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幹他一票大的!”
錢有道仰天長歎,悲壯的說,猶如一個前去行刺的刺客臨行前的宣言,
“二長老,都說這裏有他奶奶的鎮龍石。勞資就沒有見過他長什麽樣!這一回,你老人家就讓我看看鎮龍石長什麽樣!因為他被打一頓板子,我也認了!”
接著弱弱的嘀咕著:“不認也不行啊,有你們這樣的盟友在,那可是真是人在家中坐板子送過來。”
葉秋倒吸一口涼氣,不是怕,而是東海域的靈力與他處不同,前麵的小村子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自己倒是可以力拚一次,輸贏隻為爭取一下機會。
瞟一眼龍瑞。
這丫頭不行啊,伸手差,功力弱。若是雙方力戰之時哪有分神照看她的道理?唉,真的不該帶她出來。
——
龍瑞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時就是他們的累贅。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來話。
“二長老,我有一個辦法,既可以護住龍瑞,又可以肆無忌憚的打一架。”
錢有道看出來葉秋的顧忌,也想到了龍瑞的尷尬,這才打了一個響指,笑嘻嘻的說,“就是那個板子數掙得有點多。得想個辦法賴掉這個功勞。”
還能這麽幹?
葉秋,龍瑞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直點頭,生怕錢有道反悔似的。
“其實吧,幹我們這行的人,從來不奢望功勞。因為,大功勞之下必有大過錯。就比如,我們接下來這一戰,對東海域來說,我們止住了冰災的繼續;對於皇城來說,我們贏得了天時。可是,靈力與靈力的碰撞之下,誰也不敢保證沒有無辜生靈殞命。我的意思很簡單:做就做了,對誰都不能說。做的時候咱們是對的。讓一些別有用心的家夥知道了,添枝加葉,搜羅證據之後,咱可就是錯的了。”
葉秋恍然大悟,自己以前掙那麽多功勞,最後還要勞煩小掌門一起挨板子。不是阿紫皮癢了欠收拾,而是被逼無奈啊!
龍瑞頗感委屈,卻也牢記掌院大人的吩咐:多看,多聽,不要多嘴。
“他們對付我們不是為了穩固誰的江山社稷,乾坤天下,黎民百姓。純粹是羨慕咱們運氣好——恰巧碰到了這麽個立功的機會。完全不會在意,如今的咱們麵對的是怎麽樣困境!這就是有些人說的那句話:言官兩行小字,將軍千年冤屈。不想被冤屈,就選擇沒做個無名英雄。”
“二位都是閑雲山的,沒有經曆過這種迫害。誰讓你們的掌門扛得住呢!嘿嘿嘿,現在這個時節沒有人替我們抗下傷害了,大家就要學會自保了。千萬不要指望大護法,二護法,掌門他們來保咱們。到那時,他們就是那自身難保的泥菩薩。拿什麽來保護我們?”
葉秋聽了他這麽多廢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玉手一伸,一絲風力劃過。
麵前的冰麵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集起許多靈力,靈力夾雜著冰屑,冰屑滲透著靈力,在寒風中微微晃動著,偶爾有靈力波動擦起的亮光,慢慢的在黑夜裏綻放。
“這是歪打正著?!”
錢有道對葉秋弄出來的這個景象驚歎道,眼睛裏是那看起來有點虛假的敬佩之情,“二長老,我不打擾你了。請繼續。”
龍瑞很有眼力見的閃到一旁,雙眼咕嚕嚕轉動著眼珠,盯著葉秋看她如何發力,如何借力,如何在仙力化風的瞬間防止靈力溜出來。
就這麽有樣學樣的在夜幕裏看是玩耍的方式,引誘著散亂的靈力慢慢的聚集向地麵的某一個地方。穿透冰麵滲入地下,散在地脈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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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鎮的一個小客棧裏,依舊住著晨言。
賈教主正在捧著一碗紅色的液體送到他的麵前。紅色的液體,還在冒著熱氣,晨言的臉上陰鷙立現。
麵對如今艱難的形勢忍下了擊殺賈教主的念頭。伸手接過來紅色的液體,以袍袖遮掩住賈教主的視線,先是輕啄一口,眼神一亮,繼而,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一碗紅色的液體,眨眼的工夫被他喝個精光。放下碗,看了一眼家教。顯然是意猶未盡。而又懶開尊口。
賈教主急忙獻殷勤,會聲會色的講述這個紅色的液體得來如何不易。
其實,就是一碗熬了一夜的黍米湯。然後加了一些賑災贈送的粉末,到底是什麽東西他根本說不出來。就是為了來這裏哄得真龍大人一高興,賞一些銀子,啥的可以多買些糧食,一便度過這個難熬的冬天。
晨言沒有讓賈教主失望,丟給他一粒金子。
賈教主膽大心細,千恩萬謝的離開前把那個盛湯的碗一起帶走。萬一哪個家夥一多嘴,家裏那幾百口子可就玩完了。
賈教主剛剛平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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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言的眉頭就皺起了眉頭。空氣裏的靈力在以一種極其柔和的方式潛行而動。靈力波動方式太過溫和,若不是自己對這裏的一切很是熟悉,根本不會發現這是有人在蓄意引著靈力向某一個地方聚集!!
