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饒了我吧
身在藥宮的龍瑞被眼前一幕嚇傻了。冰雪覆蓋下的藥宮，
歐晨星抱著甘草緩緩走來，身後跟著木訥的李子衿。
藥宮裏已有弟子詢問原由。李子衿上前解釋說是為藥園布水失誤。
那弟子看到回答問題的是李子衿，還搖搖頭說：“掌門，你哪次布水是不失誤？”順便詢問一下甘草的傷勢。
“防風，師姐傷勢太重。我帶她回淩虛宮養傷。行嗎？”李子衿是怕謊言拆穿餘聖手找大長老告狀，就來個先發製人。
剛剛詢問的弟子看了一眼李子衿，神情自若的當即給李子衿來個迎頭痛擊，不緊不慢說：“掌門，下次撒謊的時候記得：你不會法術。”
歐晨星蹙眉。
龍瑞噘著嘴，憤憤不平的看著防風，剛要說話。就被突然竄到身邊的李子衿拉住了。
遠處一位紫衣女子挎著一個竹子花籃翩翩走來，女子皮膚黝黑，一臉雀斑，右臉頰有一枚黑痣。除卻這些，整體五官還算清秀。
看到女子的李子衿眼睛放光，好似見到救星一般，跳著腳，揮舞著雙手，大喊：“白芷姐姐，不好了。防風哥哥和甘草姐姐打架了。”
歐晨星又一次見識了李子衿睜著眼說瞎話的本領。眉頭緊皺，臉色一沉。
倒是被誣陷的防風一臉鎮靜的安慰著甘草：“別擔心，她就這樣了。改不了。”抬眸衝歐晨星說，“抱這麽久累了吧？給我吧。”
歐晨星有些尷尬，防風接過甘草。甘草很自然的靠在他胸前。微眯著眼睛，一臉的溫柔，半點平日裏的冰冷都沒有。
龍瑞偷眼瞧瞧歐晨星，默默的往他身邊靠靠。
白芷看了眼龍瑞，又瞥眼李子衿，最後把目光落在甘草身上，眸光婉轉，嘴角抽搐一下，咳嗽一聲：“藥宮被毀成這樣子，甘草罪無可恕。即日起，趕去外門修煉。”
說著話停頓一下，看著防風，微微一笑，防風抱著甘草衝白芷躬身一禮，平靜的說：“我陪她。”
說著抱著甘草緩緩往藥宮外走去，決絕的頭也不回。
龍瑞咬唇，眼淚在眼睛裏打轉轉，歐晨星把她攔在懷裏小聲說：“別多事，否則他們被罰的更重。”
龍瑞趴在歐晨星懷裏咬著唇，眼淚唆嗦潸然而下。
歐晨星把她的頭埋進肩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什麽也沒說。
“芍藥，燈籠。”白芷一聲輕喚，兩個藍衣弟子走出來，一個是婷婷玉立的妖嬈女子，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若說特點，男子的耳垂特大，“從今日起，你們兩個人負責打理藥園。看著他們好好做事，不許偷懶。”
白芷說完，瞥一眼歐晨星，淡淡的說：“藥園裏的雜草清除了？他們打架與你何幹？還不幹活去。”
“是。謹遵師姐教誨。”歐晨星攬著龍瑞快步向藥園走去。
“掌門，既是來做事的。白芷就公事公辦了。”白芷嬌笑一聲，回眸衝男子說，“燈籠，把新晾曬好的草藥給掌門送來。切不完，我會親自找執法長老。”
燈籠答應一聲，退下去了。
李子衿咬咬唇，翻翻眼，冷哼一聲，對著白芷說：“姐姐，別太過分了。小心風水輪流轉。”
白芷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所以，今天你就隻能聽我的。”
“哼，臉皮掉了知道麽？”李子衿看著白芷的臉煞有介事的說。
白芷慌張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臉，旁邊的弟子低頭憋笑。
“芍藥，把新進來的鹿茸也拿給她。”白芷發覺自己被耍了，毫不客氣的給李子衿加了量，“站著幹什麽？幹活去!”
