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霓生傳道（二）
“天市境則是將星光串聯成線，恍若天市。而四象境則是化繁為簡，講究從諸多線索中理出數點，這裏要說明一下，四象境的數點可都是已經有所成就的道，並不一定需要完整掌控一條，但也與太微境時所有的道均無建樹絕不相同。再就是渾天境，渾天境必然掌控了一條大道，以一道統領萬道，達渾天之景。總之，何為道？路而已。你行在腳下，能因其致遠，便是一道，道與道之間，並無高低之分，隻有通暢與否的差別，而通暢與否，則又取決於你對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了解多少了。”言畢，霓生眼看鄭方微微一笑。
“就說到這裏吧，法不可輕傳，傳也不能太過冗贅，話語一多，歧義自出，對你未來修行無利反而有害，好在你進入紫薇境高階不久，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領悟。”說到這裏，霓生就打算結束這一次傳道了。
“師父，不知道你和老祖宗都掌控了幾條大道？”鄭方好奇地問道。
“嗬嗬，你以為掌控大道很容易嗎？還好幾條？為師修煉千年，無非也就掌控了一條方位之道，至於老祖宗，他老人家智究天人，我所知道的便有三條，傀儡、幻境、五行之水，還有沒有其他的？我也沒問過，倒是說不清了。”霓生笑道。
“方位？是不是空間啊？”對老祖宗的道，鄭方還算有些明白，可霓生的道，倒是讓鄭方有些糊塗，方位是什麽？怎麽就成道了？
“嗬嗬，也罷，為師就說些自己的修行經驗，看看對你是不是有些幫助，不過你要記住，別人的經驗始終是別人的，尤其是牽涉到大道根本，別人的永遠隻能用作參考，倘若一心按別人的路去走，最後隻怕會山窮水盡，無路可走的。”霓生笑著提醒了鄭方一下，接著眼含回憶，說起了自己的修行感悟。
“我當年初入摘星宗，費了老大的勁才爬上攬勝峰的封頂，當時那真是手足酸軟，連站立也困難。”原來立牌坊的那山峰叫做攬勝峰，鄭方點了點頭，聽霓生繼續往下說。
“後來，我們被直接傳送去了升星台，參加宗門遴選，我當時就想不明白，不知道這升星台是在攬勝峰腳下，還是在什麽地方。這就是我自小的習慣，到了一個地方，總喜歡找出這地方與我熟悉地方的相對位置，為了這個，我心中便一直存了一個疑問，就是想弄明白，我摘星宗各個建築究竟是怎樣擺布的，這砥礪殿在升星台的什麽方位，而升星台又在節流閣的什麽位置？我在宗門修煉，去魂颺城砥礪，這些問題都始終困擾著我。”
“從魂颺城砥礪回來後，我的時間充裕了一些，便發了狠將我摘星宗整個走了一遍，甚至畫了一幅摘星宗的地圖，到此，我以為宗門建築的方位問題已經解決了，便放下了不再去想，從紫薇境升到太微境，我也嚐試著尋找了好些道路，可進展都不大，當時一起進入宗門的，許多同伴都超過了我，那一陣，我真的很著急。”
“我記得在我太微中境的時候，宗門經曆了一場大劫，那一劫，老祖宗都親自出手了，宗門弟子長老死去不少，我目睹了整個戰鬥過程，對後來怎麽打退的敵人，印象都不如何深刻，反而是最初，被敵人打到宗門之前，那護宗大陣的運轉反倒深深吸引了我。”
“我發現，隨著大陣運轉，我摘星宗的所有建築都在進行移動，相互位置不斷發生變化，大陣如此運轉的意義在於分散受力點，使我摘星宗各個方位平均受力，不讓外力輕易便將我宗門大陣損毀，各個建築的移動也自有其規律，然而，我見了這一幕，卻是徹底顛覆了我過去對方位的認識，原來，方位並不是固定的，而是有著千變萬化。”說著話，鄭方眼前突然眼花繚亂起來，隻見他身前身後、頭頂腳下出現了無數個霓生，每一個霓生都是一個模樣，依舊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看著鄭方。
緊接著，鄭方突然發現自己也變動了起來，一時間，整個砥礪殿裏出現了無數個自己，這比他剛剛看見無數個霓生還要來得震撼，畢竟，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移動，但眼中所見，卻是他出現在砥礪殿各處，甚至許多他原以為不可能呆人的地方，也有他的身影出現。
