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我的生活裏有光嗎?
“然然!”清晨,女孩的到來打破了病房裏沉重的氛圍。
“一諾,你怎麽來了?”任然看到了她的到來頓時活躍了起來,往日悲痛的情緒全都煙消雲散了。
白一諾看到她骨瘦如柴的樣子,眼淚忽然間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然然,我都知道了,他回來了,是嗎?那個讓你忘不掉的男人。”
白一諾真的是一針見血。
白一諾握住她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愛他嗎?”
她隻是冷笑,眼中泛起淚花。“一諾,你相信嗎,也許在另外一個平行空間,有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正在熱烈地愛著那個你愛而不得的人,你說,會不會,我也可以平平淡淡地愛他一回?沒有任何的恩怨情仇。”
門外林宗越清楚地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握緊的拳頭中鋒利的指甲將手磨出了血。
任然突然間像是想起什麽來,激動地說“一諾,你趕快走,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都要待在他的身邊,最好不要讓他看見你,我擔心他會傷害你。”
“可是······”白一諾想要開口卻不知要如何勸她,她知道,她下定決心的事不管誰勸她都是徒勞無功。
“那你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好。”
白一諾離開後,林宗越站在門口看見她笑得那麽開心,竟然是因為白一諾的出現,他從來沒有看她這麽開心過不禁感歎道“阿然,你的眼裏有星辰大海,可唯獨沒有我,你心裏能容下奇山異石,卻單單容不下我。”
任然看他呆呆地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不想上班了。”他這才回過神來,應聲道“好啊,每天待在家裏,挺好的。”
“······”
辦好了出院手續,林宗越開車帶她回家,一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林宗越看了看副駕駛中熟睡的她,輕聲喚道“阿然,到家了。”
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不禁感歎道“還和5年前一樣啊。”
屋內,還是能看到熟悉的身影,5年前的情景曆曆在目。劉嫂見到她激動極了,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說道“然然,你回來了,你都不知道,越越這幾年有多想你啊。”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她回頭看了一眼林宗越。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輕聲在她耳邊安慰道“放心,5年前的事,劉嫂不知道。”
她疲憊地說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我給你準備房間。”他邊說著邊向臥室內走去,突然走到一半後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你睡臥室,我去睡客房,今晚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不會去打擾你的。”說完,又向臥室內走去。
“林宗越!”她開口叫住了他,他一轉頭,看見任然正向他跑來,猛地撞進了他的懷裏。
“我想和你睡,可以嗎?”
林宗越不知她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可是他還是很高興,輕輕在她的額頭上一吻。
夜裏,她仿佛做了噩夢,不停地在喊著林宗越的名字,林宗越聞聲喚起了她,安慰道“阿然,我在,沒事了。”
她立馬鑽進了他的懷裏哽咽著說道“林宗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我絲毫感受不到你的愛。”
他隻是冷酷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沒有讓你感受到我的愛,是我的錯。”
“林宗越,我恨你。”
“沒關係,恨吧,我不怕。”
他怎麽會不怕?他怕極了,但隻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第二天醒來,床上就隻有任然一人,他已經去上班了。
這時,任然的電話突然響起,電話那頭是一位陌生男子的聲音“任然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紀淮,也是宗越的朋友,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出來聊聊,關於宗越的事情。”
任然猶豫了一下,可是心想是有關林宗越的事情,她隻好答應。
“好,那就下午1點吧,就在興德路附近那家新開的咖啡館見吧。”
“好,一會兒見。”
掛掉電話後,任然便急匆匆地下樓準備出門了。
身旁劉嫂看她著急的樣子上前問道“然然,這麽急是去幹什麽啊?”
任然自然知道林宗越派劉嫂在身邊監視自己,自然也不會說實話,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出門了。
咖啡館內,推開門濃濃的咖啡香氣就撲麵而來,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正獨自斜坐在咖啡館的一角,燈光昏黃發暗,桌子上隻有一杯咖啡。
任然一眼便認出了那是紀淮,她走上前去道歉道“抱歉,紀先生,我來晚了。”
“沒關係,請坐,要不要喝點什麽”
任然微笑道“紀先生,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找我到底是什麽事?”
紀淮笑了笑“既然任然小姐這麽直接,我就直接說了。你和宗越的事情我都知道,那晚,是我為他做的手術,你的刀是插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不是心髒處,可以看出,其實你是舍不得傷害他的,對吧?你還是愛他的,是嗎?”
任然覺得十分可笑,可是又很可悲地說道“最近,已經有無數個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那你的答案呢?”
任然歎了口氣“紀先生,舊情複燃必定要重蹈覆轍,我已經沒有精力了。”
“那你知道他這五年裏是怎麽過的嗎?他的生活已經沒有光了。”
“那你覺得我的生活裏有光嗎?”
紀淮一愣,竟無言以對,卻還是忍不住說道“這些年,你難道就沒有什麽遺憾嗎?”
“要說遺憾,就是我們都計較的太多,我沒有在他愛我的時候去愛他,他也沒能在我愛他的時候陪過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可是,我認為,心裏互相裝著對方的人不應該錯過。任然,宗越的父親本是想讓他與金家聯姻,可是他一口就拒絕了,今晚,宗越會去接機,他沒有告訴你吧?”
紀淮想了想笑道“也是,他這麽寵著你,怎麽會告訴你,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這是今晚的航班號。”
任然拿著它端詳了好久,看著看著竟不覺紅了眼眶。
“任然,你很委屈嗎?”
她很平緩地敘說道“是啊,我很委屈,也很難過。”
看著窗外的男男女女們手挽著手,說著無傷大雅的玩笑,毫無保留地對對方說出自己的心事,任然很羨慕。
要說委屈,那是因為他既然說愛她,居然還會和別的人曖昧,要說難過,那是因為他親手殺了自己最親近的人。還有著數不盡的痛苦,失望,絕望······
歸根結底,一切能令她感到悲傷的來源,都是他林宗越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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