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療方案
韋小玉已經接受了癱瘓的現實，心裏雖然難過，但是抵擋不住困意，在裴長青的安慰聲中漸漸地睡著了。病房裏顯得很安靜，隻有一家三口的睡得正香的呼吸聲。
張院長拿著檢查結果進來時，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有些發愣，不知道該不該叫醒睡夢中的韋父韋母。
“您是小玉的主治醫生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到您辦公室裏談，他們剛剛睡著了。”
裴長青拉著張院長走到病房外說，
“您是·····？”
張院長不清楚他的身份，
“我叫裴長青，是韋小玉的朋友。我很想知道她身體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裴長青急切地問道，
張院長遲疑了一下，
“您隨我到辦公室裏來吧？”
周世恒看見裴長青，連忙站起來和他打招呼。
“裴律師，您怎麽有空過來了？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師妹。”
他把張院長和孫導也介紹給了裴長青認識，雙方寒暄了一會兒，坐了下來。
“我聽你科室裏的醫生說小玉癱瘓了，不是剛剛出院嗎？怎麽會又癱瘓了。”
周世恒輕聲地解釋著，
“我聽師妹說是在醫院門口摔了一跤，就沒有知覺呢？我哪天就該親自送她下樓的，都怪我太粗心呢？”
張院長歎了口氣。
“和你有什麽關係？小玉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病變的可能性，隻能是機械性的外部行為造成的，恢複的希望很大，我們已經聯係了中醫師，準備采取中藥和針灸進行治療，對她的身體影響最小。”
裴長青放下心來，
“你們既然是小玉的師兄和老師，這個方案肯定沒有錯，那還猶豫什麽？趕緊治療不就好了。有什麽需要幫忙可以叫我。”
周世恒看著裴長青急切的樣子，心裏有些嫉妒。
“我師妹現在的狀況，需要家人的照顧和陪護，瑪利亞醫院雖然有醫生護士會看管她，但是總沒有自己親人照顧得好些。如果病情一直得不到緩解的，她的心理變化會很大，這個照顧的時間會無限的延長。”
裴長青站了起來，
“你們的意思是說不一定能治好她是嗎？”
孫導看了他一眼。
“因為找不到原因，她的神經係統也沒有發現異常，無法用藥，現在唯有寄希望在中醫上。能不能接受這個治療方案，還是要等她父母醒來再說。”
裴長青語無倫次地問道，
“那我們國內那家醫院是這方麵的治療最好的?可以立刻轉院過去看看。”
周世恒的眉頭緊皺起來。
“我師兄的這家醫院是國內最有名的私人醫院，他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別的醫院隻怕更難治好，您雖然救過小玉，但也不能做小玉的主吧？”
裴長青臉上白一陣，紅一陣。
“我隻是擔心小玉，剛才我在病房裏見到她，她一直哭著，想必很難接受這個現實，我隻是想幫她，沒有別的意思。”
張院長算是看懂了裴長青的心思，沒有想到師妹都結婚生子了，還這麽有魅力，弄得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神魂顛倒。
“我已經跟她老公打了電話，他說馬上就過來，他來了後我們就定下方案。您如果有時間，可以經常來看看我師妹，她很需要安慰。”
裴長青知道是暗示他離開。
“也好，我也想知道蘇總的意思，看他怎麽處置小玉。”
他竟然不顧周世恒的白眼，徑直坐了下來。
沒有過多長時間，蘇瑞祥就走了過來，眼睛不停地看著手表。
“隻有二十分種的時間，你們有事快點說，我很忙。”
坐在一旁的裴長青再也忍不住了，
“蘇總，你老婆她現在病了，很需要你的關心和照顧，您工作上的事情能不能暫時放放？”
蘇瑞祥看見他也在，很是意外。
“我老婆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您如果很閑的話，我倒是有個案子可以交給你做做。”
轉身看著張院長，
“您不是說要找家屬談的嗎？他算哪根蔥？”
裴長青終於明白韋小玉為什麽會哭得那麽厲害，忍住心中要揍人的衝動，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孫導師看著蘇瑞祥，非常不喜歡他的囂張模樣，沉默著沒有做聲。
“張院長，小玉的檢查結果如何？”
張院長很精明，立刻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師妹她沒有器官性的病變，可能是外部力量造成的，我們想中藥結合針灸治療。”
蘇瑞祥看著不停地看著時間，
“這方麵我不懂，你覺得怎麽好，就怎麽治療。”
張院長非常滿意蘇瑞祥的回答，試探著問道，
“那誰來照顧她呢？”
蘇瑞祥想也沒有想，
“我嶽父母吧，他們反正也閑著。”
孫導師聽了很不舒服，
“可是韋小玉是你的老婆，要照顧她的應該是你才對。”
蘇瑞祥看著麵前幹瘦的老頭，他又是誰，竟然一點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我有公司要管理，實在分不開身來。”
