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試探君心
宋夫人早就收到了飛鴿傳書，因為擔心女兒的安全，所以一直在府中等著她回來。
宋北歌才換了件衣服，宋夫人便在外麵敲了敲門。
“母親。”
“歌兒，路上沒遇到什麽事情吧？”
她給宋夫人倒了杯茶，笑道：“女兒這不是安全回來了，母親不必擔心。”
宋夫人接了她的茶，麵露欣慰，“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你叫我怎麽能不擔心。”
宋北歌乖巧的上前給宋夫人捏肩捶背，“女兒散心了這幾日，覺得心情好多了。”
“你啊，這麽大的人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貪玩，母親也拿你沒辦法。”
宋夫人笑著說完，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拉過了女兒的手，“歌兒，有的時候母親真想一直留你在身邊。”
“母親，我也願意一輩子承歡膝下，天天陪在母親身邊。”
宋夫人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臉，唇角的笑意卻凝成了一聲淺淺的歎息，“總有一天你會嫁人，加之現在流言四起……”
“母親，那些流言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城中從來都不缺少捕風捉影之事，若每次都放在心上，豈不是要難受死了。”
宋夫人愁態未減，“你若是男子那自然沒有什麽要緊，可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被人如此傳言，實在是有損清譽。”
宋北歌感受著宋夫人掌心傳來的熱度，這樣濃烈的關切，幾乎要把她的心也軟化了，宋夫人眼底比前幾日多了些許青黑之色，看來她這幾天因為流言之事沒有睡好。
“母親，女兒隻想選個一心人，不在乎對方是什麽身份有多少權勢，如果他對我有心，自然不會在意什麽流言蜚語，若隻是因為些流言就對女兒退避三舍，這樣的人也配不上女兒。”
宋夫人看著宋北歌明銳的目光，突然覺得女兒有些陌生，可又覺得女兒是懂事了在安慰自己，半晌點了點頭，“你有這樣的心思，母親一定為你選一個滿意的夫婿。”
彼時，皇宮內也因為流言之事傳揚甚廣。
周燕妃端著一碗剛做好的燕窩走進殿中，見皇帝秦宗武正在批折子，她將燕窩放在一旁，也未過去打擾。
“愛妃來了，快坐。”
秦宗武剛放下折子，周燕妃便走上前去貼心的幫他揉了揉太陽穴，“皇上怎麽這麽晚了也不休息，當心身子。”
“有你的燕窩，朕就不累了。”
她嬌嗔了皇帝一眼，轉身坐在了皇帝的腿上，似是無意間提起，“皇上可是為了流言之事煩心？”
“愛妃冰雪聰明，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你。”
周燕妃笑了一聲，靠在皇帝身上，“臣妾倒是有個法子，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她攪動了一下碗中的燕窩，吹了吹溫度後送進秦宗武嘴裏，“皇城之中既然已有了這樣的流言，倒不如順水推舟，若是二人有了婚配在身，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秦宗武的手放在周燕妃腰間摩挲，並沒有任何反應。
周燕妃繼續解釋，“君沉早就到了應該娶妃的年紀，若先給二人賜婚，他們有聖旨在身，一時三刻反倒不能婚配。”
“賜婚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可婚期何時卻可以細細商量，隻要皇上不鬆口，宋將軍也不能來催。”
“等去這段時間，再看皇上的旨意，任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秦宗武不怒自威的臉上並未有太多的情緒，他拍了一下周燕妃的後腰，“這件事朕會考慮。”
她久伴君側，知道這個時候秦宗武是不需要人陪的意思，立刻起身行了禮，“那臣妾先回宮了，皇上注意龍體。”
周燕妃走出殿門，望了一眼懸在天邊的新悅，微風拂在她精致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舒展她的眉眼。
伺候周燕妃的太監上前，拖起她的手朝外麵走去，“娘娘，大皇子來看您了，已經在宮中靜候多時了。”
聞言，周燕妃的臉上才算悄悄回溫，“是承顯來了，快回去吧。”
周燕妃宮中，秦承顯坐在下方，周燕妃摒去左右，看向兒子。
“母妃，將軍府的宋北歌已經回來了。”
“這麽快？看來是想開了。”周燕妃拿起茶盞，不緊不慢的吹了吹上麵的茶葉。
“將軍府一向把這個女兒看的最重，怕是擔心宋北歌不在身邊，會有什麽危險吧。”
燭光下，秦承顯跟秦君沉有幾分相似的眉眼略顯陰鷙。
“哼，一個被養在溫室裏的女兒，能成什麽氣候。”周燕妃輕嗤一聲，“本宮今日去探皇上的口風，可皇上卻沒有什麽表示。”
“母妃，不能讓秦君沉娶了宋北歌，宋家手裏的兵權……”
周燕妃笑著瞧了一眼兒子，“那是自然，不過本宮猜測，皇上心裏也已經有了這個打算，由本宮先提出來，總歸是好的。”
“那母妃的下一步計劃是？”
“皇後坐在那個位置上已經夠久了，之前我用了那麽多辦法都沒能扳倒她，她也不過就是妄想著高太後罷了。”
秦承顯也附議，“高皇後跟高太後之間本就互相扶持，就算是為了她們高家的滿門榮耀，高太後也一定會保皇後到底。”
周燕妃冷冷一笑，“太後在皇後自然不倒，可若是太後不在了，一個年老色衰的皇後就成了汪洋中的一葉孤舟，隻消多吹幾次風，她就不複存在了。”
秦承顯聽著周燕妃的語氣，顯然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
“母妃終於要對太後下手了，隻要太後一死，皇兒坐上那個位置，也少了一個障礙。”
周燕妃滿意的笑笑，“那是自然，太後死了便可借國喪阻止秦君沉的婚訊，任他已經貼上了宋北歌又何妨，在本宮麵前耍小聰明，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
秦承顯眼中蹦出一抹狠戾，“母妃，隻要太後一死，咱們的計劃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宮外的事情有兒子盯著，母妃不必擔心。”
“好承顯，有你在，本宮才敢放手去做，等著日後的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