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師兄家變
裴長青也喝醉了，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人的緣故。
他請代駕把韋小玉送了回去，她下了車，感覺頭重腳輕，他想扶她。
“不用了，我可以的。”
他隻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清晨，韋小玉醒來，見蘇瑞祥還在沉睡中。她竟然感覺不到昨日的傷悲，難道是裴律師的表白減輕了她的痛苦？她使勁地搖著頭，想讓自己輕鬆些。
醫院的節奏永遠是忙碌的，韋小玉剛剛從手術室裏出來，滿臉的倦意，護士長就拉住她，神神秘秘地說著，
“骨科主任出了大事，他家裏的老婆鬧到醫院來了。連李院長都驚動了，說是要和他離婚。秦醫生說周主任是您師兄，就是告知您一聲。”
韋小玉聽了，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周師兄家裏出了什麽事情？他們倆個不是一直很恩愛的，周師兄一向很節儉的，為人也比較小氣，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麽緋聞，怎麽會鬧到離婚的地步。她換了手術服，連忙去了骨科，看見科室裏的人都在有條不絮地工作著，沒有什麽異樣？她懷疑是不是秦醫生的惡作劇，站在骨科的走廊裏進退兩難。
“韋主任，您來了。周主任在手術，您先到他辦公室裏等等。”
韋小玉見是上次見到的戴眼鏡的醫生，友好的朝他笑了笑。
“謝謝，我知道了。”
那醫生湊到她跟前，小聲說：
“您幫著勸勸吧，周主任除了工作，就是家庭，我看他就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也不參加我們的聚會，對女人都沒有多看過一眼，我估計他老婆是不是誤會什麽呢？”
韋小玉坐在周師兄的辦公室裏，看著桌上他的字體，蒼勁有力，也看不出來他有什麽邪惡的思想。她用手支著頭，閉上了我眼睛休息。
周世恒做完手術，聽說韋小玉在辦公室裏等他，連衣服都沒有換，生怕她會等急。他看見她雙目微閉，臉色紅潤，心裏頭湧起了愛意。他輕輕地走近她，凝視著那張他心裏想過千萬遍的臉，他見過她的老公後，深受打擊，悶悶不樂了許久。
她慢慢睜開眼，看見周師兄的臉就在跟前，嚇了一跳。
“周師兄，你不要這麽嚇我，我會做噩夢的，我們都不是小孩子呢？你總愛這麽捉弄我，當心我也捉弄你。”
周世恒也被她的動作給嚇住了。
“我隻是看你睡得香，沒有驚動你，反而是你嚇到我了。”
韋小玉站了起來，
“我們都不要扯些沒有的事情，我聽說你老婆要和你離婚，究竟是怎麽回事情？你給解釋解釋唄。”
周世恒的臉暗了下來。
“她就是愛無理取鬧，嫌棄我家裏的爸爸媽媽和兄弟姐妹。我母親前段時間提出來身體不好，想搬到城裏來和我們同住，她死活都不同意。我原以為就是說說而已的，她聽說我母親在賣房子就鬧著和我離婚，我不同意，她就是到醫院裏大鬧。”
韋小玉的臉色好了起來，想著沒有多大的事情，不喜歡就不要住一起好了。
“我也是和婆婆處不來，現在我基本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周世恒搖了搖頭，
“那不可能的，我母親辛苦了一輩子，現在想享享福，也沒有說道家裏來不做事情，會幫著我們做家務，大家都輕鬆些，不是很好嗎？”
韋小玉見他輕貓淡寫的樣子。
“不能這麽說，你母親和你媳婦的認知程度區別很大，弄到一起，肯定過不好，到時候吵得不可開交。不如給點錢，讓你母親在家裏養老，不是說故土難離嗎？我姥姥至今都在農村老家，我父母接過好多次，也沒有來，說是怕拖累我們。”
周世恒仿佛像中了魔一樣。
“我母親非常不容易，我是一定要接過來住的，母親都說出去了，要是被兒媳婦嫌棄的話，她哪裏有臉在鄉下呆。”
韋小玉用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怎麽就這麽頑固了，是你媽的麵子重要，還是你的家庭重要，孝順的方式有很多種，經常帶著妻子回家看望他們也是很好的。對了，醫院裏的主任級人物都買了車，為啥你還騎著個破自己行車，不會是為了圖表現吧？”
周世恒摸了摸頭，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要是你說的話，我可以拒絕我老媽的請求，我老婆就算了。她根本就是無理取鬧，我懶得理她，隨她的意，當初也是她非要嫁給我的，我也沒有說一定要娶她。”
韋小玉的心漏了半拍，周師兄的話讓她很意外。
“我沒有買車，是沒有錢，這麽多年來，弟弟妹妹結婚生子，買房子都找我拿的錢，我沒有好意思讓她們還，這點上我確實對不住她，其它的我覺得做得還不錯的。”