弟子們匆匆散開。
白芷挎著花籃優哉遊哉的走了。
芍藥給李子衿行個禮就退下了。
·
晚上交完差事回到秋月宮，歐晨星累的一下子坐在殿前就不願意再動了。龍瑞累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葉秋無奈又心疼，隻好把他們一個一個連人帶衣服一起丟進藥桶裏。
隔壁的藥桶裏泡著的是甘草，小掌門李子衿正在為她捏肩擦背。很是殷勤。
藥浴外的防風，默默的守在門口。
直到龍騰飛龍曉曉背著行李前來報道，他才把他們安置在秋月宮的輔殿內。
·
今夜夜色濃鬱，天空之中唯有一輪皓月寂靜的懸掛在空中，讓夜色更為澄澈。
葉秋望著熟睡的龍瑞，在她額頭輕輕地留下一吻，默默的退出房門。
躍上房頂，看著孤獨坐在房頂的李子衿，葉秋笑顏如花的湊過來：“謝謝你。若讓是餘聖手知道真相，龍瑞的修為就沒了。這麽大個人情要我以身相許嗎？”
“啊？”李子衿嚇得一哆嗦，雙手抱胸，驚恐的看著葉秋，確定是葉秋本人，長籲一口氣，“你想嚇死我嗎？以身相許？二長老，你饒了我吧。藥宮被白芷接管了，以後我就不去了。”
葉秋仰麵躺在房頂，望著天空的孤月，靜靜地聽著李子衿的嘮叨。
“白芷跟四長老洛秋水是同鄉，又是四長老把她托付給餘聖手的。若不是四長老不喜歡餘聖手，我都懷疑白芷是不是他倆生的。說話隨了四長老，做人隨了餘聖手。以後還有我的活路嗎？”
李子衿停一下，伸展一下胳膊，“今天我把一年的藥材都給藥宮切完了吧？什麽東西？哼。不行。我得去找幺叔講講。”
李子衿說著話呢，嗖一下子不見人影了。
葉秋望著李子衿離去的背影喃喃說道：“你也不差啊！麵上豬一樣，心思卻玲瓏。若非看著你長大，連我都信了你是個容易操控的。唉，瑞兒若有你半分玲瓏心思。我也不愁了。”
葉秋輕歎一聲，繼續望著天上的那輪孤月。
·
數日後。
廚房裏。
龍瑞心不在焉的切著菜，樂廚子默默的站在她身後看著。歐晨星咳嗽一聲，龍瑞沒有動靜。歐晨星又咳嗽一聲。
樂廚子抬眼看一眼歐晨星，眼神威脅的成分頗多。
歐晨星眨巴眨巴眼睛，不吭聲了。
廚房外傳出來一陣奔跑聲，李子衿歡快的跑進來，解下披風。抖抖上麵的雪，把披風掛在衣架上。推開樂廚子，一拍龍瑞的肩，順手把腰裏的錢袋子拽下來，擱在龍瑞眼前晃晃。
“起開。”龍瑞一把推開她，推的李子衿一個趔趄，樂廚子趕緊扶著她。
把她拉到旁邊小聲說：“吃錯藥了。逮誰訓誰。”
樂廚子的嗓門是超大聲的那種，他的小聲都趕上別人的平常說話了。李子衿麻溜的轉到樂廚子身後躲著，雙手抱著錢袋子神情緊張的不說話。
歐晨星急忙的把切好的菜往木盆裏裝，盡可能的不去招惹龍瑞。
龍瑞倏爾轉身，瞪著眼睛看著樂廚子，一字一句的說：“你當我是聾子嗎？這麽大聲都聽不見？”
歐晨星微抬眸看著此時龍瑞的眼睛裏蓄滿淚水，就等著時機合適流下來呢！
這時樂廚子難得一見的拱手一禮，賠著笑臉說：“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說那個餘聖手呢！近來煉藥出點意外，吃錯了藥，逮誰訓誰。”
龍瑞眨巴一下眼睛。淚珠滾滾落下來卻不自知。兩眼模糊的盯著他們。
歐晨星站起來，一本正經的說：“嗯，是真的。我親眼見到。”
樂廚子微不可查的籲口氣。轉身回火灶間去了。把躲在他身後的李子衿給晾在那裏不管了。
李子衿咬牙切齒又瞪眼，樂廚子在火灶間兩手一攤，聳聳肩。伸手把火灶間的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