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倆兄弟德和納
正午一點鐘,星空教廷渾厚鐘聲響起,深邃到令人聯想星空。
小碼頭東區。
一間隱秘至極的地下室內,雕花彩繪鏡子邊,跳動的火焰映照出扭曲的陰影。
空氣中排列出未知的符文圖形,遵循未知的規則排列為序塊。
地下室無風自起,微風席捲,灰塵瀰漫,剪影如瘋狂的觸手狂舞拉伸,最終融入癱軟在地上一副毫無氣息的巴克。
原本寂靜通透的藍色瞳孔侵染上灰色,略發黯淡。
一道道粒子在眼內旋轉排列,最終演變成扭曲至極的灰!隱隱組成一道由十二對羽翼組成的虛影,羽翼上掛著無數張開的扭曲瞳孔!
死寂的瞳孔逐漸活泛,一雙蒼茫的眼眸鯨吞著周圍的光線。
「巴克」站起來活動著僵硬的身軀,「這裡是威爾?我的布置成功了,該死的黑手套。」
攤開桌面上的報紙,撣了撣上面的灰塵。
橫線一,5月4日北麥肯威爾日報:前市長沙文.威爾與本地貴族建立維爾港安全協會,發布聲明:
市民生命財產有安全保證,各權利應有保障。
往下是小字,橫線二,合法權利的鬥爭,不是暴力,而應是理智的談判。
橫線三,為被屠殺的5000同胞默哀。
橫線四,哈斯劇院控股人和遠帆集團首領5.4日發布公告:,應用正式的合法手段爭取政治權利與經濟權益。
橫線五,加爾中將,5月1日到達威爾,當日因獨立組織炸毀市政廳和襲擊演變為軍隊屠殺,死難家屬財產損失報告以提交。
注,軍方以歸還房屋,財產損失正在爭取。
橫線六,據本市知名人士報道,威爾銀行被「暴徒」洗劫,金融界目前混亂,如果要投資請慎重,或聯繫投資所。
橫線七,增添日報,5月2日晚,中層住宅被焚毀,附近住宅一棟牆壁倒塌,怪誕協會為您報道後續內容。
橫線八, 5月4日清晨,小碼頭區邊界,一起暴徒殺人案,三位無業游民被殘忍殺害在小巷中,其中一位頭皮被剝下,頭被割開。
洛克偵探已調查,透露是一場精神病案件,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天黑,別出門!
……
隨著力量的扭曲蠕動,報紙逐漸化為灰燼。
眉頭微皺,「這具屍體,精神道路?如果是這樣,盡量排除超凡,阿里安的凝視較為可怕。」
手指拂過桌面柔軟的花印桌布,「威爾?軍方屠殺?超凡?如今的局勢那麼亂,錐體在哪裡呢?四個月了還沒找到。」
從書架邊拿起啤酒瓶,剝開瓶蓋,酒精帶來暖意與源於骨髓的舒適,活泛著身軀。
將酒瓶丟到桌面上,攤開面前的一本筆記,頁面上是圓圈標記出的一步步任務。
無奈的笑笑,「黑手會?什麼垃圾組織,阿芙拉?夏爾?不認識。」
身形一轉,瞬間消失。
中產階級小墓葬區,「巴克」的剪影快速遊走勾勒,一遍遍補全。
就像倏然閃現的身影,「巴克」容貌逐漸變換,化為灰眸老者,跨步離開。
……
這裡依舊是葬禮,一位位先生或女士扒在墓碑上哭泣,癱軟的身軀在抽泣。
撕心裂肺的哭喊卻喚不回逝去的靈魂,鮮花雖好,卻送不到靈魂歸屬的神國。
一輛輛馬車在疾馳,箱子內裝著整齊的紙幣,油墨香味甚至透出箱子,瀰漫在空氣中,但車夫無動於衷。
因為,動黑市喪鐘的生意,等於找死。
平穩行駛的馬車車夫眼角倒映著快速閃過的畫面,好像,有一位老人?
車夫有些迷茫,「眼睛花了?」
車廂內,「巴克」看著一箱箱紙幣,陷入沉思「另一套貨幣?」身影倏然消散。
密密匝匝的馬蹄在奔騰,遠去。
…
破敗的房子外,略微傾斜的房屋處支起幾根木杆。
陽光順著屋頂的漏洞播撒光輝。
這裡是桌腿腐朽的木桌,一位穿著破舊的年輕人在閱讀帶有臟漬的發皺報紙。
他的鬢角略有斑白,臉色雖灰白黯淡,但瞳孔依舊有神。
單薄的衣服和外衣無法阻住夜間的寒冷,他的同伴出去撿木柴了。
他看向手中的報紙,雖然明白晚上報紙就會被燒掉,但依然珍惜上面每一行文字。
至少報紙是他枯燥生活中最後的一點樂趣,也帶來更多的希望。
他明白不能在墮落漩渦中越卷越大,下滑的貧困深淵將人擄掠,每個人下滑都會很快完蛋。
年久失修的下水道瀰漫著惡臭,但他並不因此而懊惱,因為惡臭往往吸引到老鼠,有老鼠就可以多加一頓肉食晚餐。
來到牆邊,穿上掛在牆上的破舊外衣,這是他每次出門都會穿的。
腦海中想象起自己曾經的模樣,「還好,我還記得樣貌,有空應該把鬍子和頭髮理理。」
困意愈發沉重,他想好好睡個午覺,瞳孔深處倒映著簡陋的木板床。
腳步聲中另一位年輕人走來,他掀開破布組成的門帘走入房間,放下懷抱的柴火。
看到「納」手中握住的報紙愣了愣。
「納,你又看那報紙了,我們還不如想點實際的,去工廠打工!我們的生活已經窘迫到這個模樣了。」
「報紙上說的每個人都有蒸汽車,這一定會實現,但不是現在,前進的路上雖然有鮮花,但更多的是荊棘。」
「德」閉上憧憬的目光,「與其空想那些美好的未來,不如想辦法找一份工作,如果像酒館里的醉鬼一般,放棄自己才是最可怕的結局。」
納的語氣有些低沉,略微帶有歉意,「德,我明白,我只是有一些憧憬,我會想辦法的。」
心情低落的德將桌面擺正,將薪火整理整齊,「香噴噴的麵包和一份工作才是我們需要的,而不是這些無用的報紙。」
「如果我們撐不下去了,可能就要去博得礦區。」
…………
納略有氣憤,「德,你這就搞錯了,報紙才是最重要的!記不記得上次我在報紙中發現去西部得到土地的方法?」
「法律條文上明文寫著,只不過我們沒有足夠的路費去那麼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