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公的秘密（二）
裴長青倒了一杯牛奶，放在韋小玉手中。
她喝了一口，情緒也穩定下來，思量著如何跟裴長青說清楚他們的關係。
裴長青身上有許多東西吸引著她，她不想失去這麽好的朋友，能夠無話不談的朋友對她而言，太稀少了。尤其能理解她在蘇家處境的人，也隻有他吧？
“蘇夫人，您有什麽事情就問吧？”
裴長青調整好了心態，坐在韋小玉對麵的沙發上。
她猶豫了一下，剛剛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如果說出來，顯得她很在意他們之間的感情似的，反而給了他不好的暗示。見他已經恢複了平靜，看來也是想忘記和她親密接觸的事情，她心裏竟然有些失落。
“我就是想知道我公公是不是已經醒來了？”
裴長青仿佛知道她要問一樣，立刻就說了出來。
“就是你守夜的那天就醒了，我接到他的電話時也很意外，我和蘇漢林也隻有一麵之緣，當時出於禮貌就隨手給了他一張名片，沒有想到他還會記得我。”
她心裏有些惱怒，語氣也變得尖銳。
“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還和蘇漢林一起騙我？”
裴長青沒有想到她會這麽激動和生氣，有些驚訝。
“他是我的客戶，為客戶保守秘密是我的義務，難道我做錯了嗎？”
她極力壓抑著憤怒，誰都可以騙她，唯獨裴長青不能，她是最信任他的。她緊咬著嘴唇，聲音有些哽咽。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當過我是你朋友嗎？朋友之間不是應該真誠相待的嗎？蘇瑞祥騙我就罷了，你也來騙我，我看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裴長青嚇壞了，連忙走到她身邊，蹲在地上。拿著餐巾紙要幫她擦眼淚，她一把奪過去，胡亂的擦著眼睛。
“你上次不是說過，永遠不要見我了嗎？所以我能這樣守著你，也感覺到很幸福，你睡覺的模樣，你喊我的聲音，我都沒有忘記。希望永遠可以這樣就好了，而且你今天第一次問起這件事，我也打破了規矩，回答你了。”
裴長青輕聲地安慰著，心裏隱隱明白了她的心意，喜悅在他身體裏蔓延。
“隻要你規規矩矩的，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她脫口而出，說完後自己也有些愣住了，連忙捂住了嘴。
裴長青癡癡地看著她，眼裏全是愛意。
她見裴長青表現得那麽明確，暗恨自己無恥，從前那麽恨蘇瑞祥的花心，今天怎麽就控製不住心呢？要喜歡也是周曉才對，怎麽會輪到裴長青呢？
“裴律師，你能坐到對麵去好嗎？”
她輕輕碰了一下裴長青，他猛然醒悟過來，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說著：
“我剛才有些走神，以為是我一個人的單相思，那知道您會這麽信任我，所以有些激動。蘇夫人，你想做什麽盡管告訴我？隻要在我能力範圍裏的，都會義不容辭地幫助您。我也不會拿這些要挾您，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她凝視著近在咫尺的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要是我讓你幫我留住蘇瑞祥呢？你也願意嗎？”
裴長青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內心糾纏了許久。
“隻要您覺得好，我都會去做。”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原以為自己是個傻的，沒有想到會遇見一個更傻的。
“你還是找個適合你的女人吧，你妻子也離開你有十多年了吧？我心裏還是很愛蘇瑞祥的，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他，你永遠都等不到哪一天的。”
裴長青握著她的手，悲傷的問道：
“那麽下一輩子了，您願意給我機會嗎？”
她覺得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
“裴律師，我是有家室的人，早已沒有了愛別人的權力。所以我給不了你什麽承諾，我是學醫的，知道人沒有轉世一說，下輩子全是騙人的鬼話，我不想給你一個虛無縹緲的許諾。”
裴長青對她的喜歡又深了許多，他也是個爽直的人，不喜歡藏著掖著。他和她之間有說不完的話，做事也很有默契。
