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落的愛
韋小玉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
她仿佛沒有感覺一樣,走在雨中,母親已經打過很多次電話過來詢問她何時回家,說蘇瑞祥已經在家裏了。她望著黑暗的夜空發呆,打定主意,坐車去了醫院。
七樓的護士早已很熟悉她,隻是很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蘇漢林的病房附近,透過玻璃看著病房裏的動靜,見蘇瑞梅正扶著父親在房裏練習走路。
她猛地推開病房的門,裝著很驚喜的樣子。
“爸爸,您醒來了,真的好意外。我得趕快給瑞祥打電話,讓他把公司還給爸爸。”
蘇瑞梅放開父親的手,跑過來搶走了她的手機。
“不要,小玉,你聽我說。”
她很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父女兩個人。
“姐姐,我能和爸爸單獨談談嗎?”
蘇瑞梅看著父親,猶豫不決。
“你回去吧,沒有關係的,她遲早都會知道的。”
蘇瑞梅提起手袋就要離開。
“姐姐,我的手機,麻煩還給我。”
“還給你也可以,但是必須答應我不能告訴蘇瑞祥。”
韋小玉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手機早就沒有電了,剛才隻不過是試探你們的?”
蘇瑞梅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的確如此,便把手機還給了她。等蘇瑞梅關上病房的門離開時,她等著蘇漢林的解釋。
蘇漢林閉目坐在病床上,仿佛老僧打坐般,沒有任何動靜。她沒有催促,事到如今,她終於看清楚了這家人,不玩陰謀詭計,他們的生活就沒有任何樂趣。
“我不想隱瞞你的,你每個星期都帶嚴嚴過來看我,我的心中還是很感動的,所以才想把宏遠公司讓給蘇瑞祥,也是想將來好給嚴嚴留點資本。”
蘇漢林虛弱地解釋著,眼裏全是懇切和真誠。
如果換在以前,她肯定會相信的,和他們打過多次交道後,她已經明白事情絕沒有他說的那樣冠冕堂皇。
“爸爸,據我所知,宏運公司實際上已經破產了,蘇瑞祥這次能做出變革,也是抓住了這一點,您說的理由我還是不接受,請您編一個更好的理由,我才能相信。”
她直視著蘇漢林,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變化,完全就是老狐狸一個。
“不管如何,這都是蘇家的產業,已經有了百年的曆史,瑞祥有責任挑起這個重擔來,我說得沒有錯吧。”
她沒有被蘇漢林的氣勢壓倒,
“可是瑞祥現在的發展也很不錯,如果照著現在的思維下去,他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和前途,也許將來可以超過從前的宏遠公司。”
蘇漢林皺著眉頭,感覺韋小玉根本就不懂做生意。
“我們宏遠公司雖然現在很艱難,隻要好好做,肯定比任何公司都要好,何必要舍近求遠呢?我隻是覺得瑞祥是個人才,浪費在工地上太可惜了。他接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想挑戰自己,將來肯定會嚴嚴留下一份龐大的產業。”
她的語氣變得很堅決。
“我兒子絕對不會接受蘇家的產業,我不想他變成第二個蘇瑞祥。隻要健康快樂的活著就好,他將來想做什麽事情?他必須自己去創造。”
蘇漢林望著韋小玉堅毅地眼神,微微笑了。
“嚴嚴的主,你肯定做不了,他將來會有選擇的,沒有人可以拒絕金錢的誘惑,要不要我們打個賭,你會輸得一無所有。”
她感覺和蘇漢林說話很費力,他說來說去,都沒有說到問題的重點,全是在忽悠她。
“爸爸,其它的話我不想聽了,隻是想知道原因。不會這起車禍也是故意的吧,為的就是套蘇瑞祥手中的錢吧。”
蘇漢林再也不能淡定,輕咳了一聲。
“錢再多,還是沒有我的命重要,我不會那麽傻,也請你的想象力不要那麽豐富。你可以請你的學長們去調查,看看事情是什麽樣子的?”
她見蘇漢林極力想轉移話題,也就不再堅持,蘇家的明爭暗鬥她已經不想知道。
“我師哥倒是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人在尋找一個叫令狐蘭芳的女子。”
蘇漢林的臉霎時變得蒼白,手也在微微地抖動。
“年紀輕輕就失蹤的女子不是一件好事情。做父母的肯定要尋找,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還是講點好聽的故事吧。”
她冷笑起來,還以為蘇漢林是刀槍不入的,看來也是有軟肋可以拿捏的。
“我沒有說明那女子的年齡,您怎麽就說年紀輕輕的,難不成您認識她?對了我好像聽您說過令狐蘭芳的名字。”
蘇漢林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經曆過的事情太多了,現在年紀大了,很多往事已經記不住了,自然是沒有你的記性好,也許是我記錯了都有的。”
她思索了一下,讓你繼續裝。
“很不幸,我前幾日去過鳳凰嶺,在哪裏見過一個男人在墓碑前落淚,手裏還捧著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我想讓我師哥去哪裏看看?可有什麽線索?”
