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丈夫被扣押
忙完工作,韋小玉接了兒子回家。
蘇嚴很沉默,進了屋子,輕輕地問道“媽媽,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有好多天都沒有看到他了,人家都有爸爸去接送過,就我隻有媽媽和奶奶去接送。”
韋小玉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孩子。
“我也不知道,等你見到爸爸的時候,自己問他,好嗎?”
她掏出電話一看,蘇瑞祥給自己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那個時間段還在手術室裏,後來一直忙,也沒有看手機。回撥過去,電話已經關機。心裏有些慌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嚴看著韋小玉臉色陰晴不定,知道媽媽是在擔心爸爸,翹著小嘴說道:
“媽媽,爸爸是不是不接您電話,您是怎麽搞得,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怎麽會有我的呢?”
蘇嚴的口氣,讓韋小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聽到開門的聲音,蘇嚴連忙跑過去,看見是爸爸回來,高興地迎了上去,一把抱住蘇瑞祥。
“爸爸,您今天回來了這麽早,是不是想我和媽媽呢?”使勁地對父親眨著眼睛。
他看著兒子懂事的樣子,心裏大感安慰,笑著說道:
“我是很想念你們,所以才早點回來的”
蘇嚴抱著他,親了一口。
蘇瑞祥百感交集,緊緊地抱著兒子,吻著他的頭發。輕聲說:
“爸爸這段時間,要去國外一趟,你在家裏要好好照顧媽媽,更不許惹媽媽生氣,好不好?”
蘇嚴從他懷裏溜了下來,很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背著小書包上了二樓,去了書房做作業,他要把空間留給爸爸和媽媽。
韋小玉聽了他對兒子說的話,心裏有些難過,兩個人的關係剛剛有點轉機,就要分開了。
蘇瑞祥靜靜地看著她,眼裏滿是不舍和眷念。
昨天晚上就被扣押了,今天打了無數個電話,她也不接。他的手機後來也被拿走,心裏非常慌亂,和阿宏聯係上,給了看管他的人一些錢,才用了回家拿換洗衣服的借口回來的。
他本來很思念她,見她一言不發,心裏有些失落。看來他完全是自作多情,早知是這樣,就沒有必要回來了。
他淡淡地說了句
“我已經被扣押了,是回來拿衣服的。”
韋小玉聽了他這句話,淚水早已在眼眶裏打轉,低頭說道:
“我去幫你收拾衣服吧。”
立刻轉身上了二樓,她進了臥室,用手擦掉眼裏的淚水,開始幫他收拾起衣服來。
蘇瑞祥站在客廳裏,見她馬上就跑到樓上去,沒有一絲的舍不得,完全是一幅巴不得他立刻就走的樣子,心裏冰涼冰涼的,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韋小玉聽到客廳的關門聲,連忙跑下樓來,客廳裏早已沒有了蘇瑞祥的影子。
她無力地坐在台階上,淚水狂流,這個男人總是喜怒無常,他什麽事情都不願意告訴她,隻會要她做這個,做那個,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還以為和他走近了些,結果嫌她手腳慢,這麽點時間都等不及,人就走了。一句話也不留給她,這哪是什麽夫妻?連個朋友都不如。
客廳的門鈴聲又想起,她心裏一陣狂喜,會不會是蘇瑞祥回來了,她早已忘記了他是有密碼的,可以自己開門進來。
三步並兩步的跑到門廳裏,看都沒有看門外的人,拉開了房門,看到一個人陌生的男人,高高的個子,長著一雙笑眯眯的小眼睛。
“您是誰?找那個的?”
阿宏看著滿臉淚痕的韋小玉,看到他後失望的眼神,有些明白過來,看來祥哥是誤會嫂子了。
“嫂子,我是阿宏,是來幫祥哥拿衣服的。”
韋小玉馬上拿出手機撥打了阿宏的電話,見那個男人掏出了手機接了電話,才讓他進了門。
“你稍等,我去樓上拿衣服。”
阿宏站在客廳裏,這別墅就是他幫祥哥建的,沒有想到裝修了一下,變得如此氣派了。
過了半個時辰,韋小玉提著行李箱走了下來,遞給阿宏,叮囑道:
“內衣和襪子我都是用小包裝單獨裝好了,襯衫和西服我拿了三套,髒了拿回來我給他洗,他有潔癖。牙刷,毛巾和牙膏都是新的,裏麵有個錢包,我把身上的現金都放裏麵了,到時候也許會用得上。”
阿宏忙接過來,心裏隻罵祥哥是個蠢人,這麽好的老婆都不知道珍惜。
又拿了兩個小袋子給阿宏,輕聲說道:
“我給他帶了一雙運動鞋,一雙皮鞋,都是我消過毒,清理幹淨了的,讓他放心穿。另外一袋裏麵是常用藥品,上麵都有用量,不懂可以打電話問我。”
阿宏的頭點了跟小雞似的,這準備得也太全麵了點。他家老婆要是有這個心肝,他做夢都會笑醒,得趕緊跟祥哥說說,嫂子對他其實蠻有心的
阿宏訕訕地笑了,委婉地提醒韋小玉。
“嫂子您看著很柔弱,做事也蠻有條理,替祥哥想得更是麵麵俱到,有些事情不能隻默默地做,您不說誰知道呢?”