“蘇夫人，對不起，都是我過份了。以前我以為對宛如的愛是刻骨銘心的，可是十多年的時光我就忘得幹幹淨淨，看來我也不是個長情的人。說不定過些時候，我也會將蘇夫人您也忘記了。”
裴長青的話擊中了她的軟肋，心門就那麽悄然打開了，她和周曉何嚐不是這樣，大學那會兒不也是愛得如漆似膠，可是分開就分開了，現在還能和朋友那樣相處著，她也問過自己的內心，是不是個薄情的人？
“我公公他究竟想幹什麽？”
裴長青索性就坐在她旁邊的大理石地上，
“他說你是個好女人，做他們家的媳婦夠資格，想把宏遠公司傳給蘇瑞祥。如果明著給的話，他肯定不會要，我最近在幫忙辦理有關的法律手續。”
她想著王美蘭還在算計著蘇漢林，真的替他們感到惋惜，為了一個權力的交替，都要使勁手段。她和他們永遠都融合不了。
“這是件好事，為什麽連我也要瞞著？”
裴長青看了她一眼，
“要你演戲，肯定會穿幫，我覺得蘇漢林的判斷很準確。”
她把腳踩在他腿上，有些蠻橫無理地說道：
“他們瞧不起我就罷了，你也瞧不起我，有本事就不讓我發現端倪。”
裴長青把她的腳輕輕拉開。
“一個女人要學會溫柔些，你這麽張牙舞腳的，遲早會把你老公推到別人懷裏的。”
她有些無趣，訕訕地坐下來。
“我對我老公自然是很溫柔的，但是你不一樣，是我朋友，當然不用客氣啦。”
裴長青本來是好意，碰了一鼻子灰。
“你是怎麽發現的？”
他還是很佩服她的敏銳力，什麽事情一眼便看破，隻是她的心思太過簡單，為人天真爛漫，沒有任何心計，他的心徹底被眼前的女人征服了。
“不僅我，連張主任都發現了不尋常。我看蘇漢林鼻尖上的光澤明亮，想必腸胃功能很好，應該是恢複了的特征，就去醫院的機房裏查看監控，找到了證據。”
裴長青有些不相信，
“就這麽簡單？我看你是在忽悠我的吧？”
她翹起嘴巴，仔細回憶了一下。
“那晚迷糊中，我記得有人在我身邊，蘇瑞祥對我沒有這麽溫柔，他總是粗手粗腳的。我最懷疑的是床頭櫃上哪些東西擺放的樣子，和你家裏一樣，都是規規矩矩的。”
裴長青聽了，恍然大悟。
“原來是我露出了馬腳，我是有些強迫症，放什麽都習慣這樣？”
她暗自得意，驕傲地看著他。
“我厲害吧，隻要我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
裴長青看著她的樣子，心裏都軟化了。
“還沒有吃飯吧，我去弄，你坐一會兒。”
裴長青不等她回答，就去了廚房，她跟過去，猶猶豫豫地說道：
“不要做了吧，我們去外麵隨便吃點。”
“外麵的東西不是很幹淨，吃了對身體不好，你以後也要少在外麵吃才好。”
她開心地笑了，
“我怎麽覺得你跟我媽媽一樣，特別嘮叨。”
裴長青沒有說話，心裏想著，能為心愛的女人做東西吃，是他感覺最幸福的事情。他怕韋小玉會生氣，隻好在心裏笑了笑。
“你如果不想蘇瑞祥接替宏遠公司，我也是可以幫忙的。”
她有些不明白，拿著他廚房裏的刀具躍躍欲試。
“快放下，小心傷了手。看你的手，就是為了做手術的，別弄傷了，去我書房裏轉轉吧，我弄好了喊你。”
她愣住了，蘇瑞祥可不是這麽說的，他說娶老婆就是為了生孩子，做家務的，不做家務，我還不如請個保姆，還娶什麽老婆？人和人差別真的很大，是不是裴律師的事業不夠成功，才格外溫柔些。
裴長青見她發著愣，從她手裏拿過刀。
“我這段時間收集了很多宏遠公司的資料，發現公司真的很困難，蘇瑞祥接受後隻怕沒有精力照顧家庭，相反他更需要一個能幹的妻子，幫忙打理公司，最好有點背景。你舅舅雖然在烏海有一定的實力，但是對宏遠公司來說，是遠遠你不夠的。”
她仿佛沒有聽見似的，
“我隻會做手術，別的就幫不上忙。”
回頭看看正在切菜的裴長青，
“你不是說可以幫我的啦，你就幫幫我家蘇瑞祥吧。”
裴長青依然切著手中的菜。
“幫他倒是沒有問題，我就怕他會拒絕，你懂的。”
她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撒嬌的味道。
“我不明白。”
“你不是一直好好地跟著我學習西班牙文，突然怎麽就不學了。那肯定不會是你的意思，對吧？前幾天我帶你們去山穀玩，蘇瑞祥已經打過電話給我，說如果我再和你接觸，他就對我不客氣了。”
她更加不解，
“那你今天為什麽還敢帶我回家？”
裴長青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有三十歲嗎？
“我的心想見你，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
她連忙走出廚房，心跳得厲害。不能再和裴長青單獨接觸了，這樣下去，她會完蛋的，這個男人讓她也有些喜歡了。他的溫柔，他的霸道，還有他的表白，都讓她有些抵抗不住了。
她決定回去和蘇瑞祥好好談談，讓他放棄宏遠公司，她想挽留他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