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香筒
鄭錚向著王迪望著的方向看了一眼,眉毛跳了跳,站在那個攤位前挑選古玩的不是孫勝和白鵬又是誰?
“人呐,真是禁不起念叨,剛起他們倆現在竟然就到了。”鄭錚遠遠的看了一眼,搖頭道。
王迪躍躍欲試:“怎麽樣?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啊?”
“也行。”鄭錚想了想,笑道:“反正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打個招呼咱就走。”
完,兩人賊兮兮的對視一笑,舉步向前走去。
“孫大少這兩少見的很啊……”
兩人正在攤位前和攤主些什麽,一時沒有注意到鄭錚兩人,王迪清了清嗓子,懶洋洋的打了一聲招呼。
孫勝轉過頭來,看看站在身後的王迪和鄭錚,雙眼下意識的眯了一眯,心底的怨恨之意流露無遺:“你們倆……平常不都是當縮頭烏龜不敢見我麽?怎麽,今終於有點膽子了?”
一旁的白鵬回過身來,見是王迪和鄭錚,便幹笑著衝兩人點了點頭。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事情自己能摻和什麽事情自己不能摻和,對於王迪和孫勝之間的罵戰他可是沒有一點興趣,並且他還不想把鄭錚給得罪狠了,免得以後不好話。
“孫大少這話就錯了,什麽叫避著不敢見您啊,那不是沒有機會麽?”
王迪被孫勝明擺著罵了一句,卻也不動火,他清楚,孫勝的挑釁就是為了讓他沉不住氣,自己要是真被一時之氣衝了頭,那就正好落了孫勝下懷:“剛才看見孫大少您在這,這不就趕緊的過來打招呼了麽。”
王迪這一番對答有禮有節,臉上還笑眯眯的,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動怒的樣子。這樣子看在孫勝眼裏,頓時讓他心裏“咯噔”了一聲。作為王迪的老對手,王迪是什麽脾氣孫勝是清楚的,往常的王迪哪能忍得了這個?
也正是因為王迪從來都易於被挑撥起來怒氣,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極容易被人挑撥的發怒之後被人看穿,所以在孫勝眼裏王迪就是一個看似難纏但是實則容易對付的對手。
但是現在……
孫勝深深的看了一旁麵色淡然的鄭錚一眼,暗地裏將鄭錚更重視了幾分。
這才多長時間,這個子就把王迪的性子改變了這麽多?
“這東西你們還要不要啊?要聊就往一邊站站吧?我這還得做生意呢。”
攤主見四人站在自己攤位前聊起了,心裏有點不樂意了。他這攤位不大,就那麽一塊地方,這四個人站在這裏不要緊,正好把他的攤位堵得嚴嚴實實,這還怎麽做生意?
至於這四個人是什麽身份,攤主可管不了那麽多,不管是什麽身份,隻要是來了黑市就隻是個顧客而已,仗著自己的身份在這耍橫的那就是純粹的腦袋進水了。
孫勝深深的看了鄭錚一眼,衝王迪冷哼了一聲,轉身對攤主道:“這東西我要了,就按照你剛才的那個價錢。”
“行。”聽孫勝這麽一,攤主臉上頓時有了喜色。他從一旁拿出一個二指寬窄的布料袋子,將一個一指粗細的細長圓棍心的放進那袋子,遞給了孫勝。孫勝摸出來幾張現鈔遞了過去,接過了那袋子。
“什麽玩意兒……”王迪探頭探腦的看著,卻沒認出來那烏黑色的圓棍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攤位上擺著的全都是這種烏黑色的圓棍,上麵有各式各樣的紋飾,就是不知道是派什麽用場的。
“這是香筒。”一旁的鄭錚為他解釋道。看到這攤位上擺放的東西之後鄭錚就認出來了,這種圓棍不是古董,是用來裝香的香筒,也有收藏這個的,算是雜項一類。
見王迪沒怎麽明白,鄭錚為他解釋道:“在神位麵前點的香,知道吧?這種香筒就是用來放那個的,一般的香當然用不著這個,隻有那種比較講究的香才值得這麽折騰一下。現在這麽講究的人不多了,但是也有。
而且這種東西如果裝香裝的時間長了,本身就會帶著一股香味,也有人收藏這個。”
“不過這個東西因為市場,所以倒也不貴,一般的也就是幾百塊錢那個樣子,而且買回來了不好出手,所以收購這個的基本上都是個人收藏。不過這個東西也有固定的客戶群,就是那種比較講究的香客,所以市麵上還是有做這種手藝活的。”
“這個兄弟是個懂貨的人啊。”做成了一單生意的攤主心情挺好,他誇了鄭錚一句,歎了口氣,道:“不過現在這個年月啊,用香筒的講究人不多嘍……我這生意……”攤主看看攤位上擺放著的香筒,苦笑著搖了搖頭:“也就是混口子飯吃吧。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著來黑市上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有識貨的人。”
到這裏,攤主一臉期待的道:“我看兄弟你也是個懂行的人,怎麽?選一個啊?”
