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紀淮,你真狠
翌日。
任然在林宗越的陪同下一早就去了白一諾家,一是擔心她,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
小區門口,任然“你在這兒等我吧,我和一諾還有些話要說,你一個大男人在也不太方便。”
“好。”
任然走到門口時先是摁了下門鈴,可久久沒人來開,緊接著又重重地砸了幾下還是沒有人回應,不過還好上一次任然問她要了一把備用鑰匙,現在派上用場了,任然還在怪自己怎麽沒早點兒想到。
打開門的一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屋子的垃圾,桌子上擺滿了吃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泡麵,還有成堆的衣服就這麽搭在沙發上,任然隻是微微歎了口氣,絲毫也不覺得意外。
下一秒,女人的身影突然從臥室裏衝了出來“紀淮!”
在看到那人不是紀淮後白一諾頓時一愣,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是啊,怎麽可能是紀淮,紀淮已經死了。”
在她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剛才僅有的那麽幾秒鍾的希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又黯淡了下來。
任然什麽話也沒說,因為她知道她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唯有他,所以,任然從包裏掏出了那部手機放在桌子上“一諾,我已經讓言恢複了錄音,裏麵有紀淮想對你說的話,你聽一聽吧。”
任然放下手機後就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忍不住滯留了一下“一諾,後天是紀淮的葬禮,等到前來祭奠的人都散去後你再過來吧,放心,到時候隻有你們兩個。”
任然走後,白一諾看了眼桌子上冰冷的手機,隨即劃開了手機屏幕,點開了那段錄音。
整段錄音被修複得很完美,沒有任何雜音,隻能聽見他的聲音。
“一諾···”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像那個人還在自己身邊,他的聲音很微弱,能夠聽出來他受了傷,而這一聲是他用盡全部力氣才說出口的。白一諾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了起來,緊接著,錄音裏的男人說了好久好久······
“一諾,當你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去往了另一個世界,或許,我已經轉世成為了一隻蝴蝶,每天都會圍著你轉,就好像那時你總是粘著我一樣,又或許,我會是你手中的一隻戒指,這樣就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了,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後者。人們常說,人在死前的最後一瞬間會回想起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而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裏全是你,是你在衝著我笑,衝著我發脾氣,想到這兒,我又笑了。即使心裏有萬般不舍,這輩子也隻能陪你走到這兒了。一諾,對不起,這次可能要食言了,說過要娶你的,隻可惜,我等不到了,不要為我難過,我隻是換了一個方式繼續陪伴你,繼續守護你,繼續愛你。一諾···一諾,我後悔了,他們的生死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你,我後悔了,悔得一塌糊塗。”
音頻結束,房間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白一諾此時的內心百感交集,她一直強忍著淚水,因為他說不想看到她哭,所以她就不哭,可是她沒有紀淮想象中的堅強,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最愛的人離開了是這種感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讓她好好活著,因為他知道白一諾有多愛她,不會違背他的話。
她輕笑“紀淮,你真狠。”
林宗越在樓下等了沒過多久就聽到了任然下樓的腳步聲,臉上還多了一絲愁苦。
“這麽快就出來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估計除了紀淮的話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讓她一個人安靜地聽完那段錄音吧。”
“葬禮的事告訴她了?”
