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不準去,否則我殺了你
夜越來越深,夜風涼涼。
黎漾坐在陽台的躺椅上,等待著陸遲墨和兩個孩子回家,可——
她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時針都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都不見他們的人影。
她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隻能在這裏等。
落地窗的紗簾一直拉開著,就為了他的車回來,她能在第一時間裏知道。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長,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連續幾天沒有休息好的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夢裏,她的身體在海水中,不斷往下沉,不斷往下沉,
沉進了透不進光的深海裏。
她在水裏睜開眼,除了一片漆黑以外,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
她伸出手,試圖往上浮水,浮到海麵上。
快到了,快到了,她看到了一縷光,心裏一陣歡喜。
然而她才剛冒出了個頭,還沒來得及呼吸新鮮的空氣,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隻大手掐住了脖子,摁回了水裏去。
整個人重新沉入了深海。
耳膜響起一陣尖銳的轟鳴。
求生意識讓她本能的撲騰著手,試圖掙脫開來,可她怎麽都掙紮不掉那隻手。
她隻覺得要窒息一般強行呼吸,海水從她的鼻腔灌入了肺裏,她難受極了,感覺到整個肺都要爆炸了一般。
她在黑暗中,痛苦的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在黑暗裏顯的越發幽冷。
而他的手,正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唇邊凜冽著狠戾。
他是要掐死她,他真的打算要掐死她。
他恨她,恨她的欺騙,恨她的隱瞞,所以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好似隻有她立刻死了才好。
隻有她立刻死了,他才不會這麽難過,這麽痛苦。
黎漾聽到了自己的骨頭被掐的咯咯作響,整顆腦袋處於嚴重的缺氧狀態,懵懵的讓人無法思考,她的臉脹得通紅,眼睛更紅,紅的像是要強行滲出血來。
她痛苦的要死,可她不能死,她還有兩個寶貝,他們還那麽小,不可以沒有媽媽。
她用盡全力的緩緩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艱難的從喉嚨裏發出幾個字音,“陸遲墨,不要。”
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的心裏像是有把鐵錘,在重重的擊打著他的心髒,那樣凶猛的力道,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整顆心都挖出來丟掉。
他終於放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重新獲得新鮮空氣的她,一邊急促的呼吸,一邊劇烈的咳嗽。
她不斷的拍打著自己的心口,不知道自己咳嗽了多久,仿若要把肺都給咳出來才肯罷休。
她還沒有緩的過來,手腕便被大力的捉住,從椅子上猛地扯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被丟到了床上。
柔軟的大床頓時深深陷下去了一大片。
她突然意識到他的動作,忍著咳嗽,急急的喊了一聲,“你要幹什麽?!”
“陸太太。”
寒冰凍骨的聲音鑽入耳膜,帶著滔天的怒氣,“你是我的老婆,你說我想幹什麽?!”
黎漾知道他生氣,剛剛沒有掐死她,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陸遲墨,你冷靜點,你聽我說。”
“閉嘴,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讓她隻能從喉嚨裏發出支離破碎的嗚咽聲,而另一隻手,則是去撕扯她的衣服。
黎漾嚇的全身哆嗦,他每次強她都是惡夢,就好像回到了曾經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想說話,想求他,可是她的嘴巴被捂住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力氣很大,掙紮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隻能不斷的搖頭,眼淚不斷從眼角滑下。
而他,壓根不管不顧,將她壓在身下,去扯她的底褲。
慌亂中,她的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什麽東西,慌不擇亂的重重砸到了他的後腦勺上,下一秒,他發出一聲悶哼,身體沉沉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手猛地一鬆,手中的硬物“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搖晃著他的身體,喊他的名字,“陸遲墨,陸遲墨!!”
可不管她怎麽喊,他都沒有回應。
與此同時,鼻息間縈繞著一股腥甜的氣味。
她慌了,趕緊去摸他的後腦勺,一片粘稠。
是,血!!
她把他砸出血來了。
黎漾慌亂的不成樣子,快速摸索著打開了燈。
室內頓時亮堂起來。
視線觸及的手上,一片鮮紅。
而男人,昏倒在了她的身上,後腦勺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染濕了他的頭發,染紅了床單。
在純白無暇的床單上,染出的顏色,仿若開在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鮮豔,妖冶。
陸遲墨!!
眼淚洶湧而出,她慌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該叫人。
她吃力的將他的身體移開,光著腳就往外跑去。
下一秒,手腕被捉住了。
她腳步一滯,回過頭來,看到了男人緩緩撐開了眼皮,艱難的拽著她的手腕起身。
黎漾一顆緊緊懸吊著的心,這才稍稍鬆了下來。
她看著他,眼裏淨是內疚和心疼,“我馬上去叫人,送你去醫院。”
陸遲墨覺得頭疼,他搖了搖腦袋,一個字一個字的,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不去醫院。”
“那怎麽可以,你流血了,得去醫院包紮才行。”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
“陸遲墨!!”
她有些惱火,“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鬧什麽脾氣?”
陸遲墨抬眸,視線似粹了毒的利劍,狠狠射向了黎漾,“不是你用玻璃杯砸的我嗎,裝什麽裝?!”
黎漾心裏的火氣,頓時就下去了。
她咬了咬唇瓣,道歉,“對不起,陸遲墨,我不是故意的。”
而他,已經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麽,耳膜嗡嗡的作響,腦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強行湧出來,好似種下的一顆種子,要破土而出,頭痛的幾乎要炸開。
他抓著她的手漸漸緊縮,五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黎漾疼的眉頭緊皺,強忍著沒有吭聲。
當看到男人臉色泛著病態的蒼白,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時,她的心再次緊繃,焦急的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疼,我馬上去叫人。”
男人突然重重甩開了她的手,雙手抱著頭,幾乎是吼著出聲,“不準去,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