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久別重逢
回到家裏，韋小玉洗了澡，感覺身體輕鬆很多，吃完母親做的早飯，濃濃的倦意讓她的眼睛都睜不開，想著要上班，腿腳卻不聽使喚。她沒有辦法，隻好跟秦醫生打了電話，讓她幫忙請個假，那知秦醫生說幫她代班。韋小玉也沒有客氣，馬上就回房睡覺去了。
中午時分醒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然白裏透紅。韋小玉在鬢邊夾了個戴著花的夾子，隨意地披著頭發，穿著睡衣，下樓吃午餐。
樓下客廳裏有人，她看了一眼，好像不認識，見爸爸在接待，她也沒有在意，也許是爸爸的朋友，她直接走進廚房問在忙碌地媽媽
“媽，我想喝雞湯，中午有沒有？”
“你快去客廳，那些人是來調查你老公的。”韋媽媽推著女兒道，
“你爸爸太實在，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影響到你老公就不好了。你趕緊去和人談談，他們才來沒多久。我看你在睡，就沒有喊你。”
韋小玉忙到客廳裏，看著對麵的四個人，很自然的坐在靠著父親的扶手邊，認真地聽他們的談話。
“這件事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希望你們要配合調查，把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找出真相，給那些生者一個說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韋父連連點頭，很肯定地表著態。
“那是必須的，是我們的錯，我們肯定會承認的，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不會承認，這件事還要麻煩各位了幫忙調查清楚，我們會盡力配合的。”
他們聽了韋父的話，非常滿意，比起那宏遠公司的總裁，真是天壤之別，他們是再也不想和那個狡猾的老狐狸打交道。原以為他的嶽父也是個不好說話的人，特意帶三個人來，沒有想到如此幹脆利索。
其中有個人說道：“您放心，政府是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
韋父見女兒在旁邊，忙對她說；
“這幾位是調查組的同誌，來調查瑞祥的事情的。”
她朝麵前的四人點了點頭，接過父親的話說：
“我是蘇總裁的妻子，請問你們有什麽事情？”
剛才那人看見蘇總裁的妻子這麽年輕，說話直率，就起了輕視之心，官腔味十足的說道：
“我們來搜查蘇瑞祥的犯罪證據的？”
韋父聽了，心裏一驚，臉色發白。剛才還客客氣氣地，怎麽我們一下子就成了罪犯家屬了，人也有些不自在的扭動起來，韋小玉握住父親的手，韋父才安定下來。
她看過裴律師給她的法律文件，而且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早已熟記在心，臉上一片平靜，輕聲問道：
“如果說是搜查的話，請您出示搜查證。犯罪也是要法庭審判後，才可以用，請您注意用詞，一個證據都沒有的人何來犯罪二字。”
那人臉漲得通紅，一言不發。
另外一個禿頂的男人看了剛才說話的同事一眼插嘴道：
“蘇夫人，您誤會了，我們也隻是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還請您能協助我們的工作。”
韋小玉思量片刻說：“不是我不配合您，隻是這次的事故主體是宏遠公司，蘇總裁雖然曾經是公司的總裁，但他現在不是了，你們是不是找錯了對象。”
四個人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知道碰上了一個精通法律的女人。
其中一個解釋道：
“宏遠公司我們已經查過了，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所以隻有找到您這裏來。其實，我們也是想幫蘇總裁洗脫罪名的。”
韋小玉思索了一下，說：“你們想找什麽東西？”
那知坐在父親旁邊戴著眼鏡的男人接口說道：
“我們要蘇總裁的手提，聽說他的文件都帶回家了。”
那聲音熟悉，仿佛來自過去的某個時刻，韋小玉轉過頭，看清了那人的麵容，心裏有些激動，那久別的思念如決堤的江水，全都湧到眼眶裏，他竟然是周曉。
“在書房，我沒有密碼，我去幫你們拿。”她艱難地說出來，想過無數次的再見，唯獨沒有想到會用這種方式，眼睛裏早已霧氣升騰。
“周工，您陪著蘇夫人過去拿吧。”有人對著周曉說道，
周曉起身跟在她的身後，看她身材依然修長，走起路來婀娜多姿，他忍不住走近了些，依稀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努力克製著自己，雖然他也結了婚，但一直忘不了對學妹的那份真情，她是他的初戀。