“唔……”鄭錚應了一聲,卻也沒是買還是不買。他向前走了兩步,在攤位前蹲下,仔細的看著這攤子上的香筒。
香筒這類雜項鄭錚接觸的不少,不過他本身對這種東西並不感興趣,用來出售也沒什麽比較大的市場和利潤,所以之前雖然了解香筒的行情,卻沒有收購過。至於這個攤位上的香筒,鄭錚也沒什麽興趣。
讓他蹲下來觀察這些香筒的原因,在孫勝身上。
孫勝和攤主錢貨兩清之後並沒有搭理鄭錚和王迪,反而是繼續看這攤子上的香筒,這落在鄭錚眼裏就有點反常了。要知道這些日子鄭錚可是把孫勝給氣得不輕,孫勝完全就是恨他恨的牙癢癢的,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兩個人了,完全沒道理會輕輕放過。
出這一口氣對於孫勝而言應該也算是比較重要的事情了,但是這麽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他現在卻暫時放在了一旁,這其中的緣故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攤位上有比出這口氣更加重要的事情,孫勝才會將鄭錚二人暫時放在一旁。
這攤位上擺放著的香筒到底有什麽玄機,鄭錚一時看不出來,不過他知道,自己在一邊看著白鵬和孫勝到底要唱哪一出,這是不會有錯的。
“嗯?”
鄭錚心中一動,一股被人所注視的感覺無端端的出現,他下意識的向一旁望去,卻正好看見白鵬有些匆忙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白鵬眉毛微微的皺著,下意識的躲避著鄭錚的視線,好像生怕被鄭錚窺破了他心中藏著的秘密。
見白鵬如此,鄭錚心裏更有了幾分把握:白鵬和孫勝隻怕是有其他的謀劃,正落在這個攤位上,自己對這個攤位的注意顯然已經引起了白鵬的不安。
“不妙啊……”
飛速的收回窺探鄭錚的視線之後,白鵬心中暗叫不妙。他剛才觀察鄭錚,就是想要從這個年輕人的臉上看出些端倪,看看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但是要命的是這個年輕人臉上波瀾不動,就算是見人識人的本事已經相當厲害的白鵬也看不出來,鄭錚到底是看破了他們的計劃,或者隻是臨時起意而在這個攤位留下,亦或是想要等待一個機會和孫勝鬥氣。
但是……如果他真的看出了什麽端倪呢?
念及至此,白鵬看了一眼在攤位的一個角落處擺放著的香筒。那香筒是淡白色的,和其他的烏黑色以及烏紅色的香筒全然不同,也不知道是什麽木料做成的。
不過這淡白色中夾雜著一些淡黃色的痕跡,看起來倒不如純粹的烏紅色來的好看。攤主貌似也知道這香筒不怎麽樣,所以便將這香筒隨便放在了一個角落裏充數。
白鵬看了孫勝一眼,正好也看到孫勝看他,兩人眼神一個交換,便明白了彼此心中共同的憂慮:鄭錚這子,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嘖……”
暗暗的咬了咬牙,白鵬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管鄭錚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待在這裏就像是一個定時**,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出簍子,想要將風險降到最低,那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心裏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白鵬臉上卻沒有半點波瀾。他在攤位上隨便翻檢了一陣,如同無意的拿起那有些破舊的香筒,隨口問道:“老板,這個多少錢?”
按捺不住了?
鄭錚心中一動,立刻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香筒上。
“這個啊……嗨,這個還真有點不太好。”
中年攤主撓撓頭,有些尷尬的道:“按理吧,香筒這東西不算是古董,當然也就沒有啥家傳的法。我要是這支香筒是家傳的,估計客人你就覺得我是想要訛錢了。不過吧,這東西還就真是祖上留下來的……”
“我也是做生意的,咱沒必要套這種瓷,我就問個價錢,你讓我聽聽唄。”白鵬卻聽不上攤主話,他隻想快點把這生意做成了,等到錢貨兩清之後那就能真正安心了。
“不是……這個……”攤主被搶白了幾句,顯得有些尷尬,不過他頓了頓之後依舊陪笑道:“您要是誠心想要呢,就給我五千塊錢吧……這香筒畢竟有點年頭了,這種年份的香筒也不怎麽常見。”
“五千塊……行吧……”
白鵬生怕被攤主看出什麽端倪來,他故作遲疑的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下來。一旁的孫勝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手已經伸向懷裏準備摸出支票簿了。
就在這時,白鵬手上一空,手中的香筒已經被別人拿去了。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鄭錚拋了拋手中的香筒,衝孫勝呲牙一笑,對攤主道:“您這個香筒是祖傳的?有點意思……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