臨出門時,阿宏回頭說了一句。
“嫂子,您別這麽固執,我哥喜歡柔弱點的女人,讓人有保護的欲望,我也喜歡溫柔的女人。”
說完,人早沒有影子了。
韋小玉使勁地關上了門,氣得用腳直踢大門。口裏念叨著:“你是誰啊,我認識你才幾分鍾,你憑什麽和我說這樣的話?”結果拖鞋被踢飛了,腳上的大拇指疼得她在原地打轉。
蘇嚴看著母親的模樣,既想笑又心疼。跑過揉著母親的腳,輕聲安慰道:
“媽媽,我覺得那個宏叔叔說得很對,您就對爸爸撒個嬌吧,爸爸肯定會很喜歡您的,為什麽不這麽做呢?我也喜歡班裏的小女生對我撒嬌,感覺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韋小玉滿臉通紅,見兒子也那樣,收了腳,不讓他揉了。心裏的無名火就冒了出來,見嚴嚴還在那裏笑著。拿起地上的拖鞋就要打他,他早已跑開了,用手在臉上羞羞著媽媽,韋小玉想打又心疼兒子,不打心裏又生氣,她一時呆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門鈴聲又響起,蘇嚴立刻跑過去開門,他以為阿宏叔叔又回來了,也沒有看清來人,抱著就喊
“阿宏叔叔,你快來救我,我媽媽要打我呢?”
蘇嚴轉身看到是一個中年叔叔,戴著副眼鏡,和藹可親,立刻就放開了手,
“對不起,我認錯人呢?”
他笑著說道“我姓裴,叫我裴叔叔就好,很高興認識你。”
蘇嚴也伸出他的小手,很有禮貌的回答道:“我也是。”
韋小玉赤著腳,臉上還有些淚痕,看著眼前的男人,穩重成熟,文質彬彬,身上散發著濃重的書卷氣息。
“您找誰?”她有點難為情地問道
他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是個刑事律師,叫裴長青,受王誌軒的私人所托,來做蘇總裁的辯護律師的,這是我的名片。”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雙手恭敬地遞給了她。
韋小玉接過名片一看,見是名友律師行的,心裏想舅舅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請動他們為蘇瑞祥辯護。她找著鞋,紅著臉,輕聲說道:
“裴律師,真不好意思。”
裴長青笑了笑,忙把門廳裏的一雙女士拖鞋拿過來,放在了她的腳邊,說道:“您兒子非常可愛,男孩子都有些調皮的,您不要有太擔心。”
裴律師換好拖鞋,走到客廳裏的沙發邊坐下,朝蘇嚴友好的笑了笑,蘇嚴很紳士的彎腰點了點頭,上樓去了。
韋小玉端了兩杯茶過來,遞了一杯給裴律師。
“蘇夫人,這是調查組那裏的資料,我沒有發現房子倒塌原因,包括工程的設計圖,我也請設計院的朋友看過,都說很合理,看來是材料供應商這一塊了。”
韋小玉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叫的是自己。她接過了裴律師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她也沒有看出什麽異樣,隨手把資料放在了旁邊的矮榻上。
裴律師喝了一口茶,接著說:
“供應商那塊也沒有問題,我們都查過了,質量雖然沒有達到投標的要求。但是不可能做到了一半就倒了,我對材料這塊很有經驗,我家有個親戚是做這個的,他從小就和水泥,混凝土打交道,仔細檢查過房子的材料,人家用得比這個還差的,都沒有倒過,說肯定是房屋結構問題。”
韋小玉聽著愣住了,現在是結構沒有問題,材料也沒有多大問題,那房子是怎麽倒的呢?
她抬頭看了看裴律師,這個人太厲害了,短短的時間把幾件重要的事就查清楚了。她把材料又看了看,也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那裏?蘇瑞祥啊蘇瑞祥,你真是害死人了,我怎麽想得出來了。
沉默了片刻,裴律師說道:
“蘇夫人,我估計沒有多久,政府說不定會派人過來搜查您家。我這裏有些法律方麵的資料,都是針對這個案件的,您有時間可以看看,以便到時候可以應對。資料我帶走了,我會把電子檔發給您的,請把您的郵箱給我,遇到問題隨時給我電話,如果有什麽資料提供給我的,也隨時聯係,我如查到什麽,也會及時告訴您的”。
韋小玉去了書房,找了一張便簽紙,把自己的郵箱寫給了她,
裴長青看著那一行清秀的正楷小子,心裏有些欣賞,沒有想到蘇夫人有一手寫得這麽好的小字。
他站起來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