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那死的是……假的?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不管是對盛又霆還是宋離,抑或是柳柳和於雪彤,還是在城市另一邊的葉櫻,他們注定在這樣的夜晚,無法入睡。
“柳小姐,已經快十二點了。”
候在一旁的向晴溫柔出聲提醒,“您該休息了,熬夜對身體不好,還會長黑眼圈的。”
站在窗前的女人回過頭來,淡淡微笑,“我馬上就睡,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候著了。”
向晴自然是不肯的,因為她不相信柳柳,不相信她說的馬上就睡,她已經在落地窗前站了快三個小時了,可是好像一點都不累一樣,更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不行,我得守著柳小姐睡了才能離開。”
知道向晴的性子其實是固執的,柳柳無奈的笑了笑,不打算讓她為難,“好了,我這就睡。”
說完,她拉上窗簾走了過來,躺上床,閉上眼睡覺。
向晴候在一邊等了許久,聽到均勻清淺的呼吸聲後,這才關掉了屋子裏的唯一亮著的一盞壁燈,輕手輕腳走出了臥室,帶上房門。
伴隨著“哢嚓”一聲響。
房間裏陷入了一片寂靜。
漆黑的夜色中,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睜眼閉眼其實沒有任何區別,可柳柳還是睜著眼,一直睜著眼,腦海裏不斷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她之前隱約聽到了槍聲,盛又霆沒有用消音器,雖然槍聲傳到這裏已經不太大,但她還是聽清楚了,隻是不知道這槍聲是針對程池的,還是顧錦兮。
或者他們倆都有份。
她想知道事情到底發展到了什麽地步,可是盛又霆幾天不曾出現在她麵前,她沒辦法從他嘴裏得知任何消息,也不敢給他打電話,生怕惹惱了他,更怕他發現她懷孕的事。
隻有跟他隔得越遠,她和孩子才越安全。
盛園裏,她接觸的人不多,向晴一問三不知,薛清不用問,因為問了也白問,他不可能說的。
所以,事情查到什麽地步,發展成了什麽情況,她壓根不知道,直到幾個小時前,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了有幾輛車駛進了盛園。
有一輛車的車窗半開著,她一眼便到了坐在車窗旁的女人。
盡管隻有一個側臉,但她還是可以斷定,那是盛小依。
她不可能看錯,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盛小依化成了灰,她都不可能不認得。
盛小依被帶回來了?
葉櫻這次沒有使絆子?
不不不,大抵不是葉櫻不想使絆子,而是盛又霆真正去查一件事,真正想要帶回一個人的時候,就算葉櫻想要從中作梗,都隻會顯得無能無力。
如果強行做的話,她一定會暴露。
她那麽愛盛又霆啊,她比誰都不想暴露,比誰都不想讓盛又霆覺得,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盛又霆現在雖然不愛她,但還能拿她當好朋友看,倘若一旦暴露,別說是好朋友沒得當,他們的關係還會破裂,惡化,反目成仇。
這是葉櫻最不想要的結果。
那麽,如果她現在跟盛又霆說,五年前盛小依的死到最後嫁禍給她,都是葉櫻一手設計,一手掌控,盛又霆會相信她了嗎?
會的吧,會的吧。
畢竟現在,盛小依都被帶回來了。
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她緊張的心砰砰跳,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像是從頭頂突然兜下一盆冷水,將她所有的欣喜澆滅,所有的幻想破滅。
既然盛又霆把盛小依帶回來了,就代表她是真正的盛小依,盛又霆肯定做過DNA鑒定,不然不會草率的把人帶回來。
所以,盛小依好端端的活著,那麽五年前死的人,是誰?
是葉櫻認錯了人?
不可能,那人的手上還係著紅繩,死都沒有摘下來。
那條紅繩,原本一直戴在盛小依的手腕上。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既然真的盛小依活著回來,那死的是……假的?
是葉櫻在說謊,還是有誰在幫盛小依,金蟬脫殼?
或者,這件事盛小依也不清白?
柳柳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想盛小依,在她眼裏,小依是那樣單純善良,處處維護她,處處為她著想,甚至知道她喜歡她的哥哥後,想盡千方百計的幫她。
她知道,她想什麽,都不該把盛小依往壞的方麵想,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控製不住自己的腦袋,設想出了無數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哪怕這種可能再渺小。
她不停的想不停的想,沒有真正的方向和目的,想了不知道多少種可能,隻是始終無法連接成一條線,於是顯得越發雜亂無章。
頭越來越痛,她用枕頭把腦袋裹在裏麵,咬著牙默默承受著這種腦袋隨時都要爆炸掉的疼痛。
到最後,真相到底是什麽?
盛小依到底是無辜的,還是早和葉櫻一樣,在算計著?
如果是無辜,她為什麽還活的好好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如果是算計,她又為什麽要這樣做,理由呢?目的呢?
她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出來,唯有腦袋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而此時此刻城市的另一角,何簡站在葉櫻麵前,匯報真實情況,雖然他們的人害怕被發現,沒有辦法跟蹤盛又霆,但怎麽著都不是吃素的。
更別說還有葉櫻的身份在,所以辦事還是很牢靠,每次回來的消息,都不算太晚,何簡從盛又霆親自接機開始,到他和於雪彤的DNA鑒定,再到最後帶人回到盛園,一個不落的全如實告訴了葉櫻。
匯報完後的許久,葉櫻都沒有啃聲,但何簡還是知道,葉櫻在生氣,氣的全身都在發抖,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握出了泛白的關節。
許久過後,她突然嗤笑出了聲,笑聲格外瘮人,“嗬,嗬嗬,好,很好!!”
何簡瞧著這樣的葉櫻,心疼歸心疼,可卻不敢出聲安慰,自己是什麽身份,他自己還是清楚的,小姐肯偶爾委身給自己,已是天大的榮幸。
是他何簡上輩子偷來的福氣,小姐這般尊貴,他卑賤如泥,望塵莫及,又怎敢奢望小姐的心,隻求能夠留在她身邊,隨時能看得到她,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