鬥餘波太強,無法靠近。」
「戰鬥涉及高位力量,無法佔卜。」
凱莉深吸一口氣,「他早該死了,安德森的手伸的太長了,夏爾.科特這麼明顯的死亡道路也放在我身邊,安德森是沒長腦子嗎?呵。」
「愚蠢的安德森,居然認為他就是帝國主宰,主宰所有人的生死。」
「夏爾.科特最後應該轉職到稀有道路。」
「這更反映了皇兄安德森的勢力,大手筆,大手筆。」
說出口的話突然頓住,凱莉皺起眉頭,她發現自己低估了皇兄安德森的勢力。
細節出真知,按照培養暗勢力脈絡推斷,安德森的勢力之龐大不可想象,其在暗中布置多少後手,不可想象。
凱莉以手指輕敲桌面,在總督府其現身那一刻,艾莉絲就告知凱莉。
據估算,夏爾氣息在階五頂峰,安德森能培養出階五的確出人意料。
特別是稀有道路,價值不菲。
通過運兵船到達威爾港,以圖混入凱莉身邊,凱莉一直這麼認為。
「階五,階五」,凱莉輕喃著,倏然醒悟,這意味著安德森已經接近皇位頂峰。
如此推斷其暗藏的勢力,階五都能作為暗探,凱莉一瞬間接近絕望,這場帝位爭奪她輸了。
…………
黑影聽清凱莉的輕喃,階五!面具下的臉變得極為難堪,遊走各勢力的她很快聯想到靈階,如此推斷出安德森的勢力。
二人幾乎同時發聲, 「黑手會!」
他們曾注意到夏爾與黑手會的交流,一般情況下,能交流的都是同級,也就是說黑手會裡可能也有一個……階五!
「完了」,凱莉的臉倏然變得蒼白,她僅是一個階四,手下僅是一個階三。
她從沒想到安德森為了除掉她出動這麼多隱匿勢力。
至高無上的地位,真的那麼重要嗎?
那眾生之上的皇位,誘惑那麼大嗎!為此,安德森真的會拋棄親情嗎?
她不敢賭,這是人性的弱點,誰也不敢面對,誰也不清楚安德森的底線,這底線沒有人敢試探。
這場至高無上權力爭奪戰的圍籠內,每個人都化為野獸,喪失親情,近乎喪失所有的底線,僅僅只為活著。
因為失敗就等於死亡。
先不提黑手會可能存在的階五,輕易抹殺夏爾的存在更恐怖。
「我們小瞧了威爾港,看不清局勢。」
凱莉揉搓額角,試圖尋找方案,「我們沒能力對付階五,但可以龜縮,以特別行動處為防禦。」
「安德森到底編織多少密網,還無從得知。」
二人都有些驚慌,沒有人願意麵對死亡。
「殿下,跟加里斯合作吧,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我們沒路走了。」
「加里斯,加里斯」,凱莉的眼眸重新綻放起光彩,但很快晦暗。
「加里斯豪無誠信,合作推翻安德森或許有可能,但權力的分配跟我們無關。」
「我們即使逃脫一死,也會剝奪所有啊,最重要的是剝奪超凡,天。」
「在監獄的惡劣環境中,剝奪超凡意味著幾年就會病死。」
「記得根源教廷監獄嗎?其中關押多少叱詫風雲的暗世界前輩?力量被禁錮之時,他們比野狗還可憐。」
「波多群島的女皇,被獄卒們刻意羞辱,懷孕后被凡人囚犯踢碎胎兒。」
「超凡者沒有力量,就任人宰割。」
凱莉的眼變的迷濛,「我曾親眼看著那…罪惡的一幕,那是最真的道理闡釋。」
「世界真殘酷。」
「我好害怕。」凱莉將頭埋入臂彎,她害怕命運,因為她知道一系列黑幕操作。
她怕也被皇兄替換,那個替身替她享受富貴,而她在監獄被獄卒。
最真實的例子,姑姑阿莉拉不是真的,真的超凡者姑姑早被監禁了。
現存的姑姑僅僅是父皇擺在明面處的替身,她最清楚夜幕下的陰暗。
她不敢聲張,她只能把秘密埋在心裡,權利的鬥爭是殘酷的,愛她的姑姑在監獄被獄卒們輪流那啥了。
她還記得陰暗潮濕的監獄,發著霉味的木板床,披頭散髮帶著禁錮手銬的阿莉拉,麻木且絕望的眼睛。
螳螂,繭子,老鼠泛濫成災,甚至還有毒蛇。
在禁錮手套的作用下,阿莉拉如凡人般脆弱,骨節處長滿白毛與菌毯,那是被人移植的,滿是創傷!
滿臉的雀斑和褶皺,永遠抹不去的黑眼圈。
腳鐐處被磨開肉,僅剩白骨,是超凡吊著阿莉拉最後的生命,她就像那餘燼。
被獄卒玩膩后,阿莉拉失去價值,在父皇授予下,她被劈開膝蓋,移植菌毯。
最後一次探監,阿莉拉在痛苦中一頭撞向欄柵,血潑了凱莉一臉,凱莉心內依舊殘餘著阿莉拉扭曲的面孔,以及最後的解脫。
每當想到這裡,凱莉都暗暗告誡自己,不可失敗,不然生不如死,至少死亡是種解脫,而折磨永遠沒有解脫。
她哭了,在臂彎處默默地抽泣,彷彿回到幼年,那個蹲在皇宮牆角抽泣的小姑娘。
可憐,無助,渺小。
馬里.科西死了,夏爾和凱莉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馬里.科西的死斷送了她和科西家族甚至軍界的聯繫,斷送了她最後的保護傘。
請記住,死亡不是結束,更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