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七樓禁區
聽了黃校長的話，鄭方很是莫名其妙，見黃校長一副嫌棄的模樣，當下隻好委屈地舉起鑰匙。
“那……鑰匙先還你？”
“鑰匙也洗洗，不然沒法用，你小子，這麽臭，自己聞不到？”黃校長擺了擺手。
聽了黃校長的提醒，鄭方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正彌漫出一股異味，仿佛什麽東西腐爛了許久一樣，讓鄭方想起小時候在鄭家灣看見的一隻爛在河灘淤泥裏的死貓。鄭方嘴一張，差點吐了出來，黃校長一驚，像給蜜蜂蟄了似的，猛地往後一閃，差點碰到食堂的大門。
“別在這杵著了，快回宿舍洗去，我在那邊七樓等你。”說著話，黃校長身子一閃便沒了影子。鄭方一邊心裏嘀咕，自己也沒碰什麽髒東西，怎麽會這麽臭呢？一邊拎著鑰匙去了宿舍。這個修煉冊子上確實沒寫，道理很簡單，在鄭方體內經年積存的汙垢，排出來當然是臭氣熏天，本就不是什麽修煉的關節要點，沒必要去詳細解釋，這樣一來倒讓鄭方滿腹狐疑，以為自己修煉太專心，把翔拉在了身上也不知道。
回了房間，鄭方洗澡時打了數遍平時舍不得用的香皂，好歹身上聞不出什麽異味了，方才罷休。又把自己換下來的褲子，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拉翔在上麵，雖然鬆了一口氣，但那氣味實在熏人，鄭方掛念著黃校長還在等著自己，就將換下來的衣服用水泡上，自己重新離開宿舍，向教學樓走去，此時已將近子夜時分了。
來到教學樓，鄭方順著樓梯往上去，在六樓到七樓的樓梯口，見鐵門已經打開，鄭方輕聲喚了兩聲黃校長，沒有等到應答，便抬起腳走了上去。
拐上樓梯，是一扇正對著樓梯的隻容一人通過的小門，似乎七樓將牆壁直接修到了樓梯邊，把整個七樓徹底封閉了。鄭方看看小門，裏麵亮著昏黃的燈光，除了森冷的水泥牆麵，也看不出有些什麽東西，鄭方衝門裏又叫了兩聲黃校長，過了會兒，黃校長的聲音隱隱傳了出來。
“我在裏麵，你直接進來。”
跨進小門，迎麵是一堵牆壁，有窄窄的僅容一人的道路向兩側延伸出去，道路兩側的牆壁上方，隔一段便有一隻白熾燈泡亮著昏暗的燈光，勉強照得見路。頭頂上，密密架設著數根管道，一股陳年的橡膠味兒彌漫在狹道裏。
鄭方也不知往左還是往右走，有心再叫黃校長，又怕那老家夥不耐煩，隻好閉上眼睛，右手手指胡亂一左一右點著，心裏默念：“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放屁就是他。”睜開眼來，發現手指正指著右手道路，便沿路走了下去。
這條道很長，走到頭裏又往左拐，再走上一小截，鄭方又看見了一扇小門。跨進門去，迎麵還是牆壁，兩側是與剛才一樣的狹道。鄭方有點琢磨出來了，這個建築應該是一個回字型的結構，層層遞進，鄭方也懶得再去胡猜，選了右手狹道走下去，不多遠，又左拐，走一截，再次出現一個小門，這時，鄭方發現小門裏麵的牆壁變了，黑黝黝的鋼鐵質地鄭方一眼便可辨認出來。他上前摸了摸那牆壁，觸手冰涼，果然猜得不錯。
不再猶疑，鄭方和前麵一樣，順著右手過去，終於在左拐後再次看見一個小門，這回門裏不再是白熾燈昏黃的燈光，而是日光燈耀眼的白色光芒。
跨進門，就見裏麵是一間和搏擊教室差不多大的房間，房間正中趴著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黃校長就站在蜘蛛的嘴巴那兒，背對著自己，彎著腰，仿佛正在研究蜘蛛的牙齒。鄭方愣了愣，適應了一下房間裏驟然明亮的燈光，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鋼鐵打造的不規則的橢圓形物體，前小後大，上下左右許多隻黑色的管子從牆壁裏伸出，與這物體相連，陡然看上去，活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蜘蛛。
“我已經把泵關了，現在這裏麵的靈力應該是最低水平。”黃校長聽見鄭方進來，扭頭看著他道。
哪裏是不高的樣子，很高了好不好？鄭方暗自嘀咕。房間裏空氣異常清新，雖然黃校長說這裏麵靈力水平不高，但鄭方感覺並不比下麵的修煉室才開時差了多少。
