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故土之疑
“要那麽久?你究竟在做什麽?”宋瑪麗大感吃驚,對他們禁咒來說,別說鄭方已經是五境,便是莫爾這樣的二境,甚至聖階法師,手頭一般都不會有什麽積壓的事情,更別說要拖到三個月之久的,能讓鄭方耽誤幾個月的時間,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沒什麽,我要結婚了。”鄭方淡淡地回答。
“真的嗎?祝……祝福你!哪一天?”宋瑪麗的聲音裏充滿了錯愕還有一絲絲的失落。
鄭方將結婚的日期和她說了,又提了錢的事,宋瑪麗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她手頭正好有一筆鄭方的錢,立刻就去辦理轉賬,雖然是跨國的,可能會慢一點,不過幾天的功夫應該就能拿到了。鄭方最後和宋瑪麗確定了轉賬錢數,謝了她之後,掛上了電話。
“快說,那洋妞還說了什麽沒有?”童潔不依不饒。
“真的沒有了,就是問了我們結婚的日期和錢數,她就掛了電話。”鄭方趕緊解釋。
“她掛的電話,為啥你不掛電話?咋地,舍不得那洋妞是不是?”
“是我掛的,好不好?是我先掛的,我剛才忘了。”鄭方趕緊改口。
“既然是你先掛的,那一定是她說了什麽叫你心懷鬼胎的話,所以才掛了電話是不是?”童潔充分發揚起了蠻不講理、痛打落水狗的氣勢,讓鄭方無處可逃。
“我……我有什麽心懷鬼胎的,我是此心磊落可比明月,再者說了,人宋瑪麗還是一小姑娘,和咱們不一樣,別總拿人小姑娘說事,這樣特別不好。”鄭方開始了反擊。
“那洋妞和我們有啥不一樣?”童潔沒明白鄭方的意思。
“我們是什麽人,我們是結了婚的人了,我們都有家了,她呢,連家都沒有,說得多了,傳出去多不好?耽誤人找對象呢。你說是不是?”鄭方一本正經地道。
“你說得是不錯,可我一想到她看你的樣子就難受。”沒想到,童潔這裏還有些小委屈。
“我去!那洋人看人都那樣,眼睛染了色,看東西不清楚。不像咱東勝神州的老百姓,看東西黑白分明,那叫一個好用。”鄭方趕緊用起了東拉西扯大法。
“就你會胡說!”童潔白了鄭方一眼,臉上終究綻放起了笑容。
三天裏鄭方一天跑一趟銀行,但是宋瑪麗的匯款終究沒有到,兩人忐忑地乘上了南下的列車,至於沒錢怎麽住店的事,鄭方的想法是,到了湖安,再去查一下匯款,其次,看一看家裏的情況,能相認的就相認了,然後就住家裏,比什麽旅店都好。
童潔心裏原本有些不願,可想起要去的地方終歸也是自己的家,鄭方的爹娘可也就是自己的爹娘,那不願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畢竟住進公婆家既是一種責任,也是一種象征。
列車到達湖濱市,鄭方又跑了一趟銀行,錢還是沒到,兩人湊湊手裏的錢,居然連回湖西縣的車票也買不起,找鄭方的意思,幹脆撒開腳丫子,跑回去得了,但童潔卻是堅決不同意,小丫頭心裏有顧忌,怕給公婆見了,說她不體恤老公。
沒辦法,兩人商量著隻好跑了一趟湖安省特勤處,湖安省特勤處上一任專員是劉向陽,早在支援特殊學校的戰役中犧牲了,現在的名叫田啟明,也是鄭方、童潔在特殊學校時的同學,身高體壯,當年是學校的升旗手。一見鄭方、童潔過來,可把他高興壞了。
田啟明已經接到了葛校長的電話,天天盼著回北都替鄭方、童潔慶婚,這一見到兩人過來,立刻便要做東,請二位在湖濱市大吃一頓,結果聽了鄭方斯斯艾艾地說了來意,田啟明大腿一拍,那話裏的意思,你們找來就對了,到了咱的地頭,哪有自己買票的道理。
沒二話,先吃了再說,鄭方、童潔隻好和田啟明下了館子,一通胡吃海塞,好在鄭方有童潔看著,又有劉向陽的前車之鑒,對喝酒心裏也有些發怵,所以酒喝得不算多。吃飽喝足了,田啟明大手一揮,“哥們兒走著!”說著話,上了湖安省特勤處的專用吉普。
一見田啟明這陣勢,鄭方就有些發懵,這是要親自護送的意思?
