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部落男女
“我當然知道專員的任務,也知道專員不怕危險,但我部落數千口人可都在這大裂穀附近求生,專員勘察了大裂穀,就算惹出什麽麻煩,大不了拍拍屁股回西牛賀洲去,可我這部落數千口人卻走不掉,還得在這裏生活啊!”賽迪淒愴地懇求道。
聽賽迪這麽一說,鄭方倒是不好硬闖了,他瞅了瞅賽迪,皺起了眉頭。
“你也知道,我必須進大裂穀勘察,不會為了照顧你們部落就放棄進去,你有什麽辦法能夠讓部落免受影響,最好現在就告訴我,否則我今晚必定要闖一闖這大裂穀。”鄭方道。
“是這樣,是這樣的。我正在研製抵禦瘟疫的丹藥,一旦研製出來,專員再進大裂穀,便要安全了許多,其次,我和南麵的落霞部落已經在交涉,希望從他那裏借來一塊土地供部落暫居,這樣即使專員勘察大裂穀,鬧出什麽動靜,我們地淵部最起碼也能躲遠一些。”
“你說的這些,全部辦到需要多久?”鄭方冷冷地問道。對於那什麽丹藥,鄭方根本就不會相信,但是自己勘察前,將地淵部落遷徙出去,倒是必要的,一旦在大裂穀發現碧霄殿的蹤跡,大戰就不可避免,部落裏多是普通人,根本無法經受大戰的餘波。
“很快很快,丹藥已經出了成品,隻要找人試了就可以,至於落霞部的事,還要請專員出麵,我想一旦有專員出麵,一定能夠溝通好。”聽見鄭方言語鬆動,賽迪頓時欣喜起來。
“就這樣吧,你速速安排我和落霞部的見麵,我們回部落。”鄭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當晨光灑在地淵河兩岸大地的時候,地淵部落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大部分部落民並未受到鄭方昨晚臨時逃席的影響,少了一個人,大家分到的烤肉、酒水都會多一些,所以大部分人甚至對鄭方的逃席,心底還是竊喜的,除了那幾個與鄭方關係密切的人。
當然這些人裏,從自以為或者說從部落民的角度出發,定然是鄭方屋裏的女人與鄭方的關係最為密切,而她恰恰被鄭方氣壞了,晚宴可是酋長專門為她男人準備的,可她的男人去了哪兒?連酋長敬的美酒也沒喝,就匆匆離開了。
晚宴上的牛可是專門為她男人烤的,可她男人呢,連一口也沒吃,而她也隨著自己男人的離去,也不再受到人們的關注,隱隱的,還被其他男人嫌棄,他們可能在嘲笑她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吧,可她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男人的處子,又有什麽辦法留得住他呢?
下半夜,她在樓上聽見鄭方回了茅屋,她咬著牙關下定決心,一旦這個男人上來要她,她一定會激烈的掙紮,不讓他輕易地得手,她要讓他明白,她對他的行為很氣憤。
然而,鄭方並未上樓,隻是在樓下黑暗中靜靜地坐著,當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當她的半邊臉頰已經被枕頭上的草葉紮痛了,而鄭方依舊沒有上樓的意思時,她就開始慌亂了。
她開始翻身,開始製造各種響動,一邊伸展著剛才被拘束狠了的肢體,一邊設想著當男人爬上樓來,她該怎樣對付他,該抵抗多久,該在什麽時候放棄。
隨著夜漸漸地逝去,她心中預想的抵抗時間節節敗退,最後,她想,隻要男人上樓,她就投降,誰叫他是她的男人呢?可她的男人依舊沒有上樓。
當天亮起來的時候,她再也無法在樓上呆下去了,她麵臨的已經不是男女之間的戰爭,在白天,還有一層更嚴重的,女人的責任找上了她。
部落裏,女人必須為自己的男人準備三餐,如果這個男人有幾個老婆,那麽,這個責任就是最小的那個老婆的,可如果這個男人隻有她一個老婆,她就必須把這個責任承擔起來。
然而,做飯是女人的責任,但是準備做飯的材料卻是男人的責任,可自己的男人都做了些什麽?他昨天一天都在外麵瞎晃蕩,如果昨天晚上不逃席,還可以向酋長要求拿回一些牛骨和牛肉,現在,屋子裏空空的,女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該拿什麽來做飯。
也許該出去討一點東西回來做飯,在部落裏找別人討點吃食不丟臉,但對女人來說,今天依舊是她新婚的日子,在今天出去討飯,還是會讓人笑話的,但女人沒辦法,昨天被自己的男人氣的,晚上牛肉也沒有吃多少,已經有些餓了。
女人板起臉孔,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下了樓,發現自己的男人盤膝坐在樓下,那模樣竟與酋長有幾分相似,她掃了他一眼,竟真的氣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啊?也去學酋長的樣子?酋長這樣坐著,自有人將吃食送上門去,你這樣坐著,隻能逼著自己的新媳婦出去討飯!
