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瘋狂
白山現在已經沒功夫去搭理鄭北了,他一臉熱切的望著櫃台上的《清明上河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赤身裸體躺在他麵前的絕代美人。他頭也不抬的報價,頓了一頓之後,竟又將價格自動提升了一倍。
鄭錚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笑,卻不話。他在東來閣也做了兩年多的掌櫃的了,怎麽會不知道“上趕著的不是買賣”的道理。白山老頭的自動提價倒是給了他底氣,所以他倒是不急著就這麽將這幅畫賣出去。
“按理來,白山老師您看中的東西我是不能和您搶,但是這幅畫……”
一旁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見白山一出口就叫了二十萬的價格,生怕鄭錚就這麽答應了,他向白山帶笑了一句,然後對鄭錚正色道:“五十萬,現金支付,我可以立刻讓人把錢打到你的賬戶裏。”
“你要和我搶這幅畫?”
白山看看身旁的瘦癟老頭,冷哼一聲,向鄭錚道:“八十萬,一樣是現金支付。”完,白山又看看身旁的老頭,搖頭道:“我不妨實話跟你了,這幅畫,我今還就是要定了。”
“謔!”
“好……好家夥的!”
“十萬二十萬的往上加價,還真是不差錢啊!”
兩人的這一番爭執,頓時讓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古玩街裏不是沒有真貨,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一擲千金的大買家,但是像兩人這樣毫不猶豫就加價十萬二十萬的,古玩街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就算是在拍賣會上,這種加價的方式也相當的罕見。
看兩個老頭跟鬥雞似的死死盯著對方,眾人也都明白,這幅看上去是個假貨的清明上河圖或許真就是個寶貝。不過眾人即便是知道了這一點,卻怎麽都弄不明白這幅《清明上河圖》的價值所在。
別沒看過《清明上河圖》的,就算是看過這幅畫的葛姓中年人和高同,此刻也是雲裏霧裏的摸不著頭腦。他們倆雖然知道能讓白山這麽起勁的收購的一定是好東西,卻因為不知道這幅畫價值到底在哪裏而遲遲不敢參與加價。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倆旁邊還站著一個臉色黑的跟鍋底似差不多的鄭北。白山可以不顧及鄭北的麵子,但是他們倆卻不能這麽幹。
而白山和那幹瘦老頭的競價已經臻至白熱化,價格已經破開了兩百萬,還在一個勁的上漲。兩人身旁的其他老頭雖然有心參與競價,但是家底卻不如兩人豐厚,隻能搖頭暗歎。
“一口價,三百萬,你再和我爭就真的沒意思了。”
白山和那幹瘦老頭久久爭執不下,也發了狠,將報價直接提升到了三百萬。他看看猶自不甘的幹瘦老頭,道:“這幅畫歸我,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跟你打個商量。”
“這樣……也好!”幹瘦老頭顯然是被中了心裏事,他目光閃爍的琢磨了一陣,點頭答應了。
看著兩人爭執已停,鄭錚知道,現在是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
鄭錚衝著白山嘿嘿一笑,慢悠悠的道:“看樣子,老爺子您是真喜歡這幅畫啊。”
他倒是不著急立刻就將生意定下音來,心裏琢磨著怎麽將這幅畫的利益發揮到最大化,好再多從這白山身上摳出來點油水。
“三百萬,鄭掌櫃的,這就是我給你的價格。”
白山人老成精,怎麽會不知道鄭錚的打算。他盯著鄭錚的雙眼,道:“這是識貨的人能給你的最高價格了,其他人不一定有這個膽子,而有這個錢的也不一定識貨。您的那個買家,應該也不會出更高的價錢了。”
鄭錚被破了心事,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點點頭,道:“看起來的確是這樣,那好,我就和您定了這個價錢,三百萬就三百萬。”
“那您的那個買家……”白山見生意算是做成,當時就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記著鄭錚所的那個買家,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
鄭錚衝著白山一眨眼,笑道:“我這個買家麽……他剛才給我打了電話,不要這幅畫了。”從眾人進門之後,鄭錚就沒接過一個電話,但是他這謊話得卻也一點都不覺得臉紅。
“原來……原來如此。”白山見鄭錚一眨眼,心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搖搖頭,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鄭掌櫃的……還真是年少有為啊。”
“您也是寶刀未老,一點不差啊。”一邊著,鄭錚的雙眼有意無意的掃過白山的雙手。他的雙手依舊結結實實的按著櫃台,一點都沒有放鬆過。
注意到這一點的白山老臉一紅,他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然後向鄭錚正色道:“鄭掌櫃的,您是要支票還是銀行轉賬?不管是哪一樣,一個時之內就能到賬,您隻管放心。”話間,白山竟也對鄭錚用上了敬語,顯然已經是認同了鄭錚的“掌櫃的”的身份了。
“這個麽……”到這裏,鄭錚才意識到兩個人談的是價值三百萬的一樁生意,雖然已經接受過一百五十萬的洗禮,但是鄭錚現在依舊有些難以自持。他點著一支煙,定了定神之後道:“哪個更方便省事兒就用哪個吧,我這人就是怕麻煩。”
“好。”
白山雖然已經是個七十來歲的老頭子,但是豪氣卻一點不少。他看看鍾表,然後道:“現在已經差不多快是飯點兒了,時間也有點倉促,既然這樣,我就下午帶著支票過來。您等著我的消息行。”
“可以。”鄭錚點頭答應道。
生意談成,白山的心情看起來十分之好。他又和鄭錚閑聊兩句,強烈要求和鄭錚一起去吃個午飯好好聊聊,卻被想起了玉鐲的事情的鄭錚婉拒。見鄭錚拒絕,白山也不強求,留下了聯係方式之後,便徑自離開了東來閣,也不和鄭北打個招呼。那幾個老頭互相看了看,也跟在白山身後離開。
“各位,”
鄭錚看著尚未離開,在東來閣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眾人,笑著道:“我這幅畫已經賣出去了,所以這兒也就沒什麽新鮮事兒了。現在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各位還請自便。”
“鄭掌櫃,有空好好聊聊。”
“回頭見吧鄭掌櫃。”
“走了,走了。”
……
古玩街的人本來就不想摻和這件事兒,等於是被半脅迫著過來的,現在見這事情總算是結束了,眾人也鬆了一口氣。和鄭錚道別之後,古玩街的一群人便離開了東來閣。
鄭錚一轉頭,看著高同幾人,麵帶譏笑道:“您幾位……還想幫我鑒定假畫麽?”
葛姓中年人臉上又是一陣通紅,不過他知道今在這個麵子怎麽都找不回來了,所以隻能陰沉著一張臉,和高同等人一起離開。
一時間,原本人頭湧動的東來閣裏隻剩下了四個人,除了鄭錚三人之外,徐然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也沒有離開,站在一旁麵帶笑意的靜靜看著。
“哎呀……鄭大少啊。”
看著麵色鐵青的坐在那裏的鄭北,鄭錚一笑,陰陽怪氣的道:“我們東來閣地方,夥食差,您這中午飯我可管不了。今勞動您請了這麽多人給我捧場,我真是謝謝你。改我給你打電話,我在街口二胖的大排檔請你……嗯……看你麵色不太好,估計是有點虛,算了,我請你吃幾個大腰子補補吧。”
“哼!”
鄭北無比怨毒的瞪了鄭錚一眼,轉身就要離開東來閣。
見鄭北要走,鄭錚卻又不慌不忙的伸手攔住了他。
“等等,鄭大少,咱好像還有什麽沒了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