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不想連回憶都是苦的
這種體力活,哪能全讓她個女孩子幹?
然而顧夜白就是這樣厚臉皮的,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上次看你搬得那麽起勁,以為你喜歡幹這個,不需要我幫忙。”
陳悠悠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好吧,她認輸。
搬一箱酒而已,這點能耐她還是有的。
她一口氣把所有的酒都開了,“這些夠嗎?”
“大概吧。”
大概是什麽意思,陳悠悠也懶得管了,直接往酒杯裏倒酒,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顧夜白淡淡的聲音,“怎麽喝?”
“……”陳悠悠愣了大概足足兩秒,“玩骰子?劃拳?”
“骰子沒有,等下叫人拿,劃拳倒是可以。”
顧夜白主動伸出了手,陳悠悠,“……”
陳悠悠覺得,自己得要重新認識下這位顧少爺了,雖然他們不是沒喝過酒,
但陳悠悠以為顧夜白屬於那種,你要他喝一杯他才會喝,而不是主動跟你喝,更不可能跟你做出劃拳這種掉檔次的事。
這一夜,打臉來得啪啪,她發現顧夜白並不是在頂端的那個顧少爺,他其實隻是個普通的男人,身上沾滿了人間煙火氣。
他喝酒的時候也會玩骰子,會劃拳,他也會說他心情不好,他難過,他甚至會跟她好好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經曆了老宅的那一晚,他們的關係有所變化,他肯在她麵前提起唐果兒,微醺的時候會跟他講,他和唐果兒的甜蜜過往。
他說,他第一次見到唐果兒,就覺得他活過來了,他告訴她,他原本以為自己會一輩子爛下去,是唐果兒救贖了他。
他說了好多好多,她就默默當一個聽眾,靜靜的陪他喝酒,一向嘰嘰喳喳難得不說話的她,唯獨這回這樣安靜,而不是鬧情緒的那種沉默。
到後來,她問他,“大叔,我聽了這麽久,在你的記憶裏,好像全是你們開心快樂,幸福的時候,你們沒吵過架嗎?”
“很少,直到分開,都沒兩回。”男人笑了笑,眼中卻沒有半點快樂,“我現在已經那麽苦了,不想連回憶都是苦的。”
“我想記住的,隻有她最甜的笑容,來陪我熬過無數個難眠的夜晚。”
說的也是,如果沒有甜,這一年的時間,他怎麽熬得下來?大叔他啊,傻得可憐。
有時候覺得,他比秦衍還傻呢。
可碰到感情的事,誰又不傻?一如她,明知道爸爸不會同意她和秦衍,她卻依舊選擇和秦衍在一起。
能遇到秦衍,能和他相愛,此生不悔,可她真的好怕。
“大叔,我真怕將來我會和你一樣,我不想走到這一步。”
“但如果真走到了,我也不後悔,至少我跟大叔你一樣,我擁有過,以後哪怕不能在一起,我還有我們的回憶,我抱著我們的回憶過一生。”
再後來,她喝多了,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拍了拍她的腦袋,跟她說,“不會的,我幫你。”
“秦衍不就缺錢嗎,大叔我偏偏最不差錢。”
“他是顆好苗子,我會栽培。”沉默半響後,笑了聲,“或許還輪不著我。”
這些話她已經聽不明白了,視線顧夜白那張臉在眼前晃來晃去,和背後的燈光一起在晃,無論她怎樣努力的睜大眼,都什麽都看不清。
她知道,她已經醉了,想說的話一張口,已然磕磕盼盼,“大……大叔……”
“我沒……沒力氣了……”
“先……先睡會兒……”
這一閉眼,再睜開不知道怎麽就躺在地毯,按道理說應該趴在桌上才對吧。
至於酒後亂性這一說,不存在的,那不過是很多人找的借口,拿來當擋箭牌,如果真亂,那代表他們腦子裏本來就有那種想法。
她和顧夜白各自有心上人,才不可能亂得下去,不然怎麽會放心的在一起喝酒?
不過,昨晚她隻拿了紅酒,沒有其它的酒呢,這滿地的酒瓶子讓她不得不懷疑,老男人趁她喝醉後,自己還拿了酒喝。
也就代表,他昨晚在存心買醉?她下意識的往床上看去,果然顧夜白連被子都沒蓋,就那樣躺在床上任手機鈴聲響,都毫無反應。
到底發生了什麽?陳悠悠從來沒見過他買醉,不管他多傷心欲絕,哪怕上次都看到他哭了,卻也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電話吵個不停,一聲聲一遍遍,仿若催命符,陳悠悠受不了的抓了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錘了錘暈乎乎的腦袋後,這才輕飄飄的走過去。
她拿了桌上的手機,走到床邊喊,“大叔,大叔!!”
沒反應的情況下,伸手去推他,“大叔你醒醒,有個叫黎漾的給你打電話。”
“大叔,你聽到沒有!!”
他真的醉了,醉得一塌糊塗,臉色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
如果不是陳悠悠把手指放在他的人中下,發現他還呼吸勻稱的話,她都要懷疑這個人昨晚就已經醉死了。
真要命呐!!大叔現在醉成這樣,該如何是好?如果這要是緊急電話,又該怎麽辦??
陳悠悠做人很有底線,她從來不會亂接別人的電話,尤其是顧夜白的,她怕接了會害別人誤會顧夜白。
畢竟他們的關係本就是假的,況且還沒幾個人知道,顧夜白沒有宣布,就代表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
可是,要真的很緊急很緊急呢?陳悠悠在腦海裏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終於還是頂不住那催命的鈴聲。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滑過了接聽鍵。
女人的聲音,低柔中染了些許焦急,“喂,夜白!!”
陳悠悠吞了口唾液道,“你好,請問你找顧先生有什麽事嗎?”
“他昨晚喝多了,現在都還沒反應,如果有什麽事的話,我等下讓他醒來給你回電話,可以嗎?”
聽筒裏短暫的沉默後,女人開口了,“你是悠悠對吧?”
呃……
對方知道她的存在?
“悠悠你好,我叫黎漾,是顧夜白的朋友,現在得麻煩你一件事,可以嗎?”
“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