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危機公開
“三界大家都知道吧，那麽大家知不知道三界運轉的規律以及三界目前所麵臨的威脅？”鄭方掃視了一眼在座的眾人，手指輕點，一座廖不言曾經向他展示過的三界模型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正常三界運轉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可是現在靈界和冥界粘連在了一起……”
“目前已知，造成這種粘連的幕後黑手就是碧霄殿……”鄭方手中三界模型轉動，代表靈界與冥界的兩張葉片相連在一起，速度變慢，緩緩轉動著。
“這個碧霄殿是不是數年前進攻過華國魔法學校的那個碧霄殿？”朗內爾突然問道。
“不錯。碧霄殿的主人名叫黃不吝，是十二位三界府主之一，他為什麽會進攻華國魔法學校，與我有關……”鄭方遲疑了一下，隨即臉色一正，平穩地說了下去。
三界府主的由來，發生於三界府主之間的廝殺，人界靈力稀少的原因，靈、冥兩界的戰爭、碧霄殿與靈、冥兩界勾連的關係，魂颺城大能墳場的形成，疑似碧霄殿手下螟蛉對人界的特殊興趣，以及自己在冥界所接受的捉拿螟蛉的任務，鄭方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碧霄殿在進攻華國魔法學校後，已經數年沒有動靜，我們認為，他一定在謀劃新一波的行動，而螟蛉正是這新一波行動的關鍵所在，所以，我需要得到坦倫堡的支持，檢視西牛賀洲新近出現的靈力動蕩。”鄭方最後說道。
“對不起，你說的你們，除了你之外，還有哪些人？”利德突然發問。
“我剛才說過，十二府主目前尚剩6人，分別是碧霄殿的黃不吝，靈界神興教的趙不敗，冥界的廖不言，以及同在冥界的袁不同，在靈界的鄭不諱，而我則繼承了莫不聞的傳承……”
“我所說的我們就是指除了黃不吝以外活著的三界府主以及靈、冥兩界所有不希望看到三界毀滅的力量。”鄭方坦然說道。
“你說的太模糊了，我這裏有兩個問題，第一，你對其他三界府主是否了解，你自己也說過，三界府主之間也是有相殺可能的。”
“第二，我們都知道毀滅三界是自殺行為，為什麽黃不吝的碧霄殿還是要一意孤行，而且黃不吝手下還有一幫大能聽從他的指揮，他們能夠從這種自殺行為裏獲得什麽好處嗎？”利德皺起眉頭問道，顯然對剛才鄭方的回答並不滿意。
“我與趙不敗和廖不言打過一些交道，老實說，對他們都不算了解。這兩位也都曾經對我產生過殺意，至於黃不吝的問題，我也想不明白。”鄭方坦率地說道。
隨著鄭方的回答，會議室裏響起了一陣嗡嗡聲，鄭方突然感覺他有必要再說一些話。
“諸位聖階與禁咒法師！”鄭方提高了一點聲音，看向四周“我知道，你們的決定將關係到坦倫堡甚至整個人界魔法師的未來，我無意影響你們的決定，因為正像利德之前所說，你們每一個人都將為自己的決定承擔後果，而這後果我無法替你們承擔。”
“但是，我想在這裏告訴大家，三界正麵臨滅亡、人類正麵臨滅亡，這是實實在在的，有能力阻止這個滅亡真正發生的，隻有我們這些修行者，人界的、靈界的、冥界的……”
“很久以來，我其實一直很抗拒將守護三界的責任扛在肩上，所以我回避，所以我裝傻，但是三界的命運並未因為我回避與裝傻，就有了不同，因為我獲得了莫不聞的傳承，我一直遭遇刺殺，我的許多師長更因為這個原因失去了生命……”
“自從華國魔法學校被碧霄殿進攻以後，我一直在想，我該怎麽做可以不讓我的師長遭此劫難？我又能做些什麽可以讓自己躲開無休止的刺殺？”
“我想了又想，答案是沒有。無論我怎麽做，這個命運都還是會落到我的頭上，除非我一開始就不接受莫不聞的傳承，可是，即使我不接受這個傳承，也還是有別人會接受，我的命運會在別人身上重演，而如果莫不聞的府主令牌被碧霄殿得了去……”
“我們甚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無法知曉。所以，我認為，麵臨三界危機，我們首先要去考慮的，不是我們所要承擔的後果，因為後果非常明確，一旦三界毀滅，我們所有的一切也將灰飛煙滅，對這個後果來說，我認為無論其他什麽後果，都是可以接受的。”
“我們也不用去考慮我們擁有的力量，就像我們麵臨絕境時，會拚盡最後一絲力量求生一樣，我們不會因為考慮到我們力量的不足，而放棄求生的努力。”
“事實上，在靈界、在冥界，已經有大批大能在努力維持三界的穩定，三界所有不願意稀裏糊塗死去的生靈都終將會加入我們的隊伍，我們也不用去考慮我們的對手是誰，因為我們的目的是維持我們現有世界的存在，和我們目標一致的，就是朋友，相反，就是敵人。”