女人氣哼哼地打開門,耀眼的陽光一股腦兒地湧進茅屋,那一忽兒讓女人有些炫目,她將手遮著眼簾向遠處看去,已經有不少茅屋升起了嫋嫋的炊煙,這個景象讓女人有些羞愧,她做姑娘的時候,可不止一次告誡過自己,嫁人了以後一定得做一個勤快的媳婦。
可不能像那些被人恥笑的女人一樣,男人都扛著武器出去打獵了,自己依舊賴在床上,任憑自己的男人空著肚子去拚命。
緊接著,女人就看見自家的火盆邊扔著半隻牛腿、兩串幹魚以及一袋稻米。她愣了愣便確定,這一定是酋長送來的,自己的男人畢竟不一般啊,坐在屋裏就讓酋長主動送來吃食。
這樣想著,女人的情緒又好了起來,再回頭瞅瞅屋子裏的男人,覺得他盤膝而坐的姿勢便有了幾分英俊、偉岸來,似乎也不比酋長差了。
每一個錐形茅屋外麵都有一個火盆,三餐製作都在茅屋外進行,最大的好處是避免火災,女人被賽斯送過來時,帶來了一套陶製餐具,那是女人的嫁妝。有了吃食,女人頓時安下了心,她將頭發高高盤起,開始在火盆邊烹製早飯。
地淵部落的早飯非常簡單,碎牛肉粒和稻米攪拌後,用草葉包裹製成的飯團。幹魚在火上烤熟了,如果男人要出去捕魚或者打獵,幹魚就是男人的午飯。
女人不知道男人今天有什麽安排,但還是烤熟了幾條幹魚,用草葉包裹了,不論男人今天出去幹什麽,她都不能讓自己的男人比別人的顯出落魄來。
女人將最好的陶碗盛上煮熟飯團後青綠色的汁水,又將飯團擱在一個陶盆裏,她端著陶碗和陶盆走回茅屋,略微用力地擱在男人麵前,心裏有一種初為人婦的自豪。接著她又回身,用另一隻色澤寡淡一些的陶碗盛上剩下的汁水,匆匆回了茅屋。
隻要有可能,夫妻就該一起吃飯。女人牢記著當年自己母親的教誨。
看著這地淵部女孩做的一切,鄭方不禁愣住了,他確實忘了,自己樓上還有一口子人,而這個人是要吃飯的。看著女人將吃食端到自己麵前的模樣,他能感受到女人心裏的那份得意和自豪,她做了她應該做的,而且做的還不壞。
原本鄭方已經不打算在坦澤拉野吃上任何一口食物了,可當女人將飯團端到他麵前時,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吃,對這個女人定然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而且,女人做飯的全過程都在他的精神力監控中,這女人可沒有辦法讓他這個四境著了道兒。
這樣想著,鄭方便端起陶碗喝了一口青綠色的汁水,他不竟眼前一亮。老實說,地淵部落的早飯和地淵部落一樣,顯得粗陋而草率,但是這汁水卻別有一番滋味,牛肉的香味、稻米的香味夾雜著草葉的清香,不禁讓鄭方胃口大開。
“我說,下回部落再舉行昨晚那樣的晚宴,你該用紅油彩打扮自己。”鄭方咬了一口飯團,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在地淵部落呆上幾天,但還是想和女人打個招呼,免得到時候自己太過顯眼。
聽了鄭方的話,女人瞪大了眼睛,錯愕地看著鄭方,想要讓自己用紅油彩打扮很簡單,隻要鄭方履行自己作為丈夫的責任,可他既然這樣說,不就意味著,這個男人不打算碰自己?
女人從來不認為自己傻,相反在幾個兄弟姊妹中,她一向是最聰敏的那一個,她瞅著眼前的男人,緩緩地搖著頭,不停地搖著頭,越搖越快,越搖越堅定,大顆的淚珠溢出了她的眼睛,她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會受到男人的嫌棄。
“好了好了,不說了,你愛怎麽打扮就怎麽打扮……別哭了……”鄭方看著女人哭起來,頓時便有些慌亂,鬧不明白不過是紅油彩、白油彩的事情,有什麽好哭的?
轉而又一想,賽斯和他說過,自己走後還能把這女人賣了,也許白油彩比紅油彩值錢吧,這女人八成是以為我要賤賣了她,可特麽勞資根本就沒想過賣人的事情好吧?
女人一哭,這飯就吃的有些沒情沒緒起來,鄭方琢磨著該向女人再解釋解釋,卻又不知怎麽說出口,這地淵部落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差距太大,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得女人流淚。
“鄭方專員,吃好了沒有?”剛剛吃完,賽迪的叫聲就在屋外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