蘇漢林的目光像鷹一樣掃了過來。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纏著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人不放。你不覺得很不道德嗎?我對你一直很感激,你何必要如此執著呢?”
她雖然害怕接觸蘇漢林的目光,依然挺直了背脊,神色絕然。
“我從來沒有想過冒犯誰?更不想去打擾一個死者,可惜有人的心裏念念不忘,我的生活徹底被打亂了,我隻是想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麽樣的魅力?能牽著男人的心這麽多年不能忘記?”
蘇漢林臉上有了笑意,
“你永遠都找不到答案,我看你還是想著如何做好蘇瑞祥的妻子比較好?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珍貴,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她看著蘇漢林臉上的光芒,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那個女人從來就沒有愛過這個男人,隻是想利用他而已,您說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呢?”
蘇漢林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我看你太有才了,最近是不是幻想症發作了,竟然可以想出這麽好的創意來,如果你去寫,肯定會大賣的。到時候,我會去捧你的場。”
她快要崩潰了,這個男人太不好對付,軟硬忽悠都不行。
“我告訴你,隻要是發生過的事情,就有蛛絲馬跡可尋,我一定會找到事情的真相的,做錯了事情的人,最終會受到懲罰的。”
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平靜無波的蘇漢林。
“張醫生因為您天天昏睡,擔心得厲害,希望您趕快醒來,不要讓幫過您的人寒心。請記住,紙永遠也包不住火。”
蘇漢林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風度翩翩,姿態優雅的行了個禮。
“多謝你的指教,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她感覺到很失敗,明明她是站上風的,何時她變成了被驅趕的對象。
下樓時,看著外麵的雨依然沒有停,她想找輛出租車,半天也沒有,氣得直跺腳。見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她想著要不要和人家商量一下,坐個順風車。
車窗慢慢地搖了下來,蘇瑞祥從車裏探出頭來。
“快上車吧。”
她乖乖地坐進了副駕駛位置上,心裏猜疑著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她借著燈光觀察著蘇瑞祥的臉色,希望可以找些到蛛絲馬跡。
車子開到了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她感覺到了不安,不知道蘇瑞祥想幹什麽?
“這麽大雨,你到處跑,究竟在做什麽?”
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兩眼看著腳,生怕他會看出端倪。
“你不回家,我感覺挺孤單的,所以到處逛逛。”
蘇瑞祥異常憤怒,一拳捶在她坐的椅上,她嚇得縮著身子。
“你撒謊,你竟然在都市家園呆了三個小時,哪裏沒有我們的朋友和熟人,是我說出來,還是你說出來。”
她和裴長青的確有過親密接觸,已經和他說清楚,以後都不會來往,現在肯定不能承認,咬著牙說道:
“我去看看房子,別墅裏住厭了,想換個地方住住,聽說哪裏的房子便宜,所以我就去看看,結果回來就遲了。”
蘇瑞祥從後座的包裏掏出一疊照片,全是她和裴長青在一起的合影。有一張是他蹲在地上幫她換鞋子的照片,兩人是那樣的親密無間。
他狠狠地摔在她身上,眼睛發紅。
“你老公我累得都快要吐血,你不聞不問。你回家寂寞,難道嚴嚴不是你兒子,你爸爸媽媽都是鬼不成。你不喜歡我爸媽,我就不和他們來往,你說對我有擔心,我就把錢全放在你名下,韋小玉,你究竟有沒有心?”
她不知道該怎麽樣解釋,驚慌地看著他。
蘇瑞祥見她不做聲,反而睜大眼睛看著他,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還不解氣,又踢了她幾腳,見她不躲不叫不辯解。他粗暴地抓住她的胸部,狠狠地捏著,她忍不住疼得哭了起來。
蘇瑞祥的拳頭雨點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依然默默的承受著,覺得這些都是她該遭到的懲罰。她的沉默和哭泣讓車裏的氣氛更加壓抑。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和他上過床沒有?”
她抬起模糊地雙眼,內心非常的悲憤。
“蘇瑞祥,你是不是太欺負人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輕易就和女人上床嗎?你竟然還找人跟蹤我,我要是出軌了,也是被你逼的。”
她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被蘇瑞祥一把拉住。
“你瘋了嗎?外麵正在下著雨,會淋濕的。”
她掙紮著,身上被他打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疼。
“你才是個瘋子,我不想在車上被你打死。”
蘇瑞祥看著她淚流滿麵,剛才的怒火早已熄滅,抱著她的身子,無比後悔地說著。
“我也是在怒氣中,才動手的,我要是不在乎你,我幹嘛要揍你,你說誰看了都不會無動於衷的,我剛才還揍了裴長青一頓,讓他離你遠點。”
她心裏哀嚎一聲,無比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