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病情危急
清晨的陽光明媚，天氣也變得暖和，路上人來人往，接連不斷。韋小玉送兒子到學校，在路邊店了買了自己愛吃的米粉，提著早點，匆匆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迎麵碰上同門師兄周世恒，他現任骨科主任，也是孫明成的弟子，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剛開始學人體解剖時，他們兩是搭檔，配合很默契。兩個因誌趣不同，選擇了各自喜歡的科室。
周世恒半睜著他那雙丹鳳眼，一臉的倦意，看著韋小玉提著早餐進來，打趣道：
“小玉，你還記得我愛吃炒米粉啊，今日特意買給我吃，感謝了。”
人也迎了上來，作勢要拿。
韋小玉笑了，看到周圍沒有什麽人。連忙說：
“周師哥，你明明就不愛吃這個，你總喜歡逗我，昨晚你熬通宵了嗎？骨科現在那麽忙？需要你熬夜做手術麽？”
“昨天宏遠公司不是出了事嗎？所有的傷員都住進了我們一醫，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院長叫我親自主刀，兩個助手早就請假了，新配合我的幾個人不順手，把短腿，斷胳膊的幾個剛處理完，還有兩台大手術在等著我了，跟他們幾個做，我有些擔心。”
周世恒無奈地說道，
韋小玉聽了心裏也一緊，知道是蘇瑞祥哪邊的人出了事，她立刻拉住師哥的手說：
“要不我上吧，昨天我睡了一個好覺，趁做準備時，我幫你做功課，你可以先休息哈。”
周世恒毫不客氣的說：
“我剛剛還想說了，怕你做了主任不肯給我打下手了，我們配合起來，估計手術時間也會快很多。”
韋小玉和周世恒告別後，坐電梯到了三樓，顧不得和科室裏的人打招呼，直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裏，安排好婦科的各項事情。吃完帶來的早餐，她知道讓周師兄都沒有把握的手術必定很嚴重，時間不會很短，到時候體力跟不上就糟糕了。
叮囑了今日值班的醫生幾句，她飛奔到骨科，看到周世恒歪躺在長凳了睡著了，瞧著熟悉的臉龐，心裏踏實了很多，仿佛回到了當年學解剖的時光。
坐在一旁助理醫師把病人的資料拿了過來，推了推眼鏡，低聲說：“韋主任，您先看看病曆吧，周主任已經給院長說過您要過來協助的事情了。等會有市領導會過來觀看的，讓您準備好。”
韋小玉接過病曆說了聲“謝謝”
她打開病曆，是男性，大腿脛骨斷裂，身上多處擦傷，腿上還有兩根鋼筋穿過，如果截肢是很簡單的，看來周師兄是想把斷肢接好，手術的風險性很大。這麽說來，周師兄是有意在醫院門口等自己的，世上真沒有那麽多巧合。
孫導曾對他們四個弟子說過，將來成就最高的就是周師兄。和周師兄相處的三年是愉快的，她看他一眼，他就明白是怎麽回事，而她也明白周師兄傳遞給她的意思，這份默契卻隻能止於工作。
韋小玉看完病曆，馬上做了個手術流程圖，然後找到手術小組的人問了問準備情況。給大家說了一下手術的整個過程，詢問了大家對她的安排有什麽意見，才通知助理醫生去推病人進手術室。她在換衣間換了衣服，準備在手術前和病人溝通一下，安撫他的緊張情緒。
周世恒已經換好了消毒衣，看著師妹的準備得仔細而精準，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
韋小玉看了他一眼
“緩過來了，等一下那兩根鋼釺不好弄，流程你看過沒有？有什麽異議沒有？”
周世恒整理著自己衣服，頭也沒有抬
“看過了，你準備的不錯，咱們有五年都沒有合作過了吧，你越來越厲害，師兄都要望你項背了。”
韋小玉最不喜歡周師兄的客氣，客氣得讓你不敢接近他。轉身向手術室門口走去。
韋小玉打開門，準備拉病人的推車，一個老婆婆就抓住她的衣服，跪在地上，開口哀求道：
“醫生，救救我的兒子吧。”
她拉起老婆婆的手，輕聲安慰道：
“今天主刀醫生是一醫的骨科主任，您請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您兒子的。”
那躺在病床上的男子，臉色蒼白，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推車上的欄杆。
“我聽他們閑談時都說我的腿隻有截肢這條路了，醫生，我不能沒有腿，一家人都指望我。”
韋小玉笑了笑，說：
“你的手術延遲到現在做，就是為了挽救你的那隻腿，周主任的醫術我是了解的，你放心好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放鬆，把一切都交給我們，好嗎？”
送病人進了手術室的第一道門，她對病人說“讓這位醫生送你去麻醉室，我的衣服剛才有人接觸過了，必須得再去更換，以保證手術室裏的無菌環境。”
那男人側頭看著她說，“一會兒，您也會在吧。”
韋小玉輕輕地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隔著手術室的透明玻璃，市委領導看著裏麵的醫生在進行手術，當見到兩根長長的鋼釺，都忍不住擔心，眼睛看向了一醫的李院長。