“要清理那些精神力殘留，隻能從這個洞裏爬進去，一會我在前麵，你跟緊我。”黃校長指了指自己剛剛彎腰察看的地方，那是開在橢圓形物體上的一個不大的圓洞，他說著話，神情嚴肅。
點了點頭，鄭方走到黃校長身邊，老實說，那個酷似蜘蛛嘴的洞口實在很小，好在自己和黃校長身量都不寬大，若是換了葛校長，能不能爬進去，還真得打個問號。
“進去時，我會用精神力將你封鎖，讓你一次隻接觸一個精神力殘留，但裏麵的精神力殘留實在太多，我在放開精神力封鎖時，有可能漏過不止一個，你一定要小心，一旦感到頭暈惡心，大腦膨脹不適時，要立刻通知我，我會馬上將你帶出去。”黃校長細細叮囑著。
直到見了鄭方連連點頭，神情鄭重，確定是將自己的叮囑聽在了心裏，黃校長這才轉身向洞裏爬去，鄭方吃驚地發現，黃校長轉身之後，身體竟肉眼可見地縮小了下去，眨眼工夫就變作一個僅到鄭方肩頭的縮小版的黃校長，黃校長變小之後，身形靈活許多，輕輕一蹦，雙手便攀著圓洞兩側，將雙腿伸進了圓洞裏麵。
看著這一幕，鄭方心中充滿好奇，但黃校長動作太快，他不敢耽擱，學著黃校長的樣子，雙腿在前，跟在他後麵，鑽進了蜘蛛嘴裏。
圓洞並不長，鄭方這邊鑽進去，黃校長那邊已出了圓洞，過去後，他也沒恢複身高，站在裏麵的圓洞口等著鄭方。
出了圓洞，鄭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狹窄的僅容一人側身站立的過道裏，迎麵是厚厚的鋼板，兩邊的鋼壁上端都裝有日光燈，把小小的窄道照得亮堂堂的。黃校長見他過來，讓他往一邊走開幾步，自己來到圓洞口，鄭方看著他推動了鐵壁上的一個推杆，隻聽得一陣沉重的機械聲響起，他們過來得圓洞便被封得嚴嚴實實。
衝鄭方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黃校長接著轉身順著窄道向右手邊走去，鄭方看著縮小版的黃校長一板一眼的動作，感覺實在有趣，忍不住便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沒料到手離著那塊地中海尚有一個巴掌的距離，便再也按不下去了。
“小子，別搗亂，小心我出去揍你。”黃校長在前麵嗡聲嗡氣地說著，鄭方吐了吐舌頭，收回了手。
走了約莫四五步，黃校長在一塊鐵壁前停住，伸手按住鐵壁上的一個按鈕，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傳來，一扇鐵門突兀地從鐵壁上打開，刹那間，鄭方隻感覺一陣濃鬱的靈力撲麵而來，他一眼就看見有一縷青綠色的靈力薄霧從開啟的鐵門處溢了出來，還沒等他驚喜，就聽見黃校長一聲斷喝。
“小心！”。
隨著黃校長的喝聲，鄭方精神一震，就見鐵門裏飄出了許多五彩斑爛的碎片，他乍見之下，還以為是陽光照射下的碎玻璃片，接著便發現不對，這些五彩斑斕的碎片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在空中飄舞著，他們或聚或散，隨著燈光照射的角度和高低位置的變化，不停地變幻著色彩，紛紛揚揚，一時間，鐵門前就像是下起了一場瑰麗晶瑩的雪花，如夢似幻。
退後一步，黃校長站到鄭方身前。
“這些東西太多，已經溢出來了，我們就在這裏開始清理吧。”他低聲說道。
“真美啊！”鄭方看著那些如鮮豔的蝴蝶般在空中飛舞的碎片，目眩神迷，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小心點，我要打開精神封鎖了。”黃校長沉聲提醒著，話音未畢，就見一片飄在空中的碎片陡然加速，衝著鄭方劈麵而來，鄭方還沒有任何反應，便眼前一暗。黃校長看著鄭方眼神瞬間失去神采，呆立在原地，知道精神力殘留已經進入了鄭方身體，當下重新恢複精神力封鎖，神情嚴峻地看著鄭方。
那些飄飄揚揚的精神力碎片從鐵門裏不停地湧出，沒多久就密密層層地把黃校長和鄭方圍了起來，如同結出了一隻巨大的彩繭。
眼前一黑一亮，鄭方轉睛四顧，卻見一匹馬正在奔跑著，可，這又是什麽怪馬？在鄭方眼裏，它就像是畫家隻用線條勾勒出了一個馬的輪廓，其他地方都是一些大塊大塊混雜在一起的色斑，若不是勾勒馬的輪廓的那條黑線，鄭方連這匹馬也認不出來，可這馬確確實實在跑動，那條勾勒出馬的形象的黑線，不停變動者，尾巴甩動，鬃毛飛揚，鄭方甚至聽見它打了個響鼻，就像動畫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