蘇瑞祥也感覺在韋小玉的師兄麵前這麽說，顯得有些薄情。
“如果他們精力跟不上的話，可以另外請保姆和專業人員，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出。”
張院長聽他這麽說，感覺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那行，蘇總，我們就不打擾您的寶貴時間了，我師妹的病情我會看著處理的，您盡管放心好了，我也有事，就不送您呢？”
蘇瑞祥愣了一下，
“我還有時間，可以談談我老婆的具體治療方案。”
張院長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和您談了也是白談，您也沒有時間過來照看，等她父母醒來了，我們再談如何護理和照顧她的事情吧？”
蘇瑞祥氣急敗壞，昨晚半夜未睡，想著韋小玉身上的臭味，他就不能忍受。他對她已經夠好的了，她變成癱子，他也沒有想過離婚。要是父母知道了，肯定會讓他離了。
“那好吧？我有事先走了，小玉我就拜托給你們了。”
說完就走了出去，剩下屋裏三個男人互相看著對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蘇瑞祥走出辦公室，心裏一肚子怒火，不知道該怎麽爆發。公司剛剛有所好轉，就有人要召開董事會，他知道就是為了利益分配的事情。韋小玉病了後，一副委屈的樣子，稍不順心就開始哭泣，讓他心煩意亂。
“蘇總，小玉的心情非常不好，您還是去看看她吧。”
裴長青看他要往外走，有些急了。
“讓開，好狗不擋道。”
蘇瑞祥看見裴長青就生氣，沒有事總愛在韋小玉身邊轉。
裴長青沒有動，
“你不能把她丟給醫生和看護的，我剛剛谘詢了這方麵的專業人士，說現在照顧得好，很快就會恢複的，如果時間拖久了，有可能永遠癱瘓。”
蘇瑞祥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現在是你表現的最佳時刻。”
裴長青直視他的雙眼，
“這話可是你說的。”
說完繞過他走向韋小玉的病房。
蘇瑞祥氣得狠狠地踢了一腳旁邊的椅子，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周圍護士和病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看什麽看？沒有見到過帥哥嗎？”
走出辦公室的師徒三人看著蘇瑞祥的背影，忍不住同時搖了搖頭。
“小玉真是可憐，以後你們要多照應她些才是。”
張院長和周世恒都點了點頭，
“我們知道了。”
裴長青輕輕推開病房裏的門，看見屋內三人依然睡得香，走到韋小玉的病床前，看見她臉上的亂發。僅僅一天沒有見，她的臉都變了樣子，瘦了許多，眼角還有淚水。
他拿起濕巾紙，仔細地幫她擦著臉，輕輕地整理著她淩亂的頭發。
睡夢中的韋小玉仿佛很貪戀他手中的溫暖，用臉微微蹭著他的手，他隻感覺一種異常的電流傳遍全身，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
“瑞祥，這麽忙，你還到醫院裏看我做什麽？有我爸爸媽媽在就好了。”
裴長青慌忙收回手，聽著她的夢囈，心如刀絞，他沒有辦法幫她留下蘇瑞祥。
韋小玉的眼睛緩緩地睜開，看見裴長青還守在跟前。
“你快去上班吧，我爸爸媽媽會照顧我的，還有我的師兄也會經常過來看我的，你就放心吧，你為我已經做了太多事情，謝謝你。”
裴長青避開她的眼神，
“我最近很閑，沒有接到案子，所以隻好陪你來打發時間。”
韋小玉聽了，心裏暗暗歡喜，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還不起。”
裴長青看見她又要哭的樣子，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
“你不要總這麽想，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還，隻要你不嫌棄我就行。”
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滾路下來。
“你看我的樣子，隻有被別人嫌棄的份，怎麽可能嫌棄別人？”
裴長青捂住她的嘴，
“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我不大喜歡聽，你現在隻不過是遇到了一點坎坷而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嚴重。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恢複的。”
她輕咬著他的手指，心情激蕩。
兩人的眼光交織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裴長青很想狠狠地吻她，看到一旁她的父母在，他拚命地克製著念想。
“你願意相信我嗎？”
她點了點頭，抓著他的手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