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帖請客
提起這,蕭亦然似乎還心有餘悸:“是。女兒才上馬車不久,一個黑巾蒙麵的殺手就忽然飛了過來,將隨行的人都殺害了。要不是鎮國公府的人出現,想必女兒早就死於那殺手的劍下了。”
聽到她的敘述,蕭致遠的麵色也凝重起來,忠勇侯府的嫡小姐竟會被殺手截殺,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還未回來的時候就有不少官員向他明裏暗裏的打聽過這件事了。
“那人可說過為何殺你?”
“沒有。”蕭亦然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將所有的事情告訴蕭致遠,她自己的仇自己報,不需要他人的插手。
蕭致遠擰眉沉思:“可惜的是那個殺手逃了,不然還有可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聞言,蕭亦然心中一動,自己明明殺了那個人,可為何蕭致遠卻在現場找不到他的屍體?莫非有人善後?
“既然沒法追究,那這件事便就此作罷,所幸也沒有損失太大。你放心,隻要你在府中,那這類事情就不會再發生。”蕭致遠不再去想,轉而來安慰蕭亦然。
可是他的安慰並沒有讓蕭亦然感到安心,反倒寒氣頓生。想不到那麽多護衛婆子的性命,最終到了蕭致遠的口中卻是輕飄飄的一句“沒有損失太大。”
他接著道:“至於鎮國公府救了你,你也不可冷淡,理應有空和慕容小姐多走動走動才是。”
蕭亦然道:“可女兒聽聞慕容小姐一向不喜和人多來往,若是貿然示好,恐怕會惹她厭煩。”
蕭致遠沉吟:“禮多人不怪,到時你多帶些謝禮,想來慕容小姐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之人。”
看來蕭致遠是鐵了心要通過她攀上鎮國公府這棵大樹了!蕭亦然心中冷笑。
“我剛剛見你似乎精通醫術?”
“女兒曾在郊外遇見過一個醫術精湛的高人,得幸被教授了些醫理,也算不上精通。”蕭亦然謙虛。
原是這樣,蕭致遠心中疑惑漸消:“那你知道他姓甚名誰?居在何處?”
蕭亦然搖了搖頭:“他早在三年前便雲遊四海,行蹤姓名什麽的從未向女兒透露過。”
見她眉宇中的失望和懷念之意不像作假,蕭致遠終於完全相信了,他有些驚訝於自己這個女兒的運氣是真的好,竟然頻頻有奇遇。怪不得她看起來雖然有些怯懦,但卻不像尋常的村姑那樣粗鄙,原是幼時有人教導。這樣倒也好。
蕭致遠摸了摸胡須:“你雖懂得這些,但在咋們這樣的人家最重要還是禮儀。等過些時候,我再讓你母親替你找個女先生。”
“是。”蕭亦然低眉順眼的應了聲。
蕭致遠滿意更甚。既然沒什麽事情了,他便也不想久待了,隨即起身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說著,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父親慢走。”
看著蕭致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蕭亦然緩緩站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撣了撣他剛剛碰過的衣服,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小姐,您沒事吧?柳姨娘帶著六少爺出去的時候可嚇壞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您出什麽事了呢?”香蘭見人都走了立刻跑過來焦急道。
“你就對你家小姐這麽沒信心?”蕭亦然笑著點了下她的頭,“放心,柳姨娘和蕭子川能好端端的走出去是我替他們求情了。”
香蘭捂著頭,瞪大眼睛,焦急的跺了跺腳:“小姐,柳姨娘向害您,您怎麽能替她求情呢?應該讓老爺好好罰她才是。”說完,她才意思到自己這句話不是她作為奴婢該說的話,遂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這樣做也算是遂了蕭致遠的意吧。”蕭亦然扯了扯嘴角繼續道:“你沒看出來嗎?今天這事蕭致遠明顯是偏向柳姨娘他們的。”
香蘭早就被她直呼蕭致遠的名諱給嚇呆了,聽到蕭亦然問她,她下意識地搖頭。
“在我說自己懂醫術,指控蕭子川手臂上是掐傷時,蕭致遠卻還是找了大夫來,這說明他根本就不信任我,而是更偏向柳姨娘的說法,認為我在胡謅。”
“直到吳大夫來了,明確蕭子川手臂上確實是掐傷後,他第一時間氣的也不是我被陷害了,而是他自己被柳姨娘騙了。所以我猜就算我不求情,想來他也不會重罰她們的。”
蕭亦然今天是徹底對這個爹失望了,果然蕭致遠對她隻有利用,沒有絲毫的父女之情。
“老爺怎麽能這麽對小姐您?您也是他的女兒啊!”香蘭見蕭亦然一臉冷漠,她突然難過心疼起來,小姐這是經曆了些什麽才能對自己親生父親的偏心無動於衷啊!
“看到我這樣不受寵,你後悔跟著我了嗎?”蕭亦然道。
“沒有,奴婢不後悔。”香蘭忙不迭地搖頭,堅定道:“奴婢會一直跟在小姐身邊的。”
蕭亦然寬慰一笑,揉了揉這小丫頭的頭發。
蕭致遠的辦事速度倒很快,第二天白畫屏便遣人帶來一個教導嬤嬤,教導蕭亦然禮儀規矩。那嬤嬤很幹練,教的也很是很認真,蕭亦然跟在後麵雖然學的有點累,但也進步很大,很快便學的七七八八,有模有樣起來。
白畫屏雖然希望她出去不丟臉,免得別人說她這個繼母教導無方,但也不樂意她學的太好將自己的兩個孩子壓下去,於是大概過了兩周,在蕭亦然學的差不多的時候便將教導嬤嬤送走了。
這天,蕭亦然按例請完安後,白畫屏突然將她一個人留了下來。
“不知母親有何事?”蕭亦然坐在凳子上低眉順眼道。
白畫屏靜靜的看了她片刻,突然笑道:“昨天鎮國公府的人送來了一張帖子,說是慕容小姐要邀請府內各位小姐去做客。”
“是嗎?”蕭亦然佯裝意外,心中卻清楚:想來上次她托慕容籬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當然了,母親還能騙你不成。”白畫屏道:“你這孩子也是,既然與慕容小姐投緣,那應該告訴母親才是,怎麽還一直藏著掖著呢?”
忠勇侯府一向和鎮國公府沒有什麽往來,因此兩府的小姐之間也不過是幾麵之緣罷了,從來都沒有過互相宴請過。可偏偏蕭亦然回來後,這帖子就送來了,雖然上麵隻說是請忠勇侯府小姐去,但這小姐到底指的是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母親,這話從何說起啊?亦然確實與慕容小姐不太相熟呀!”蕭亦然訝然。她與慕容籬交好的事情現在還絕不能被蕭家人發現,不然憑著蕭致遠夫妻的性子,還不得利用她直接貼上忠勇侯府?
“不熟?”白畫屏也納起悶來,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嗯。亦然不過與慕容小姐說過幾句話罷了。”
奇怪?那慕容籬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突然想到她們忠勇侯府?白畫屏麵露疑惑,不過與此同時也鬆了口氣。
前段時間蕭致遠和她提起要蕭亦然和慕容籬交好,她當時就有些不大樂意,昨天看到帖子更是難受的厲害。蕭亦然若真的攀上國公府的大樹,那就等於靠上了皇後,她可不願意楚柔那賤人的女兒得了這項便宜。
想到這,白畫屏臉上的神色緩了緩:“原來是這樣。但就算不是特別邀請你的,你明天也跟著去吧,去見見世麵。我會讓你大姐姐和二姐姐帶著你的。”
“是。”蕭亦然點頭,在她的揮手下告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