看到她下樓梯時的模樣，步履輕快，臉色紅潤，還和讀書那會兒一樣披著長發，仿佛時間在她身上停頓了。隻是身體圓潤，有了股少婦的韻味。更讓人移不開眼睛，當年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放棄了這麽好的女人？
她家裏豪華奢侈，日子想必過得相當不錯，這不也是自己希望的。可是他的心底是那樣的失落，仿佛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
韋小玉知道周曉跟在身後，她幾乎能感覺到他離自己很近，他身上的味道她都能聞到。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對自己規規矩矩的，仿佛他們之間有一條三八線，分離了彼此。
可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吧，她努力平複激蕩的心情，拿起手提，側身遞給他，淚眼朦朧。周曉接過手提，猶豫了片刻，輕聲問道：
“你過得好嗎？我隻是調過來幫他們處理這個案子的，完了，我還是要回吳江去的。”
見她沒有回答，
“你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還是沒有聲音，周曉轉到她麵前，看見她眼裏的淚花，忍不住伸手替她輕輕擦掉。
“傻瓜，有什麽困難你盡管說？不是有我嗎？”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愣住了。
周曉看著眼前猶如二月桃花般盛開的學妹，哽咽道：
“玉兒，對不起，我沒有做到答應過你的事，非常的慚愧，沒有臉來見你。”
她看著眼前的周曉，頭上已經有了白發，可見他這麽多年來也過得很辛苦，再多的怨恨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更何況她現在好像也過得很幸福，也許是他的放棄成全了自己。
“你也沒有承諾過我什麽？”
她勉強地笑了笑，那笑比哭還難看。
周曉喉頭發緊，心裏的酸楚在彌漫。她值得擁有更好的，跟著自己隻會吃更多的苦。
“玉兒，這是我電話，等我忙完手頭的工作，我想跟你說說我這八年的故事。”
周曉在桌子上的便簽紙上寫下了他的電話，拿起手提戀戀不舍地走了。
她看著他走遠，心裏沒有了當年的那份不舍，她以為永遠也忘不了周曉，八年的時間這份愛就沒有了，難道愛情真的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他比起學生時代，眼裏多了份堅毅，身材變得筆直，再也不是那個文弱書生的形象，離她仿佛更遠了。
她無力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她心裏還是忘不了周曉，但是她感覺到她更喜歡蘇瑞祥一些，隻要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心裏竟然有了幾份眷戀。她還能愛上另一個男人嗎？
沒過多久，父親走了進來，看到一臉蒼白的女兒，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
“我和調查組的同誌談過了，他們也很讚成我的想法，把沒有發的工資給工人結了，輕傷地稍微補償一下，死亡的由政府出麵，我們出錢。重傷地還要等恢複情況再定，錢我都給了裴律師，讓他協調比較好。”
韋父看見女兒沒有任何反應，繼續說道：
“他今早來過，說是事情有轉機，讓我轉告你，他已經去找證據。我想盡量平息此事，蘇瑞祥可以早點放出來，你就不用那麽擔心了。”
韋小玉聽著父親的話，心裏不是滋味，她這是怎麽啦？家裏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她還在考慮著感情。父親處處替她打算，心裏一片慚愧。
聽父親說完，她一驚：
“爸爸，那錢先不忙拿出來，我們已經查到證據了，說不定和宏遠公司沒有關係的，別做那個冤大頭。”
哪知韋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口氣很堅決地說道：
“那些人都拖家帶口的，還有些受了傷，等到找到過錯方來補償，人家怎麽生活？我們不就是少了幾個錢嗎？先賠了再說，我的錢也不要你還了，隻當做了好事情，我的心也安寧些。”
韋小玉愣住了，聽了父親的話，心裏感慨萬千。此刻好像明白了當年孫導對她和師兄深深地失望之情，原來有些事情和錢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爸爸，就按您的意思辦吧。平息事態才是最重要的，我銀行裏也有些錢，我的工資都沒有動過，還有些蘇····，就是我老公也給了我三百萬，您都拿過去，卡都在我樓上的包裏，您看著辦吧。”
韋父眼裏露出了欣喜之情。
她的心更加堅定了，隻有蘇瑞祥才是實實在在的，他現在的處境在等著自己去救，她對他談不上感情，但是他是蘇嚴的爸爸，不是麽？父親心中的女婿，她看了一眼父親，心裏以他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