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簡之舊謀
“你……你是誰?”那雌兒沒見過鄭方,睜開眼陡然見了他,心中大是恐懼。
“我叫鄭方,沒打算害你,你感覺感覺,自己哪裏受傷了?”鄭方問道。
“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大概是鄭方的言語溫和,挑動了這異鬼雌兒的神經,她竟嘀嘀咕咕地哭泣起來,一個勁地隻是想回家。
“早知道這樣,你當初幹嘛跑來禍害人界?”歎息了一聲,鄭方也覺得這異鬼雌兒處境淒涼,不說在人界關了許多年被馮泉棟一幫人研究,如今還差點被矮子國人生吃了,但是有果便有因,你不跑來人界鬧事,如今不還呆在靈界?不過靈界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呆在那裏還未必能活得這麽久。
“我……我沒有禍害人界,我……我是聽簡之說人界好玩,跑過來瞧熱鬧,一個人也沒殺,就給你們捉了……”那異鬼雌兒抹著眼淚,委屈非常。
“簡之?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和你一起被捉的靈人?”鄭方當初訊問那待招家族異鬼時,包括實驗室馮泉棟一夥人在內,根本就沒想過問對方的名字,異鬼對他們來說,和猛獸是一個路數的,他們壓根就沒關心過異鬼姓甚名誰,就算要個稱呼,也是為了指稱方便,直接以試驗品1號、2號命名,此刻聽到這異鬼雌兒說起簡之這個名字,鄭方不自禁地便有些敏感,畢竟,這個名字代表著一個靈人待招家族的傳承。
異鬼雌兒聽了鄭方訊問,當即點了點頭,但緊接著便眉頭一皺,似乎頭部仍有不適。
“據簡之說,你是他的老婆?”鄭方沒有在意異鬼雌兒的神情,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簡之被訊問時,一直聲稱這異鬼雌兒是他老婆,但聽異鬼雌兒的意思,似乎和簡之不像是夫妻關係的樣子啊,若是夫妻,醒來一定是問自己老公怎麽了,而不是一直提著回家?難道是關的時間久了,把腦子關壞了?
“我……我不是,我……我還沒有婚配……”聽了鄭方所言,這異鬼雌兒眼睛瞪得老大,顯然是被鄭方所說驚著了。
“你是不是神興教的?”鄭方暗暗點頭,心道那簡之在玩什麽鬼花樣?那時一個勁地要求見老婆,可這異鬼雌兒根本就不是他的老婆,他急著見這異鬼雌兒,難道有什麽其他打算?他心裏猜測著接著問道。
“我……我爹是北……北靈域教宗惠源景,你隻要救我回去,我爹定會大禮相報。”異鬼雌兒似乎是被鄭方提醒了,急急地說道。
神興教的北靈域教宗?這異鬼雌兒的身份在靈界不低啊。鄭方微微一愣,他連神興教教主趙不敗和東府主都見過了,一個神興教北靈域的教宗,還不能讓他動容,而且,神興教在靈界傳教艱難,那北靈域的教宗究竟有多少實力,也還是個未知數,當下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心道,難道是簡之那小子想與這北靈域教宗的小姐生米煮成熟飯,多上幾分進入神域的機會?又或者用這種方式吸引我們對這異鬼雌兒的興趣,了解她的身份後,好投鼠忌器?鄭方心中猜測著,卻也知道簡之身陷囹圄之際,還想著玩這些花樣,可能性並不大。
“你說你是惠源景的女兒,可有什麽證據嗎?”鄭方自不會聽了這異鬼雌兒一句話,就徹底信了,當下接著問道。
“額……有的有的……”那異鬼雌兒聽了鄭方所說,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急急說了兩句話,便嘴巴大張,鄭方隻見沒過一會,一隻指甲蓋大小的青綠色甲蟲從這異鬼的嘴裏爬了出來,鄭方靈力微動,從異鬼雌兒的唇上將這甲蟲攝在手裏,左右看去也沒發現什麽出奇的地方。
“這是副螂,可以儲存主人吃下的部分食物,一旦主人饑餓時,便會反芻主人。我被捉來人界,若不是有這副螂,隻怕早就餓死了。”那異鬼雌兒解釋道。
靈界異鬼食譜亂七八糟,鄭方深有體會,見著這副螂,聽了異鬼雌兒的解釋,倒也沒什麽意外,隻是不明白這個副螂與她的身份有什麽關係。