“這……”看著眼前這一幕大有引發密集恐懼症的景象，鄭方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什麽幻影，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讓我們之間的相對方位出現各種各樣的可能，這便是方位之道。”霓生微微一笑，大殿中所有身影陡然消失，又隻剩下了一個霓生和鄭方，隻是，鄭方此時正跪在大殿頂上的一根橫梁上，而霓生則已經坐在殿門位置，背對著殿門，麵朝鄭方臉含微笑。
“額……師父還是趕緊放我下來吧，這個樣子給其他弟子看見，還以為我打算偷什麽東西呢。”鄭方站在橫梁上，無奈地央求霓生，暗道，這位也是個不安份的。
霓生微微一笑，兩人渾然不覺間又恢複了原來的位置。
“師父，你是如何知道自己修成一條大道的呢？”鄭方見識了霓生的手段，心下又有了疑問，尋道如同行路，如何知道這條路走到了終點，可是一個大問題，這裏可沒有路牌指示，哪裏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一半還是三分之一，還是全部走完了。
“這個各人感覺不一，我也說不好，不過有一點是必然的，當你完整掌控了一條大道，你必然會晉升一個大境界，從四象直接晉級到渾天。”霓生說道。
“好了，你這小子問題層出不窮，現在隻需大致了解這些便可以了，對你來說，眼下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以便晉入太微境後有的放矢的修煉最為重要，其他的倒不急於一時。你此次回來，我還有幾件事要向你交待。”霓生怕鄭方又問出什麽問題來，把這次傳道變得無窮無盡，趕緊叫停，轉換了話題。
“第一件事便是，三十年後，神界新一屆的宗門大比即將進行，你會作為我摘星宗宗門之桂的候選人參與這次大比，到時候，你需要與我一起前往北靈域的玄冰神壇，三十年說久可也不久了，沒有天市境的實力，你這宗門之桂可不容易拿得穩妥，所以這三十年你要好生修煉，不能浪費時間。待你去節流閣將這一年多來沒領的資源和完成砥礪的獎勵都領了，就抓緊去問星洞修煉。”
宗門大比？鄭方聽得愣了愣，接著想想還有三十年，這個時間對於才十來歲的鄭方來說，真的太遙遠了，哪怕以人界的時間來算，也還有十年，鄭方以為，自己到那時，別說渾天境，超脫渾天也差不多了吧。十年？那是多久的一段時間啊，久的鄭方都不願意去想了。
嗯？自己去魂颺城砥礪，來回都有一年多了？這麽久？他感覺自己也沒在魂颺城呆很久嘛，這日子過的，稀裏糊塗的很啊。也不知人界如今是個什麽情況了，自己放假沒回家，也不知老黃有沒有把工資寄回去，特麽的，得抽空回人界看看，爹娘別以為自己死在了靈界，那可就不好了。轉念又一想，按黃校長的說法，靈界三個月相當於人界一個月，也就是說按人界的時間，自己不過是砥礪了五、六個月而已，最多七個月，八個月就是兩年了。這般一想，鄭方又放下心來，還好，也就一個暑假而已。
“第二件事，宗門和你在人界的學校達成了協議，將宗門附近的小月穀交給那些人類暫居，不過，由於雙方言語不通，據說那邊的事情進展不是特別順利，也不好麻煩老祖宗頻繁過問，最近，你那學校也一直傳信問你的情況，你有空的話就去看一看。”霓生接著說道。
這個消息對鄭方來說可真是一個大新聞了，學校在靈界建分校了？太好了吧！小月穀在哪裏？一會就去看看，也不知是哪些同學來了靈界，小辣椒、撲克臉估計是跑不掉了。
“鄭方，你雖然與那些人類有同門之誼，但你別忘了，你更是我摘星宗的弟子，老祖宗和我都對你寄予厚望，你去幫幫往日的同門，是應有之義，但千萬記著，不能因為此事耽擱了你自己的修煉，切記，切記！”霓生見鄭方露出狂喜的表情，趕緊提醒他。
“師父，弟子明白著呢。”鄭方趕緊應下了。
“第三件事，老祖宗有言，你回來後需要去他那裏一趟，我且領你過去吧。”霓生說著話，站起身來。
“師父，這回弟子從魂颺城砥礪過程中，遇著了一些事情，也想與師父稟告，還請師父給個決斷。”鄭方趕緊提起人族待招家族的事情，順帶著提了一把達蘿莉的事。
“這件事倒也不難，問星洞那一帶地方廣闊，晦氣濃鬱，神民無法久待，這些人都是人類，又是你的家奴，呆在那裏倒是不妨的，不過，問星洞是老祖宗故地，你要安排家奴進去，倒是要問過老祖宗才行。”霓生對鄭方陡然多出來一夥家奴，倒是半分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