李院長馬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拍著胸脯說：“裏麵的主刀和副主刀都是孫明成老師的兩位得意弟子，他們都有十多年的經驗。”
大家這才放下了心，李院長安排領導坐下，然後在一旁彎腰說道：“這個手術的難度比較大，具體時間不能確定什麽時候可以做完，各位領導還是到我辦公室裏等吧。”
大家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看到腿被切開的那一慕，已經有些不適應，那鋼釺拔出來的話，場麵肯定更血腥，所以都同意了李院長的要求，眾人剛走到門口，聽到後麵的一陣驚叫。李院長也顧不得領導，轉身跑到玻璃前，看到裏麵做手術的人還在緊張地忙著，隻是身上有些斑斑血跡，沒有什麽異常，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在市委領導麵前這樣叫，有失一醫的體麵。
後麵跟著的領導也圍了上來，看到裏麵沒有任何慌亂，忍不住看向李院長。李院長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人群中有個人說道：“剛才那兩根鋼釺沒有了，我隻聽說過孫老師的那把刀出神入化，沒有想到他兩個弟子能有這樣的身手，真是名師出高徒。我們不用再在這裏呆了，去調查組那邊看看吧。”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前後不到一刻鍾，那速度真是快啊！就是割斷鋼筋也需要時間，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方法？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韋小玉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剛才在手術台集中精力做事，看著他出血那麽多，飛快的縫合著，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濕。周世恒心疼的看著師妹，她還是那麽拚命，完全可以讓病人後期輸點血就好。
正想出去吃點東西，助理醫生說另外一台已經上了麻藥了。周世恒就火了，“誰做得主？”
“是李院長，他說救人如救火，說您和韋主任手腳麻利，肯定很快就會做好，他說完了他請客。”
周世恒剛才還很凶狠地樣子，聽了這番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這李院長太狠了，今天估計是我們出了風頭，他這是在借機報複，自己已經是很低調了。
韋小玉洗幹淨身上的血跡，換了另一套衣服，她現在是為蘇瑞祥努力，希望可以減輕他的壓力。她走進手術室做準備去了，剛才的疲倦早就一掃而空。周世恒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些莫名的心疼。她總是不爭不吵，安靜地做事。他喜歡那個嬌俏蠻橫的小是師妹，你一誇她，眼角上揚的得意勁，讓他的心軟得能融化掉冬天的雪花。
第二台手術做完，已經是下午三點。韋小玉是被師哥攙扶著走出來的，大家都倒在手術室裏的更衣間，已經沒有了絲毫力氣。
外麵有人送了牛奶進來，一人喝了一杯，有了些精神，大家開始換衣服，準備回科室了。最後隻剩下周世恒和韋小玉，兩個人相識而笑。
“我剛才真是心都提到心眼上，如果你下刀不準，他的神經纖維隻怕就弄斷掉了，我們這次手術恐怕白做了，他的胳膊以後就殘廢了。”
周世恒輕聲說道，看她的眼神是無限的寵愛。
韋小玉心裏不由得一慌，以為自己看走了眼，忙低下了頭。周師兄隻怕沒有兒女之情吧，聽說他女兒都已經八歲了，夫妻兩個人很恩愛的。最近她是不是有些泛桃花了，三十二歲的女人已經不年輕了，難不成這是被蘇瑞祥氣的，見到和走近身邊的男人就認為人家對她有意。
周世恒看著她低頭露出粉嫩的脖子，心裏忍不住顫抖，這麽多年了，能和他配合得如此默契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可她永遠也不會懂他的心思。罷了，罷了，都是前塵往事，何必多做念想。他站起來，說道：
“我要回科室了，查看一下傷員的情況，就回家休息去了。我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有些熬不住了。你呢？是到我辦公室裏坐坐，還是回婦科去？”
韋小玉臉色微紅，沒有抬頭。
“我直接回去了，科室裏還有好多事等著我處理。”
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往婦科走去，心裏憂慮重重，蘇瑞祥要是沒有事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