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之後就靠食補便可了
“嗯。”陸寧雪淡淡地應了一聲,瞥見榻上放置的盒子,她指了一下,清荷會意地拿起,遞到陸寧雪麵前:“小姐,盒子。”
接過盒子,陸寧雪細細地查看了一遍,待思緒定下後,她笑了笑,道:“去祁府。”
“是。”
馬車離開陸家,往祁府而去。
祁老正在院中翻看草藥,門守給陸寧雪等人開了門,將之帶到院中後便離開了。
“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祁府了?”祁老拍拍手,吩咐小廝將右邊的草藥翻看一遍,領著陸寧雪進了大堂坐下。
“祁老,我此次是來尋”
“你要尋誰?”
一個男聲突然穿插而來,陸寧雪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就見傅贏一臉平靜,對看到她絲毫不意外似的。
“傅公子”她手指微蜷,在一番猶豫後,陸寧雪走到傅贏身前,誠懇的對男人說:“傅公子,上次的事我很抱歉,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接受這句道歉,我們能”
和好麽?
僅剩的三個字,陸寧雪怎麽也出不了口,隻一直看著傅贏,眼底帶著一絲微不可察地期待。
傅贏對陸寧雪的態度依舊平靜的沒有變化,可卻在觸及陸寧雪的眼眸時,忽地一滯,神情恍惚了一霎,待回過神來,已經點了頭。
“謝”一個字剛出口,又忽地頓住,陸寧雪嘴角輕輕揚起,在傅贏的注視中,手伸向了清荷。後者會意,迅速地遞上盒子,那是放著人參的盒子。
陸寧雪一直看著傅贏,因此很清楚地看到,傅贏目光在觸及盒子時稍稍變化了一下,雖恢複的很快,但卻被她捕捉到了。
“祁老,您看看這人參如何,若是可以,還請盡快幫我爹爹調養身體。”現今陸川隻要下地,便一直都要人攙扶,陸寧雪看在眼裏就很急,此時言語中自然也就帶上了急促。
“給我瞧瞧。”祁老接過了盒子,打開後細細地查看一番,對陸寧雪點頭道,“這個就可以,待我去準備幾樣藥材,你帶回去加入食物中,再陪著參湯,隻需半月就能見到成效,之後就靠食補便可了。”
陸寧雪欣喜,輕輕一福:“多謝祁老了。”
祁老擺手,並未多言,隻喚了藥童離開。他一走,陸寧雪立刻衝著清荷使了眼色,她立刻會意,扯了清竹離去。
又走二人,主屋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陸寧雪這才直直地看向傅贏:“多謝傅公子了。”
傅贏嗯了一聲,神情淡淡地看不出什麽變化,但陸寧雪就是覺得這人心情好了不少,不為別的,單單就是那一個字就足以證明了。
二人一個說,一個聽的,時間輾轉而過,很快祁老就回來了,與藥童一樣,手裏拿了許多油紙包。
陸寧雪忙住了聲,迎過去將祁老手裏的油紙包接過,等藥童手裏的油紙包也放下了以後,她才開口道:“這些都是我爹爹的?”
得了祁老點頭答複後,陸寧雪麵容微變,這麽多藥啊,得吃到何時?想著,她也將這話說了出來。
“一天三包,一個月的量罷了,你切記,那參湯必須提前半個時辰喝,萬不可與這些混喝。”祁老鄭重的強調著。
陸寧雪輕輕頷首,喚進了清荷清竹,讓她二人將藥全都拿走,這才回頭對祁老道謝,眼看著時間不早,她便起身打算告辭。
傅贏輕哼一聲,忽地開口道:“祁老,把藥給她。”
嗯?陸寧雪不解地看向他,怎麽還有藥要拿走的麽。
“公子,那藥還不是時候給。”
傅贏臉色一冷,在祁老肅然地麵孔中,淡淡地道:“我已經給她用過幾次了。”
祁老大驚,倏然跳起道:“你坐下,我給你把脈。”
陸寧雪雖不懂何意,但聽了祁老的話,還是聽話地坐下,任由祁老給她把脈。然心中還是被影響到,等待的時間裏,心裏一直是提著的,到底怎麽回事啊?