“鄭方,我可告訴你們,蔡孝仁來了也沒這待遇,該幹嘛幹嘛去,勞資不樂意伺候,他也拿勞資沒轍,趕緊上來吧,哥哥給你們當回司機,保證平安送你們到鄭家灣。”田啟明臉喝得通紅,一雙大手撒開了,張牙舞爪的,鄭方怕他碰著童潔,趕緊擋在前麵。
“你酒喝得這麽多,行不行啊!”童潔皺著眉頭,照她的意思,拿了車自己開得了,田啟明跟著,除了當一大號的電燈泡,什麽用也沒有嘛。奈何田啟明堅決要送,一點也沒打攪了小夫妻的自覺,鄭方、童潔無奈,隻好上了車子。
田啟明嘿嘿一笑,渾身靈力勃發,隻見他身體一震,酒氣瞬間散盡,隨即坐上駕駛座,油門一踩,吉普便轟鳴一聲躥了出去。
三人到達鄭家灣時已經是傍晚,如今從湖西縣去往鄭家灣的道路全部修了柏油路,拓寬到四車道,而拐入鄭家灣的泥路也修成了水泥路,小橋經過重新翻修,和公園裏的拱橋有得一比。
隻不過到了路口,鄭方發現橋頭站著幾人,鬼鬼祟祟的,最叫人吃驚地,居然每人手裏都拿著大哥大。
大哥大可是個新鮮東西,鄭方都沒有用過,現在大部分人用的還是BB機,一有電話呼過來,得到處找電話回過去。
大哥大可以直接與對方通話,比一塊紅磚長一些,窄一些,那可是一幫新富起來的家夥的頂級配置,鄭方發現那拿著大哥大的其中一人儼然便是自己的弟弟鄭陽。
“停一下,靠路邊停一下!”鄭方急忙叫田啟明將車靠路邊停了下來,湖安省經濟不算發達,新修成的道路上許久也沒有汽車通過,田啟明莫名地將車停了下來,和童潔一起稀裏糊塗地看向鄭方,不知道他都到家門前了,又不知要鬧什麽玄虛。
“我下去看看。”鄭方沒有多解釋什麽,推開車門下了車,童潔見鄭方下車之後,身影很快就朦朦朧朧起來,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到了家門口忽然施展功法,究竟是怎麽回事情?這樣想著,她也跳下車子,尾隨鄭方向著鄭家灣的橋頭而去。
鄭方自上次離開家,有十多年沒回來了,鄭陽儼然已經是一個大小夥子了,就見他戴著副墨鏡,一頭長發留到了耳朵根,上唇蓄著一條黃黃的軟毛,穿著件碎花襯衫,手裏捏著大哥大正在那耀武揚威地說著什麽,童潔走上前碰了碰鄭方,鄭方衝她擺了擺手。
“你們都給我小心盯著點,狗子現在鬼得很,村子裏又出了羚羊,誰如果電話沒響就讓狗子進了村,勞資打斷他一條腿!”鄭陽在那裏說的凶險,其他幾人齊齊打了個寒噤。
聽著鄭陽的話,鄭方有點摸不著頭腦,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坦澤拉野荒原,啥時候湖安省也出羚羊了?鄭方心下狐疑,此時,隻見鄭陽擺了擺手,身前幾人手拿大哥大開始散開了,鄭方注意到,這些人沿著橋向大路上走來,每人間隔大約在500米左右。
這典型的是在拉開一條警戒線,再結合鄭陽方才說的話,鄭方已經猜了出來,這是防著狗子進村呢,這條線撒開了,村子以外三、四公裏之內,隻要有人靠近,立刻就有消息傳進村裏,特麽的,這鄭陽在做什麽呢?防的狗子又是什麽危險的動物?
這個時候,不僅童潔,就連田啟明也過來了,兩人也瞧出了不對來。三人躲在橋邊的樹叢中,隱蔽著自己。三人都是修行者,利用光影和靈力相互作用,普通人基本上發現不了蹤跡。
“要不要我和當地公安部門打個招呼?”田啟明悄悄地道。
鄭方斜覷了一眼田啟明,微微搖了搖頭,別說湖西縣公安局,就是整個華國的 公 安 係統加在一起,也沒現場他們三人的戰鬥力強,叫那玩意做什麽?再者說了,自己這弟弟鄭陽,瞧打扮就不像什麽好人,難道是在防治狂犬病?可防治狂犬病需要這麽鬼鬼祟祟的嗎?
三人正在猜測這鄭家灣究竟出了什麽事情,隻聽橋頭又傳來了動靜,鄭方偷眼一瞧,卻又是自己的老朋友鄭文化,手裏推著輛自行車,在橋頭被鄭陽攔住了。
“羚羊!大晚上的往外麵跑什麽?”鄭陽的語氣裏沒有半點少年時的怯意。
“我有事,啥時候你家連進村出村都要管了?”鄭文化的聲音裏有一絲慌亂。
鄭方心下大奇,這鄭文化啥時候起了個羚羊的名字,羚羊又是個什麽意思?聽剛剛鄭陽的說法,羚羊似乎在鄭家灣很不被待見啊。
“對不起,你明兒一大早出村,沒人管你,現在出去可不成。”鄭陽語氣強硬。
“我有急事,我……我娘生病了,要吃藥,我去縣醫院找醫生拿藥呢。”鄭文化的語氣更顯慌亂,手裏推著自行車躲躲閃閃的。“你莫再擋著我,耽誤了我娘看病,我娘有個三長兩短,出了啥事情,你能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