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替她贖身
蕭亦然蹙眉，忍不住朝著出聲的地方走去。越往前，她漸漸聽到了兩個人的小聲說話聲。
“哎！吃飯了！”話音剛落，一聲極重的碗筷聲響起。
“你和她說話有什麽用，你看她現在這樣，恐怕連吃飯都不能吧！”
“也對，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每天要給她送飯，真是浪費時間！還影紅樓的頭牌呢，現在這樣，連個最低等的做粗活的丫頭都不如！”
“行了，行了，別抱怨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裏味道真是熏死我了！”
說著，那兩個說話的人忙不迭的從屋中出來了，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蕭亦然都不由嚇了一跳。
“公子怎麽到這裏來了？可是迷路了？”其中一人迅速反應過來，連忙調整好表情，理好頭發向她走來。
另一人見狀，不禁心中暗罵，隨後也妖妖調調道：“公子，奴家帶你去前麵吧。”
二人見蕭亦然長相俊美，衣著不俗，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因此都不約而同的動了小心思。
蕭亦然揮開一人伸來的手，不顧二人哀怨的眼神問道：“這裏麵的是什麽人？”
“是我們影紅樓的一個歌妓，如今快要病死了，所以媽媽才把她關在這裏的。”一人又將手放在蕭亦然的肩膀上：“公子，你問她做什麽？”
蕭亦然看著對方並不算太柔膩的手，淡聲道：“我不喜歡人隨意對我動手動腳。”
她眼神冰冷的毫無溫度，一下子將她們給嚇住了，兩人訕訕的放下手，不敢再動什麽想法了。看到蕭亦然揮了揮手，二人連忙跑了。
蕭亦然見這兩人門都忘了關上，猶豫了一瞬，還是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剛走到門口，她就被裏麵彌漫的臭味給嗆到了，這味道像是腐爛味，又像是餿味，簡直能將人的眼淚給熏出來。
強忍著不適，蕭亦然捂住鼻子在屋中掃視一圈，發現屋角果然蜷縮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這屋中的臭味就是從她的身上以及麵前幾碗壞掉的飯菜上散發出來的。
似是終於聽到了響動，那人吃力的抬起頭，睜開被頭發糊住的眼睛，雙手吃力的向蕭亦然伸著，嘴中還斷斷續續的念叨著讓人聽不清楚的話語。
蕭亦然稍微湊近了點，這才聽到她說的是“救救我”。
“救、救救我，我我會報答你的。”女子費力的抬頭，慢慢的朝蕭亦然爬去。
蕭亦然遲疑了一下，正準備給她把脈，身後忽然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心中一驚，下意識的立刻摁住肩上的那隻手，然後用力一擰。
“哎呦！是我！蕭兄！”司庭南一臉痛苦的大叫一聲。
見是他，蕭亦然立馬鬆了口氣，放開他的手：“你在我身後幹什麽？”
“我才要問你幹什麽呢！”司庭南吃痛的揉著自己的手腕，“你出來這麽長時間，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可沒想到你會到這裏來。你來這裏幹什麽？臭烘烘的！”他嫌棄的揮了揮手，“你還是快跟我回去吧，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突然，他眼神瞥到一旁稻草中的女子，連忙怪叫一聲：“哎呀！這裏這麽還有個人呢？”
他這副一驚一乍的樣子，看得蕭亦然著實無語：“她一直都在這裏。”
“哦，我剛剛還沒有注意呢！”司庭南好奇的圍著女子打量了一番，問道：“她是誰啊？怎麽全身臭烘烘的？”
蕭亦然剛想回答，這時門口一道尖細的嗓音打斷了她要出口的話語：“她叫若煙。”
蕭亦然和司庭南朝門口看去，隻見一個身材肥胖，一臉雪白的中年女子慢悠悠的朝她們走來。
“她是？”蕭亦然側頭問司庭南。
“哦，這是影紅樓的花媽媽，我剛剛找不到你，所以就讓她幫忙找找，問了一個小丫鬟，才知道你來這裏了。”
花媽媽也是滿臉限嫌惡道：“這位公子，你說我們影紅樓這麽大，你去哪兒不好，非要來這兒。你身邊這位公子剛才可著急了，你還是快和我們回去喝酒去吧。這裏啊，實在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是啊。”司庭南也道：“蕭兄，我們也快回去吧。”
蕭亦然不語，她俯視著柴草中還在不斷掙紮的女子，沉默一陣問道：“她得了什麽病？”
“哎喲！”花媽媽不在意的搖了搖扇子，“像我們這種地方，還能得什麽病？當然是那種髒病了。”
“啊？”司庭南嚇得立馬向後退了幾步，他搓了搓手臂，有些害怕道：“蕭兄，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姑娘看著實在是不太好，你就算同情她，恐怕也無能為力啊！”
“她這樣多久了？”蕭亦然繼續問道。
“差不多十多天了吧。”花媽媽道。
司庭南不敢置信：“不是吧，蕭兄，這天這閑事你是管定了？”
蕭亦然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今天地上這個女子的求生欲，確實讓她動了惻隱之心，她想救她！
花媽媽看出了蕭亦然的心思，她咯咯笑了一聲：“這位公子可真是好心。這若煙啊，以前可是我們影紅樓的頭牌，若不是她如今得了這種髒病，我也不舍得如此糟踐她呀！公子若是想救，不如就替她贖身吧。”
“什麽？”司庭南叫道，“這人再這麽下去應該不出幾天就死了吧？現在你還想要獅子大開口向我們要錢？”
蕭亦然也沉了臉，這老鴇明顯是那捏住她的心思，所以想要借機訛詐她一筆了。
“公子，這話可不能這麽說。這樣吧。”花媽媽想了想，咬牙道：“這若煙當初我是花十兩銀子買進來的，這麽多年來，看在她也替我賺了一點錢，加上現在她這樣，我就收你們六兩怎麽樣？”
“不怎麽樣！”司庭南大聲道。“這人都要死了，我們現在帶走她都相當於幫你收屍了。”
“可她不是還沒有死嗎？”花媽媽不悅道。
“你！”司庭南一噎，有些躊躇的看向蕭亦然。
蕭亦然沉思：這若煙的身契還在這花媽媽的手上，若是她今天不拿出點銀子來，肯定是帶不走若煙的。就算帶走了，那將來她要是以身契威脅，豈不是若煙還要乖乖回到她的手心來？
“好。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蕭亦然道。
花媽媽麵上一喜，連忙問道：“什麽條件？”
“幫我找兩個人抬著若煙。”
“這”花媽媽遲疑，但很快她就展眉道：“可以。我現在就去叫兩人拉個小車來。”
反正這也花不了什麽錢，說到底還是她賺了！她原本都已經打算替若煙收屍了，想不到竟然還能在這最後關頭撈一筆。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公子你治不好她，最後出了什麽意外，可不要再找我還錢啊！”花媽媽補充道。
“那是當然！”蕭亦然點頭。
得到她的保證，花媽媽終於放心了，急忙高興的找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