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外出遊玩（三）
眾人下了山，蘇嚴抓著裴律師的手不放，有說有笑。
韋母私下低聲跟韋小玉說：
“小玉，我看嚴嚴缺乏父愛，看見個男人對他好點，就粘著不放，這樣下去對他的成長不利，你可要好好和瑞祥說說才是，他天天這樣忙不是個事。”
“我知道了，回去後我和他好好說說。”
她輕輕地應了，心裏想著隻怕很難，她和蘇瑞祥的矛盾一直就在這裏，她希望他是可以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可是他的事業剛剛起步，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處理人際關係，怎麽也達不到她要求的。
她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心裏滿是鬱悶。
幾個人走近塘邊，見韋父沒有釣魚了，在旁邊的草叢中找東西。
“外公，您在找什麽呢?我幫幫您吧？”
韋父滿臉笑容，看著蘇嚴紅彤彤的小臉。
“大家快來幫忙吧，李老頭把鴨子趕上岸，經過這片地有鴨蛋落下來。”
韋父把衣服上的幾枚鴨蛋給她們看。
蘇嚴歡天喜地，小心翼翼地扒著草叢，連韋小玉也興致勃勃地加入了尋找的隊伍，不時發出驚喜地聲音，裴長青放下背簍，他的肩膀軟疼，用力的按著。
“你是個沒有幹過活的人，以後就不要逞能了，我們都是做習慣了的。”
裴長青舒張了一下手臂，
“沒事，我是個男人，總不能讓女人來做這些重活不是嗎？”
他的眼睛跟著韋小玉的身影在轉動。
站在他旁邊的李媽媽早已看出了名堂來，心裏非常惋惜。
“嚴嚴的媽媽是個很溫暖的人，對我這個鄉下老婆婆很尊敬，說話客客氣氣的，也沒有那些姑娘的矯情，再適合你不過了，可惜她是名花有主了。”
他眼裏閃亮著光芒。
“好女子誰都不會放過，像她這樣的女子，如今更加稀少。我一個人過著也蠻好的，找個人天天吵鬧我也累。”
她手裏拿著幾個鴨蛋走過去，早已聽見他們的話，她裝作在草叢中尋找鴨蛋的樣子。他的餘光早就瞧見了她，明白她是對他無意的，心裏非常失落。
“蘇夫人，您撿到了幾個？”
他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鴨蛋，不小心碰著了她的手，停頓了片刻，才鬆開。
“你的肩膀好點沒有？”
她的身音很低，隻有裴長青可以聽見，他的心頓時像被燙過盤，舒暢無比。
“沒有什麽？我們快回去吧，你們肚子餓了沒有？”
蘇嚴跑了過來，臉上全是驕傲。
“裴叔叔，您看我撿到的大鴨蛋。我們都不餓，剛才在山上吃了好多野果子，現在還是飽飽的，我現在要和外公比賽撿鴨蛋。”
說完把手中的鴨蛋放在母親懷裏，飛快的跑開了。
李老頭把鴨子趕回了家，提著竹籃過來，裴長青趕緊把鴨蛋放進去。
“老婆子，快點回去吧，門口來了幾個客人，等著要野果子了，人家都等了很長時間了。你怎麽就摘了這麽一點，可能不夠人家分的，趕緊再上山摘點吧，都是我們的老客戶了，可不能讓人家空跑一次。”
李媽媽聞言，連忙往屋子方向走去了。
“要不，把這背簍的也拿去，我們也吃不了這麽多？”
裴長青跟李老頭說著，她本來也想這麽說的，見他開了口，隻好把話吞了回來。
李老頭立刻背上背簍，
“我先把這些給客人，我等會上山幫你們摘些。”
她想說不用了，嚐過味道就好。
“李爸爸是個很認真的人，說過的話絕不會更改的，在這裏真不用客氣，他們是很實在的人。”
韋母放著鴨蛋，笑盈盈地說著：
“鄉下人都是很樸實的，對人非常真誠，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
她有些尷尬的笑著。看著父母和嚴嚴在草叢中跑來跑去，歡快無比，臉上的笑容春光爛漫，沒有停過片刻，看來幸福其實很簡單的。
“我每次有過不去的坎時，就會在這裏小住幾天，心情好了就回去，這裏就是我的世外桃源，山上的泉水很清甜，我忘了帶瓶子幫你們帶點，比礦泉水要好吃。”
她望著滿是綠樹的山巒，感覺到心中的愁緒仿佛都沒有了。
“這裏就隻有夫妻兩個嗎？沒有其它人嗎？我聽說他們一年有幾十萬的收入，難道就沒有人眼紅嗎？”
裴長青笑了。
“當初他們住進來時，這裏全是石頭，山上也是光禿禿地石頭，雜草都沒有幾根，他們可是用肥沃的良田換的，這些都是夫妻兩個人辛勤勞動的結果。”
韋父滿頭大汗的走過來，聽到裴律師的話。
“我看著夫妻兩個人很勤勞，我釣了大半天的魚也被別人買走了。李老頭的漁網壞了，網不了魚，水裏的魚都跟傻子似的，我不放誘餌都能釣上來。”
韋母也提著大半籃子鴨蛋過來了，
“你就吹吧，你說魚傻，我看就是你傻才對。”
韋父感覺很沒有麵子，也不好頂撞妻子。
“外婆，您不能這樣說外公的，他說的是形容詞，我都懂的，說明外公的釣魚技術好而已。”
這回輪到韋母尷尬了。
“裴叔叔，您說我理解得對嗎？”
裴律師蹲下來，看著他那張和蘇瑞祥一樣的臉。
“嚴嚴真是厲害，我們也回去吧，帶著鴨蛋回城也不錯的，如果喜歡，我明兒幫你們摘些野果子回去好了。”
