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喜脈
“怎麽回事?”等在門口的皇上見舒美人難受,立刻衝了上來,“美人,可是哪裏不舒服?”
“傳太醫!”
李公公不敢耽擱,連忙走出耳房,吩咐等在外麵的兩個小太監。
舒美人擺擺手,想要阻止,剛一出聲,喉嚨裏再一次湧出酸水。
“皇上,臣女略懂醫術……”宋北歌見場麵失控,慌忙出聲,誰也不知道他們找的太醫是誰,如果不是王太醫,那將是滅頂之災。
皇上想到宋北歌似乎救活了九皇子,便讓開一點,讓她把脈。
宋北歌凝神顰眉,好半天才收回手,“皇上,舒美人脾胃不和,恐是喝藥太多、太雜導致,需要好好調理調理。”
“她這般隻是脾胃?”皇上在一邊看著,似乎看出幾分端倪。
經曆過幾個妃子,這種幹嘔,像極了妊娠反應。
宋北歌肯定的點頭,“以臣女的經驗,的確是脾胃失和,調理起來也不算困難,隻是需要的時間會久一些。”
正說著,李公公帶著一位太醫走進來,“皇上,太醫來了。”
皇上看了一眼宋北歌,揮手讓太醫進來,“好好給舒美人看看,到底是什麽毛病。”
兩人看見太醫,神經再次緊繃起來,他不是王太醫!
太醫點頭答應了一聲,拿出一個手絹,放在舒美人手腕上。
宋北歌和舒美人對視一眼,“太醫可得好好把脈,這個脈象很複雜,稍不注意就會把錯。”
太醫點點頭,沒注意到她的別有深意,“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他低頭,便凝神細聽,大約過去一盞茶時間,他才收回手。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舒美人有喜了。”
“有喜?”皇上聽到這兩個字,瞬間殺氣騰騰,“舒美人最近一直抱病在床,沒有侍寢哪來的有喜?”
“皇上?”太醫一臉惶恐,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嘴角的笑突然就凝固,扭頭看了一眼舒美人,“皇上,微臣確實是把出了喜脈。”
此時的舒美人已經縮成一團,整個人想被抽走絲線的木偶,虛弱無力的顫抖著。
“太醫,你可不能亂說。”宋北歌趕在皇上發怒前,連忙出聲。
她指著舒美人的手腕,“這脈象錯終複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錯,我方才可是提醒過你,如此這般,你還是把錯了。”
她一說話,皇上就把視線轉移到她身上,宋北歌心跳加快,麵上卻不為所動。
“微臣……微臣……”太醫不停給自己額頭擦汗,“微臣從醫數十年……”
“把錯脈跟從醫數十年沒有關係,脾胃不和可能和喜脈有所相同,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宋北歌越是緊張,越是鎮定,她拿起舒美人手腕上的帕子,“這個東西隔了一層,微弱的脈動就像是跳脈,但絕對不是真正的跳脈,你說是喜脈,可有十分把握?”
“這……”
被宋北歌一說,太醫心裏也沒了底,“不如微臣再把一次,或許就能分辨出到底是不是喜脈了。”
宋北歌不自覺的握緊手指,現在她是穩定了情況,再把一次,她就沒有把握能辯解了。
“那便再把一次。”皇上隱忍著怒火,退到一邊,目光如炬的盯著舒美人的手腕。
他是強忍住怒火不發,若是這一次再把出喜脈,那他就不會再隱忍。
眼看太醫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著她們走過來,宋北歌實在想不出法子,正要站起來阻攔。
“皇上萬歲,王太醫求見。”
王太醫!
聽到這個聲音,宋北歌和舒美人眼裏都燃起希望,好在皇上正側著頭,沒看見兩人的表情。
“讓他進來。”皇上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他胸口正燃燒著一團怒火,氣火攻心,便覺得頭暈。
“微臣參見皇上。”
王太醫推開門,把脈的太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猶豫良久,他停在原地,“既然王太醫來了,不如讓他把脈,微臣才疏學淺,或許真有把錯的時候,但王太醫是絕對不會錯的。”
“去吧。”皇上揮手,帶著幾分疲憊。
王太醫走過去,舒美人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有勞王太醫,本宮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犯了惡心,卻被診斷出喜脈,王太醫妙手仁心,希望能還本宮一個清白。”
王太醫點了點頭,短短兩句話,就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
皇上聽了這話,微不可見的皺眉,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不多久,王太醫就收回手,“回皇上,舒美人的確是脾虛,加上胃裏寒氣過重,才引起的幹嘔,之前的中藥過於猛烈,應該適當停止,最近也要飲食清淡為好。”
“真的嗎?”皇上眯起眼睛,半信半疑的問他。
一旁的太醫見王太醫都這樣說,生怕自己被怪罪,連忙跪地認錯,“皇上息怒,是微臣才疏學淺,造成了這樣的誤會,臣甘願受罰。”
本以為主動認錯會減少一些刑罰,沒想到皇上竟然叫來禦林軍,“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在罰半年俸祿。如果再有下一次,你這顆人頭就保不住了。”
見事情得到解決,宋北歌這才鬆了一口氣,舒美人跪在地上,一邊擦眼淚一邊委屈開口,“皇上,你也罰臣妾吧,是臣妾做的不夠好,讓您不信任臣妾,臣妾以後一定循規蹈矩,不走出寢宮半步。”
見舒美人哭得梨花帶雨,皇上無奈的將她扶起來,“愛妃這是幹什麽?”
淚水漣漣的舒美人依舊低著頭,什麽也不說,隻是一個勁的抽泣。
“好,朕答應你,以後不再懷疑你,這次是朕不對,朕會好好補償你。”皇上愛憐的兩人摟進懷裏,絲毫不顧及還有宋北歌和王太醫。
宋北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和王太醫裝作耳聾,她用口型對王太醫說,“不如給我也把把脈?”
雖然她懂醫術,但為了避免尷尬,還是得找個事情做。
對麵,皇上一邊輕輕拍著舒美人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慰,“想來你也有許久沒有侍寢,今晚就過來陪陪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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