“黃不吝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理由是什麽，他的手下為什麽會聽從他的蠱惑，我並不知情，不過我想，這件事終將會水落石出，而我們絕不能因為不明白他的理由，就放任他破壞三界，並逃避承擔與之對抗的所有後果。”
“當然，我不會勉強你們與我的意見一致，災難來臨的時候，有人去阻止災難的發生，有人選擇逃亡，而有人會躲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腦袋裝作什麽都不會發生，這是現實，我理解每一個決定，我隻希望大家在作出逃避的決定之前，能夠認真考慮一下……”
“你們是否真的能夠逃避得掉？”鄭方看著會議室的眾人，沉聲說道。
“啪啪啪……”會議室裏響起零零散散的掌聲，接著大家一起鼓起掌來，漸漸地整個會議室被掌聲淹沒了。
“無論結果怎麽樣？你說服我了，我可不想有人乘我不注意的時候通過毀滅三界殺了我。”索菲懶懶地拍著巴掌，微笑著看向鄭方，她的白兜帽脫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的標致麵孔。
“大家還有問題嗎？”利德在掌聲稍歇的時候，朗聲問道。
“那麽在表決之前，還有誰要說話嗎？”看見沒人提問，利德又接著問道。
“我想說兩句。”菲比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會議室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這老人身上，老人輕咳了兩聲，目光看向鄭方。
“請大人原諒，西牛賀洲的傳統一向如此，任何高度一致的決定都是值得懷疑的，不是羊群心理的作祟，就是大家暫時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說著話，菲比斯轉身麵對大家。
“我已經很老了，老得我都記不住年輕時候的許多經曆，在哪裏開始的魔法學徒生涯，家鄉小鎮當年的樣子，最早喜歡的姑娘……”會議室裏響起零散的笑聲。
“但我還記得，我魔法學徒的第一課，我的老師告訴我，魔法研究是一個艱苦的過程，這艱苦來自於孤獨，在我踏上魔法道路之後，人生的大部分旅程將注定了獨自前行。”鄭方注意到，老人的話引起會議室裏不少魔法師的讚許。
“早在100年前，我就不再和我的親戚們來往了，你知道，他們常常會讓我產生錯覺，把死人與活人混淆在一起，如果你們發現了，同一血脈常常會出現麵容極其相似的情況，你們就會明白我的意思，我無法容忍我那早就死去的曾祖父蹦蹦跳跳地跑來叫我爺爺。”
會議室裏再次響起笑聲，菲比斯自己也輕笑了兩聲，緊接著看向鄭方。
“我承認，鄭方大人的意見是有力的，承認他所說的，我們魔法師應該為三界的延續，或者說人類的延續盡上一份力量，我也相信鄭方大人所說，靈界和冥界正有大能在為三界的穩定而努力著。但是，我想提醒諸位，命運的終極安排與真切的後果。”菲比斯話音一變。
“所有的魔法師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是永垂不朽的，我曾經以為會永遠陪伴我的老師，在200多年前就永遠的離我而去了，我出生的小鎮當年滿是騾馬的糞便，現在連空氣都充滿了花香，至於我喜歡的姑娘，她連高階都沒有進入……”
“我在這裏想提請大家注意，鄭方大人所說的三界正在毀滅、人類正在毀滅會不會是一種必然，就像兩千年前，魔法世界突然由盛轉衰，神靈S降世也於事無補。”
“就像即將幹涸的池塘，魚類所有的努力無非隻是加速滅亡而已。而努力的結果呢，我們會有戰爭，我們自己和我們的親人會悲慘的死去，像幹涸的池塘裏那在泥濘中翻騰的魚兒。”
“我不同意鄭方大人對力量的理解，如果我們有力量分開勾連的靈、冥兩界，我們會試上一試，看看這毀滅是不是必然，但是，我們當前所擁有的力量連穿梭三界都是奢望啊，那麽，我們為什麽麵對毀滅還要去進行無意義的掙紮，難道體麵、有尊嚴地麵對滅亡是一種恥辱嗎？”
“菲比斯先生，拯救三界並不隻有分開勾連兩界的任務！”鄭方急忙起身說道。
“當前實際上有兩個任務，第一，解決勾連的問題，靈冥兩界勾連已經上千年，我們不認為短期內就會有重大的災難，這件事可以慢慢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