韋母連忙說，
“裴律師不用了，那一背簍多多有餘，我隻是想著送給我家嫂子一點，讓她嚐嚐，每次都是她有好東西送給我，我感覺不好意思的。”
“媽媽，我們的野果子隻怕保不住了，有人要買，我做主讓李媽媽拿去賣了。”
韋母的臉耷拉下來。
“要買不曉得自己去摘，拿我的東西真是好意思。”
韋父終於找到打擊韋母的話來。
“那果子是你的嗎？你吃也吃過了，摘那麽多回去做什麽？你看我的魚都貢獻出來了，你哪幾個果子算什麽？”
裴長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要是他知道韋母如此在意，肯定不會自作主張的讓李爸爸拿去賣掉，他感覺和她很有默契，凡事不用說，都可以知曉彼此的心意。
“媽媽，算了，出來是為了高興的，您要是喜歡，我們下個星期再過來，讓您摘個夠。”
她摟住母親的肩膀，低聲安慰著。
“媽媽也要帶上我，我不想去爺爺家裏，太枯燥了，一點都不好玩。”
她看了一樣蘇嚴，
“媽媽答應了你爺爺的，你必須去，但是你可以和爺爺商量看，我估計不會同意。”
裴長青聽了，吃了一驚，看向她的眼神滿是疑問。
她故意走慢點，和裴長青落在了後麵。
“蘇嚴是他們的孫子，我也是沒有辦法，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和他們來往的，你放心好了，咱們千萬不要說認識，王美蘭如果知道了，肯定會掀起波浪的。”
她想起讓裴長青假裝欽慕王美蘭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裴長青知道是當日幫她的事情讓她也覺得好笑，他當時怎麽會同意她的注意的，真是毀了他的名譽。
“我是不想再看見她的。”
說完直接走開了，她沒有想到裴長青會這麽害羞。
“你和譚晚霞如何呢？”
裴長青的眉頭皺了皺，很是無語，她的心真是寬。
“還不是老樣子，我一說分手就又哭又鬧，我真是很無力，一直這樣占著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以後怎麽辦？她這幾日纏著我，說是非要懷我的孩子。”
她看著他，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
“分手有那麽難嗎？我看原因肯定在你這裏，你不碰她就好了，人家也會知難而退的。”
裴長青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
“我是不想再碰她了，人家在車上就敢扯我的衣服，伸手摸我，我是個男人，怎麽禁得住她的這般開放，每次下定決心都被她弄得一定雞毛。”
她見他說得這麽直接，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為難，你是可以不回答的，幹嘛要說出來，多難為情。”
裴長青一本正經地回答著，
“你不是很關心我嗎？我不給你答案的話，好像也不禮貌。”
她心裏有點小得意，能分享裴律師的私密事情，他們的關係看來恢複到了從前的樣子。
“要不要我幫幫你，我是說你實在不想和譚晚霞在一起的話。”
裴長青痕堅決地搖了搖頭。
“算了，畢竟是我有虧欠，想給她一些彌補，不管是在金錢方麵，還在她的工作方麵。我不想和所有的男人一樣，和人家滾了床單，拍拍屁股就走人，我想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才好。”
她碰了一鼻子灰，不再談論這件事。
“裴律師，我以後不跟著你學西班牙文了。我老公很介意，占用你太多時間，我也非常不好意思，讓你和譚晚霞多點相處的時間，也許會愛上彼此的。”
裴長青聽了，心裏有一陣酸楚，他喜歡的女人都對他沒有愛意，一腔柔情不知道要付給誰才好？
“你明明知道我和譚晚霞的關係，何苦取笑我，我都四十歲了，知道什麽樣子的女子是我的菜，我和她不可能有將來，我是怕耽擱了她。”
“那好吧，我明兒去問問吳雪，看看她可對你還有留戀沒有？”
裴長青抓著她的手，兩眼直視著她。
“蘇夫人，拜托您長點心，我的心裏已經有人了，永遠都不可能愛上別人。我不奢求你也會愛上我，但是請你不要把我送來送去，我不是個東西，是個偷偷喜歡你的男人，甚至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她心裏頓時生出了異樣的情緒，想著兩人在江邊的親吻，想著兩人第一次的見麵，她慌亂的移開眼神，這個人竟然悄悄地走進了她的心裏。
“裴律師，您一直叫我蘇夫人，應該明白我是有家室的人。如果您今天不說出來，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但是話說到這份上，以後咱們就不要見麵了，免得誤會越來越深。我很愛我的老公和孩子，永遠都不想和他們分開。”
她掙脫了裴長青的手，趕上了韋父韋母，留下一臉蒼白的裴長青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