“這副螂是我父親親手培育的,裏麵有我父親的一絲神意,隻要捏碎這副螂,無論多遠,我父親都會感應得到。我如果死了,副螂也會死去,我父親便會通過副螂察知我的下落。我們兄弟姊妹都有父親賜下的副螂,各個不同,你隻要向我父親描摹這副螂形象,便知道我說的不錯了。”聽這異鬼雌兒細細說來,鄭方腦門子不經意間便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終於明白簡之為什麽急著見這雌兒了,他是想叫異鬼雌兒捏死這副螂,到時候,那惠源景記掛女兒,八成會向人界發起進攻,有神意指路,他們還真有脫困的可能,隻是副螂一死,惠源景八成會以為自己的女兒也死了,怒火之下,馮泉棟一幫人以及科研大樓內外的普通科研人員,隻怕都得性命不保。幸好沒讓簡之見這雌兒,否則又是華國的一大慘禍啊!不過.……
“你……你把副螂還我,離開我身體太久,它會死的。”雌兒見鄭方捏著副螂,神情間似乎沒有還她的意思,心裏大是焦急。
低頭看看手裏的副螂撐胳膊蹬腿的,似乎不是要死的樣子,鄭方沒有立刻還給這雌兒,而是接著問了下去。
“你被抓了這許多年,為什麽不捏死副螂,讓你父親過來救你?”多年下來,要說雌兒沒想到這茬,那就是扯淡,鄭方當下也想弄明白這雌兒到底咋想的。
“我……我又沒死,捏死副螂,我爹會……會以為我死了,他……他究竟會怎麽辦……我也不知道,而且,這裏是人界,我也不知道我爹在靈界能不能感應到……這副螂是我爹送我的禮物,救了我的性命……我不忍心……”雌兒含含糊糊地說著,鄭方聽著倒是明白了過來,靈力一鬆,副螂落了下去,又急急爬進了那異鬼雌兒的嘴裏。
雖然被關了十多年,這異鬼雌兒的心態顯然還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家夥,鄭方知道靈界雌雄極不平等,這父親的禮物對雌兒來說極為珍貴,所以寧願蹲了十多年的監牢,也不忍心毀了這個禮物,至於擔心感應不到之類的,則是這雌兒意誌不堅定時勸說自己的理由,倒也有一定的道理,這玩意沒試過,誰也不敢說就可以跨界感應到的。
“你認真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看看還有哪裏不舒服?”鄭方接著問道。把副螂還給這雌兒,倒也不是鄭方就可憐起她了,而是一來他不敢拿副螂的死活來做試驗,現在人界才稍稍穩定,倘若又激起了與神興教的大戰,實在是沒有必要。其次,既然這雌兒十多年也沒舍得捏死副螂,他大可以賭一賭這雌兒會繼續留著它。
“除了神藏還有些眩暈,其他地方倒還好。”雌兒回答。
“你叫什麽名字?我已經記下了你那副螂的形貌特征,我與神興教也有些關係,有機會倒可以替你問問,不過隻怕你父親未必給得了我們開的價錢。”鄭方點點頭,對雌兒說道。
“我叫惠源衣,多……多謝大人……”雌兒報了自己的名字,聽得鄭方所說,心知可能性極大,又黯淡了臉色。
“這個你吃下去,既便有些傷勢也能化解了。”鄭方掏出一枚療傷丹塞進惠源衣的嘴巴,剛想再問問神興教裏的事情,卻不料聽見房門被敲響了。
鄭方轉身打開房門,就見劉有才站在門邊。
“你們那邊完事了?”鄭方問道。
“是啊,矮子國的人是真特麽有錢,事情辦完了,高部長讓我問問你這邊怎麽樣了。”劉有才道。
“一不留神逮了條大魚,讓馮泉棟替我像祖宗似的供著,這個異鬼以後會有大用。”鄭方含糊地說道。
“哦?真的?馮泉棟本來就把這倆異鬼看得比命還重,你這一說,還真得當祖宗供著了。”劉有才也沒細問,當下調侃了馮泉棟一句,叫鄭方拎了異鬼,兩人一起回了審訊那八個矮子國人的房間。
兩人進房間一瞧,八個矮子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房間裏隻有高部長以及馮泉棟、蔡孝仁、鄧誌明幾位領導。鄭方把惠源衣交給馮泉棟,將自己新得的消息告訴了在座諸位。
“鄭方,你也太草率了,那個什麽副螂怎麽能再還給異鬼?出了事怎麽辦?”蔡孝仁不出所料,又忍不住指責起鄭方來。
“沒關係,我叫異鬼再吐出來,把副螂交你蔡處手上,不過我事先聲明,假如副螂在你蔡處手上死了,一切後果和我鄭方無關,怎麽樣?你敢答應我就敢做!”鄭方早就想好了說辭,一句話堵得蔡孝仁臉紅脖子粗,想當回爺們,愣是底氣不足。
“鄭方這麽做有他的道理,蔡處長就不要多說什麽了,老馮,異鬼交給你,注意看管好,可別再丟了,你們研究了這麽久,怎樣維持異鬼較好的生命狀態,應該也有些成果吧?”高部長按下了鄭方與蔡孝仁的爭執,看向一邊早已眉飛色舞的馮泉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