誰會有這樣的機會?
誰會有這樣的本領?
有這樣能的人,葉秋也許可以。可是那是個脾氣火爆的女人!你讓她衝鋒陷陣,大殺四方還可。做這種普救蒼生,惠及萬民的事她還真缺乏那把耐心的刷子!
胡姬,那隻老狐狸!
她的仙力與冰雪之力格格不入,更是沒有可能了。
歐小荷,該不會是他的那個小朋友吧。
密修的掌門,李牧童的嫡傳弟子。那個人的師弟。除了他,還有誰趕在這個千絲萬縷的靈力纏繞,萬縷千絲陰氣肆虐的地方動用靈力!
永生教不殺你不是怕你密修!
而是怕那個人!
如今她不在了,你還能趕在真龍大人麵前賣弄你的雕蟲薄技!
小子,叫啥來著。不用了,鎮龍石殺人太多了,早已經不在乎你是誰了。與我而言,多殺一個,少殺一人在他們為本王定罪的時候意義早就不大了。
晨言抬起那隻因被陽光灼傷,而至今留有不明顯疤痕的手,看了良久。
勾勾手指頭,一枝帶著冰淩樹枝飄了進來。
晨言的臉上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彈指打出意思黑氣,黑氣注入樹枝以裏,裹著冰淩的樹枝顫顫巍巍,東扭西晃,忽上忽下的飄進天空裏。
樹枝帶著晨言那絲黑色的靈力,在天空裏不停地變換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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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正在龍騰飛懷裏睡覺的聰兒,倏爾支棱著觸角,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現出興奮之色,順著龍騰飛的衣領子爬到他的臉頰上,蹭過來,蹭過去,還不停的吐著泡泡。弄得龍騰飛臉上,案幾上,泡泡飛舞,視線模糊。
龍騰飛一怒之下把他抓到手裏,冷冷的看著他,儼然一個長者訓誡後生的架勢:“聰兒,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還嫌棄這活不夠大?又要出去?讓你幹的事兒你幹不成,不讓你闖的禍你倒是一個接一個的給我往家裏劃拉······”
龍飛躍挑簾進來,一眼看著聰兒被龍騰飛揪著訓斥,一下子不願意了,不由分說的一個箭步上來,一手一把拍開龍騰飛的手,一手小心翼翼的把聰兒托到掌心裏,滿眼的疼惜,更是很不友好的反駁:
“龍騰飛,你這是欺負聰兒不會說話啊!犯了什麽錯了這麽拎著訓詞?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才是龍家堡的堡主!你有什麽資格教訓聰兒。”
接著手掌開,傲然而立於龍騰飛案前,衝著聰兒一點頭,大言不慚的說:
“想幹啥幹啥。堡主我罩著你!就是把天通個窟窿也有歐晨星頂著呢!怕個啥?想揍誰盡管出手!堡主我給你撐腰!看哪個敢說半個不字。就是和我這當家堡主過不去!”
龍飛躍最後這句話明顯是說給龍騰飛聽的。
聰兒在他話沒有說完就飛走了,
龍騰飛看著繼任家主之位後,氣勢大變的龍飛躍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說漏太多。隻是希望這位大哥在知道了聰兒幹啥去了之後,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算了吧。
別嚇唬他了,就他這膽子知道了不嚇暈,也給嚇尿了。還是留給我和小荷處理吧。他就當他的龍家堡的堡主好了。
龍飛躍見龍騰飛什麽也沒有說,這又給他抓到理了。接著來了一頓長篇大論。
龍騰飛則是默默不語,隻是那樣有條不紊的處理著自己的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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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吳家客棧的聰兒,神情大變。
一道白光穿入雲霄,兩隻觸角直挺挺的站在腦袋上。一圈圈的靈力向外擴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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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爪溝的歐晨星正在吃完飯,倏爾捕捉到聰兒的靈力的氣息。一口菜卡在喉嚨裏,噎的他直翻眼。好不容易把這口才咽下去,端起碗喝一口湯。又有兩股靈力熟悉的氣息瞟了過來。
歐晨星強壓著心頭的震驚,麵上依舊平靜的吃著自己的飯菜。心早已是思緒飛轉,如萬馬奔騰:
師父啊,瑞兒,你們倆不是去找李青羽了嗎!有啥打架的,闖禍的,犯條律的事,在他麵前幹幹就行了唄!
回到我這裏,你們能不能消停會兒?
一個聰兒放個天雷陣我到現在都沒有擺弄明白呢!你們倆一起出來添個什麽亂!
李青羽那裏是內戰場!想打架找他去!
還有你個小龍崽子,我不就是把你多留在常家寨些日子嗎?
至於這麽沒玩沒了的報複我啊?
我······吃完了早點睡!
喜歡折騰就折騰去吧。爺,我是沒有陪著你們玩的心思。
歐晨星草草吃完飯,放著一堆的密函,公文不看,早早地洗洗睡覺去了。
原本還準備著挑燈陪著他的林卓,今天迎來了第一個早睡的夜晚。即使滿心的疑問,也沒有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