“嗯,不過我讓她在葬禮結束後,人們都走光的時候再去,讓他們獨自說會兒話。”
林宗越勾了勾唇,果然隻有任然知道白一諾到底想要什麽。
樓上,白一諾將房間重新來了一個大掃除,收拾得就像紀淮在時那樣幹淨,將垃圾處理好回收並且打掃幹淨後,已經是晚上了,白一諾累得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不過心裏的確是舒服了好多,難怪人們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做些家務可以讓你暫時忘掉那些令你難過的事。
一番休息後,白一諾走到了洗手台前,麵對著那張鏡子,手裏握著一把剪刀,當即就將那一頭長發剪了下來,動作快,準,狠,沒有絲毫的猶豫,換了一種發型,就好像換了一種心情。白一諾之前的頭發雖說沒有及腰,但也過肩了,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並不像任然那樣一襲長發,一看就留了很久,所以當一刀剪下去的時候並沒有猶豫。
剪下來的頭發白一諾放到香爐裏一起燒掉了,洗了個澡,然後就走進了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
餐桌上,白一諾穿著紀淮的衣服,吃著紀淮曾經最喜歡吃的菜,聽著紀淮平時會聽的輕音樂,習慣性地去學紀淮說話,去學他的動作,去看他看過的電影···完完全全活成了他的樣子。
後天一早,天氣還是霧蒙蒙的,接連幾天都下起了小雨,這天是紀淮的葬禮,林宗越和任然都起得很早,換好衣服後就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門外按喇叭的聲音,林宗越的臉色忽然一變,任然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接著也是一愣,麵前冷不丁地站著三個男人,江舸,蕭然,還有顧爍言,顧爍言那個二傻子還傻不拉幾地朝著任然揮手“姐姐!”任然正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說好了直接到墓園見麵嗎?他來就算了,居然還把江舸和蕭然也帶了過來,而他現在還能這麽沒心沒肺地笑,他又不是不知道林宗越和江舸,蕭然的關係,就算他真的傻到這種地步,可今天還是紀淮的葬禮,這小子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林宗越頓時看了眼任然,任然察覺到背後正有一個醋王盯著自己趕緊認錯道“我不知道他們會過來。”
說完,任然使了一個眼色給顧爍言“你們怎麽過來了?不是說直接去墓園見嗎?”
“姐姐,江舸和蕭然說想你了,所以我就把他們帶過來了,正好這兒有兩輛車,加上林宗越的三輛,咱們一起過去,怎麽樣,我是不是夠仗義!”
仗義你個頭啊!任然真是後悔自己剛才居然在向顧爍言那個傻小子“求救”,光是林宗越一輛車就夠招人耳目的了,現在又要加上江舸他們的,他們是去參加葬禮,又不是去炫富的,難道還要並排開到大街上嗎?
任然正無奈之時江舸一隻手就搭在了任然身上“任然,和我坐一輛車吧,你知不知道,這麽久沒見,我很想你。”
任然現在看著林宗越臉上憤怒的表情真想趕緊跪下來大喊“林boss我錯了”,誰料江舸一直摟著她不鬆開,任然隻好給他一個眼神示意,可江舸非但將她無視了還繼續道“蕭然,你也不說句話,還是不是兄弟了?”
任然也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蕭然身上,眼神似乎在說“快救救我!”
蕭然隻是冷笑道“都別看我啊,你們應該知道我一直都對任然感興趣,倒不如讓她跟我坐?”
自從上一次遊樂園之行後,蕭然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樣子,可任然沒想到他竟變得和江舸一樣沒臉沒皮了,任然要是早知道他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搭理蕭然,就讓他這麽頹廢下去好了。
現在這幾個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可怕了,突然,任然被林宗越拽進了懷裏,他的手緊緊攬住她的腰,淡漠道“她是我的。”
江舸似乎根本沒把林宗越放在眼裏,抓住任然的手就說“那現在不是了。”
林宗越拽住她另一隻手又重新將她拉了回來,就這樣,任然就像根繩子一樣被他們兩個人拽來拽去,沒想到這兩個大男人拌起嘴來竟這麽幼稚。
任然被他們拽得手都要脫臼了,猛地將兩個人的手甩開發泄道“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我又不是一件商品,你們兩個人搶來搶去的我手都快廢了。”
林宗越聽後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了“傷到哪了?”
“我沒事。”
江舸看了眼任然道“任然,你還是和我坐一輛車吧,免得又被他欺負了。”
“確定不是被你欺負?”林宗越冷聲道。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任然忙急聲喝道“你們別吵了!今天是紀淮的葬禮,不是你們吵架的時候。這樣,林宗越你和江舸還有蕭然坐一輛車,我坐言的車。”
站在一旁看戲的顧爍言一驚,沒想到任然居然這麽愛他,剛要被任然的話感動緊接著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林宗越,江舸,蕭然不約而同地盯上了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殺了,顧爍言總有一種什麽都沒做就得罪了亞洲商界三大巨頭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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