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龍瑞的夢魘（2）
抬手拭去她眼中的淚水，歐晨星低頭在她額前留下一吻，滿眼的疼惜。
疲倦的龍瑞漸漸地合上眼瞼，均勻的呼吸很快傳了出來。
歐晨星看著睡著了的龍瑞，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後背傳來冷颼颼的感覺，這才知道自己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手裏傳來一陣冰冷的氣息，這氣息來自於龍瑞的指尖。
卻是隻有一隻手有這種氣息，那隻帶著天罡石手竄的手炙熱異常，隱隱含著殺氣，這殺氣清冽，幹淨，更是純粹。
歐晨星倏爾一笑，啪的一下子，把龍瑞的雙手用一條錦帕，緊緊地算拴在一起，繼而訕訕一笑，小聲叮囑：“瑞兒，不怕。阿紫是個小霸王，皮糙肉厚的，抓住她往死裏打！記得嗎？在閑雲山她差點殺了我！決不能饒了她。替我報仇啊！我好冤枉啊！”
原本在外間屋打地鋪的紫草姐姐，聽到歐晨星嘀嘀咕咕沒安好心眼子的禱告，就好奇的走了進來。
看著龍瑞睡覺被縛雙手，就知道這小子將那些話放心上了。效仿歐晨星蹲在一旁，大聲說：“我跟著她那麽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她竟然敢差蘭掌櫃打我板子！記住了，見到她，多揍幾拳算我的！”
歐晨星翻眼看看紫草姐姐，紫草扭過臉去不搭理他。屋外天雷滾滾，閃電如織。
床上的龍瑞，腦門上開始出現密集的汗水。
“咱倆堵在這裏她也不能靈體出竅啊！”
紫草姐姐看著龍瑞痛苦不安神情，歎口氣說，“你是君王，我是雲侍衛。咱們倆身上的殺氣都重，她手上又帶著天罡石手串。那個······嗯···怎麽了結千年仇情恩怨？”
“那我離遠一點兒。”
歐晨星搬著小凳子挪了兩尺遠，而後拿出雲罡扇若無其事的扇著。
“嗯，我也挪遠點。”
紫草姐姐靠著窗子坐在了窗台上。
龍瑞的臉上汗水不在那麽密集。神情不再那麽痛苦。
·
“你是誰？”
眼前是無盡的黑暗，在黑暗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自己。但是卻聽不清楚說了什麽，龍瑞很是不滿的詢問著，慢慢的轉過身來，身後是一麵鏡子。
鏡子裏的自己在笑，伸手掐著自己的鏡子裏的臉，自己的連也感覺到了疼痛。
“我是你啊？我被困在鏡子裏好久了。就等著你來救我出去呢！”
鏡子裏的龍瑞眼含幽怨的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
“閉嘴。”
龍瑞不耐煩了，怎麽感覺自己的手被誰捆住了一樣，想要抬起手來，這手腳根本不聽自己使喚，索性就做一回動口的君子，“我從來沒有進去過，所以不用出來。好好待著吧！”
“我就是你！自己不救自己，誰來救自己？”
鏡子裏的龍瑞歇斯底裏吼叫著，伸手去掐自己的脖子，龍瑞嘿嘿一笑，在鏡子外麵艱難的舉起被綁著的雙手，笑嗬嗬的說：
“大妖怪，我是人，沒有上一輩子。
上一輩子身死道消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是人，也沒有下一輩子。因為，這一輩子我會好好活著！
人隻有一輩子，生而為人我驕傲，我自豪，我還要穿衣吃飯，掙錢養家。
沒事的時候，打個小架解解悶。天晴了，記得曬天陽，人啊，不曬太陽會發黴的！”
“滾！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鏡子裏的龍瑞驚恐的叫著，隻是一瞬，又以一副乖巧的麵孔看著龍瑞，滿臉堆笑，誠意滿滿的說：“我想要出去？我真的是你，你怎麽把自己忘了呢？我要出去。”
“我都沒有進去，出來幹嘛！好好待著！”
龍瑞也來氣了，外麵下著那麽大的雨，小龍崽子閑的無聊放天雷玩，出去？沒事找雷劈啊！
“我要出去！”
鏡子裏的龍瑞大叫著！
龍瑞火了，大喊一聲：“你出去遭雷劈啊！”
鏡子倏爾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
黑暗慢慢龜裂，眼前出現一片空白，無田無地，無山無水，隻是空白。很像是闖進秘境的景象，又不一樣。秘境裏，那是一團祥和之氣。溫暖舒適，愜意，還隱隱有陣陣花香。
這裏沒有，卻有一股詭異的陰深恐怖的感覺。
前世的記憶？
不對。
前世在身死道消那刻就恩怨兩清了。我不想著報仇雪恨。因為，小荷對我很好。喔，這是妒忌我——我過得比她好！
哼，一縷怨氣而已。還是一縷被七弦操控的怨氣。二長老的徒弟，怎麽能輸給你呢？
真要是輸了的話，沈青瑤不打我板子，我師父也拿著鞭子攆的我無處可逃！
·
龍瑞低頭看看自己被捆著的雙手，歎口氣，默默的在原地打轉轉。
不一會兒，踏著白光緩緩走來一個女子。
龍瑞嚇得一哆嗦——小蓮姑娘，不是死了麽？
喔，我這是被人家搜魂了。
不怕，鎮靜。
什麽也不能答應她們！隻要我不答應，她們隻能是她們！
“你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小蓮姑娘滿含希冀的說，“你來了，我就可以走了。”
“我沒來過。你也不用走。這是你的幻夢。”
龍瑞一本正經的說。
小蓮姑娘開始哭訴她的不幸。聲淚俱下，見者傷心，聞著生憐。
可是龍瑞卻是無動於衷，什麽也不表示，等她哭完了，才慢慢悠悠的說一句：“那是你的事，我不管閑事的。”
小蓮姑娘傷心的哭著離開了。白色慢慢消退，一抹鮮紅，緩緩流淌。淙淙，滴滴，噠噠，斷斷續續，漸漸地，一個身著輕紗的女子，滿身靈氣，眉眼彎彎，雙手被金絲緊緊地纏在一個高大的十字架上，心口的位置不停地流著血。
女子眉目如畫，肌膚如雪，雙眼熱烈的望著龍瑞，慘白的唇輕啟，音聲如黃鶯般悅耳：“就差你·····你一個了，你來了，就功德圓滿了。你忍心看著這麽多姐妹在這裏日夜被折磨嗎？你的心不疼麽？你能救她們，隻要你肯獻出一點血，就可以解救我們了！你為什麽那麽狠心呢！”
“唉，我說你罪虐深重，惡貫滿盈！咋好意思張嘴來！”
龍瑞看著自己被捆綁的雙手，隻好繼續做君子了，“她們的今天都是你害的！你若是把七弦給殺了，她們不是早就解脫了嗎？還有你啊，叫什麽仙兒對吧？我呸啊！你要點臉行嗎？男人都死光了嗎？你怎麽那麽賤呢！被人家用那麽殘忍的手段殺死，竟然不去報仇！誰給你起得名？仙兒，這回成仙了吧？我告訴你個秘密：七弦，擁有很多女人！現在都是女鬼啦。他不愛你，他愛的是他的鞭子。你，隻是他喂養鞭子的一滴——一滴肥料而已！懂了麽！你在他眼裏就是喂養鞭子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