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7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終於,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終於,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在無數個夜晚,無數個夢裏都不願清醒的去想離婚兩個字,但在此時,在此刻,現實卻逼他不得不清醒。
看她一次次痛苦,看她一次次為顧夜白流淚,看她一次次在夢裏叫顧夜白的名字,還有一次次把她認成顧夜白後,他終於選擇了放手。
從離開顧夜白到現在,不過兩年的時間,她已經瘦得皮包骨頭,完完全全的脫了相,再這樣下去,她指不準哪一天就抑鬱而終了。
這是他想要的結局嗎?不是,那就結束吧。
“對了,忘了告訴你個好消息,苒苒她懷孕了。”
“孩子,我的。”
“祝福我吧,果兒。”
說出這番話,他就沒打算再給自己留退路,包括把唐果兒的路給堵死了,他們之間這輩子,再無可能。
走出房間,一路開車飛馳而出,最後把車停在了路邊,獨自靠在方向盤上默默流淚,他是個男人,他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但在這一刻,他還是沒能忍住,壓抑著哭出聲來。
問愛是什麽,問情為何物,誰又說得清楚呢?沒有正確的路,也沒有標準答案,有些時候,他總是一廂情願的篤定唐果兒就是那個人,他此生的另一半,他最後的歸屬。
所以,他一直以為他有勇氣頂住所有的風風雨雨走下去,但現實的洪流將他們衝開,半途而廢非他願,他隻是終究沒有力氣敵過命運的捉弄,他和唐果兒從小青梅竹馬,到最後有緣無分罷了。
好在當他無路可走,沒地方能去的時候,還有一盞燈在為他點亮,他如同溺水之人,拚了命的去抓住那根叫夏苒的稻草,牢牢的抓住,這輩子都不肯鬆開,“苒苒。”
他親昵的叫她的名字,對她說,“把孩子生下來吧。”
和唐果兒的離婚很順利,中間沒有任何阻礙,也沒有發生任何小插曲,領完離婚證,他們的婚姻便徹底結束,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看到那張離婚證,他心裏的滋味難以形容,但終究算是了結,從今往後,他再也不用擔心受怕,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雖然現在的感覺也並不輕鬆。
父母那邊總得有個交代,紙又包不住火,他瞞得了一時,又瞞不了一輩子,那麽,就讓他去麵對,讓他去解決好了,就當他對唐果兒的最後一次溫柔,也是他最後一次替她遮風擋雨。
他騙了唐果兒,在離婚的第二天,獨自回了老宅,其實在麵對兩家大人的歡聲笑語時,他心裏難受得要死,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雙方的父母會有多失望。
果不其然,當他攤牌的那一瞬,當唐果兒後來也參與了進來,整個家裏麵簡直炸開了鍋,鬧得雞飛狗跳,而在他沒辦法,不得不把苒苒懷孕的事也丟出來的時候,母親因為沒辦法接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們手忙腳亂的把人給送到了醫院,還好母親沒事,暈了幾個小時就醒了過來,但她始終無法相信,他的出軌對象竟然是苒苒,當年被母親領養回家,被改了姓留在左家兩年的夏苒。
當年母親極度寵愛夏苒,把夏苒當成寶貝疙瘩一樣,出去逢人就介紹,逢人就說,“這是我的寶貝女兒,苒苒,以後你們可得多多照顧著點啊。”
所以,哪怕這麽多年過去了,誰不知道這事兒,又誰不認識夏苒,到時候傳出去兒子女兒搞在一起,指不準多難聽,況且夏苒的年齡還小,這會兒大學都沒畢業,怎麽就要結婚生孩子了?
母親的心疼,擔憂和顧慮,他都知道,心知肚明,但他下定了決心,就會堅定的走下去,這一次不一樣了,隻要他肯,夏苒就絕不會離開他,他需要這麽個人留在他身邊,證明他還活著。
況且他很清醒的知道,他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他不會辜負夏苒,不然,他不可能給她承諾,也不可能耽擱她,和果兒這樣錯誤的婚姻,一次就夠了,不需要再來一次。
很久很久的時間,久到他快忘記到底是多長的一段歲月,始終處於冰冷和絕望中的他,開始渴望溫暖了,這種感覺,太久違,讓他舍不得放棄,他想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重新開始,可以擁抱未來的機會。
理所當然的,他跟父母表了決心,不管發生什麽,不管他們怎麽阻止,他寧願不回左家,也執意要娶夏苒,要夏苒生下他的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今晚在左家,是他最後一次豁出去保護果兒,以後他便徹底了斷,不管果兒過得好不好,是高興或者委屈,都跟他無關,他不會再回頭,是男人就該斷得徹徹底底,從身到心,否則左右搖擺,隻會是害人害己。
夏苒很好,這世上再也不回有第二個人,願意朝他伸出手,哪怕犧牲了自己,哪怕粉身碎骨,都要把他從深淵中拯救出來,所以,他選擇握住她的手,爬出深淵,去看看有光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如果你們不同意,執意要拆散我們的話,那對不起,隻能恕兒子不孝,以後不能常回家孝敬你們二老了。”他給他們跪下了,走出醫院後,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仿佛隻有看到那盞為他而留的燈,他才能夠真正的心安。
偏偏這一晚,二十樓的燈沒亮,夏苒也沒在家等著他回來,電話打不通,滿世界找瘋了也不見人,他不知道她能去哪裏,甚至不知道她有什麽朋友,他才發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夏苒,對她的圈子一無所知。
最後他還是找到了她,在淩晨三點鍾的安大校門口,她獨自撐著傘站在路燈下,地上的積水幾乎要邁過她的小腿。
就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夜,她足足等了他六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