韋小玉聽他這麽一說，驚得目瞪口呆。
“如果是我，早就和你拜拜了，你弟弟妹妹有手有腳，憑什麽要你支援這麽多？”
周世恒見她說得這麽絕然，也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份，連忙辯解著。
“我讀書時，他們也出過力。”
韋小玉馬上舉起手來，兩眼逼視著她。
“停住，師哥，我那天好像聽孫導說你的學費都是他資助的，關你弟弟妹妹們什麽事情？我怎麽感覺你家就是跟吸血蟲似的，都在吸著你的鮮血，我特同情你老婆。我想問問你給你老婆一個月多少錢？”
周世恒囉嗦半天，才說了一句。
“我就給孩子買點吃的，用的，其它我都沒有管。”
韋小玉閉上為了眼睛，使勁忍住要抽他的衝動。
“周師兄，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個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你不對老婆孩子好，卻為了弟弟妹妹勞心勞力。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妻子和孩子才是你最親近的人，要不你拚命賺錢是為了什麽？你是個最蠢的人。”
周世恒看見韋小玉激動的神色，非常看不起她的表情。
“近些年，我已經拒絕了好多次她們的要求，可是我母親就會到家來哭，說我沒有良心，有了出息也不照顧弟弟妹妹，我隻好投降。前一段時間，弟弟要我幫他家買輛車，說是人家都有了，就他家裏沒有，我不同意，他就讓母親住到我家裏來。你說我該怎麽辦？”
韋小玉拍了一下腦門子。
“如果你想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都要遠遠地離開你，你弟弟好意思找你要，你就不要意思拒絕，你覺得合適嗎？”
“不合適，我不也是沒有辦法嗎？師妹，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我實在是沒有折了。”
韋小玉看著周世恒的表情，終於明白了她妻子為什麽要離婚？這樣的男人誰能忍受得了，幸好她當初沒有選擇他，否則現在抓狂的肯定是她。
“我看你是慣壞了她們，如果你真是要解決和他們之間的問題，隻有一條路，找個律師起訴他們，還有可能糾正她們的想法。如果還繼續，我看你就是他們的搖錢樹了。”
周世恒連連搖頭，
“不行，為了錢，起訴自己的兄弟姐妹，我是做不出來的，那我和他們連親情都沒有呢？那我還有什麽？”
韋小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你還有老婆孩子，還有同事和朋友，還有你的病人。再說起訴也不是真找他們要錢，隻是讓他們明白，你幫了他們很多，是結束的時候了。他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要求你，那你也可以用道德還擊他們不是嗎？”
周世恒沉默下來，他睡著眼，緊盯著雙腳。
“我和她恐怕是挽救不了呢？否則她今天不會鬧到醫院裏來。反正分開了也好，我們都解脫了，以後不用為這些事情爭吵不休了。”
韋小玉搖搖頭，拍了一下周世恒的肩膀。
“周師兄，我們就跟兄弟姐妹一樣的。我說的話很直接，但是作為你的師妹，我不得不再說一句，你女兒還小吧，你考慮過她沒有。人家都說父親是女兒前世的情人，你呢？就沒有半點親情嗎？”
周世恒看著師妹，眼裏全是糾結和無奈。
“把你的銀行卡和工資卡給我，密碼也給我，我幫你勸服你老婆，你搞定你的家人，到家裏來住絕對不行，如果你想著遷就你的親人的話。對不起，以後我也不認識你，你不是我心中的那個有擔待的周師兄了。”
韋小玉伸出手來，周世恒猶豫了一下，掏出錢包，韋小玉看見自己的一張穿著白大褂的照片在他的錢包中，心裏明白了周師兄的情意。
“兩張卡的密碼都是你的生日。”
周世恒輕聲說著，臉上變得通紅。
韋小玉奪過他的錢包，拿出她的照片。
“師哥，以後你的錢包裏該放著妻子和女兒的照片。從前的事情，我們都當著美好的回憶，你既然連追求的勇氣都沒有，就沒有資格做別人的愛人。”
周世恒明白了她的話，心裏也釋然了。
“我們還是師兄妹嗎？”
韋小玉走上前，抱了一下他。
“永遠都是，我希望我的師哥幸福，對家庭有擔當，對弟妹的幫助有節製，你要教會他們如何奮鬥，而不是隻會索取。”
周世恒眼睛有些濕潤，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我一定會做到那個你希望的周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