過了片刻,祁老大大地鬆了口氣,帶了幾分抱怨地說:“公子啊,你可知那藥用的不好,會害了陸小姐嘛。”
此言一出,陸寧雪和傅贏全看了過去,後者更是驚愕,矢口否認道:“那隻是緩解疼痛的藥而已,怎會害了她。”
陸寧雪也跟著點頭:“是啊,那隻是緩解疼痛的藥,怎麽會害了我?再說了,傅公子也是好意,水中月毒發,實在是太疼了。”
回想起毒發時那陣陣疼痛,陸寧雪便是此時都是心有餘悸的。太疼了,單是今天上午,她都懷疑沒有傅贏的幫助,她連一半都撐不下去。
前世她受過水中月的罪,但那時並不長久,縱使覺得難忍,但得了解藥的速度太快,陸寧雪才敢在知道結果的前提下應了此事的。
心頭想法萬千,很快又被壓下,陸寧雪咬著嘴唇,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唉,公子可知,那些藥是因著你的中毒時間配的,用藥之多,可不是陸小姐如今能受得住的”
隨著祁老的話一句句往下說,傅贏臉色也變得陰沉不定,他萬沒想到原因在此。便是陸寧雪,此時也帶了幾分後怕,隻要是藥,哪怕錯了一味,那也是要命的結果,而傅贏與她的差距,更是極為明顯。
“祁老,我現在可有問題?是否受到了影響?”
陸寧雪一連幾個詢問,祁老都未回答,傅贏看的眉頭緊皺,不悅地說道:“便是有了影響又如何,藥已然吃了,也催不出來,祁老還是先想想以後要如何做,盡量將影響降到最低。”
“待老夫去試試,陸小姐,若是可以的話,今晚務必留宿祁府。”
祁老放下話就離開了,匆匆的背影令陸寧雪完全不知所措,但這份無措也不過片刻,就被她壓在了心底。誠如傅贏所說,藥已經吃了,再緊張也無用。
“傅公子,多謝。”
心頭平複下後,陸寧雪第一句話便是道謝,此舉大出傅贏意料,不由一怔,神色複雜地看向陸寧雪,不悅地說道:“為何向我道謝?”
“傅公子好心助我,為何不道謝。”陸寧雪坦然回望,在與他說過後,便喚進了清荷與清竹,讓她二人先回陸府,同時叮囑道,“爹爹的藥除了你們,不準任何人碰,哪怕是於嬤嬤都不行。”
不怪陸寧雪特意提這於嬤嬤,實在是她為人太過張揚,前世便不是個好人,今生還有之前翠兒的事,陸寧雪生怕她生出歹意,自是從根部細細言說。
清荷仔細地聽著,隨後便拉著清竹離開了祁府,坐上馬車後,清竹還忍不住嘀咕小姐為什麽要留在祁府,被清荷直接壓製了。
“莫要多言。”清荷點了下清竹的眉心,風掀起車簾,她忽地頓住,“那可是霍家的馬車?”
清竹驚了一下,扒著車窗往後看,發現過去的馬車正是霍家的,霎時大驚:“姐姐,怎麽辦?”
好端端的,霍家的馬車怎得到祁府來了?
清荷眸光微凝,按住了清竹:“放心,小姐能應付得了。”
祁府裏,陸寧雪在清荷清竹二人離去後,便打算隨著傅贏將祁府轉上一遍,沒等走幾步,前麵門守突然跑來,說是霍家的小姐來訪,想要見祁老。
陸寧雪一怔,她可真沒預料到會有霍家的人來訪,能讓門守跑來的霍家小姐,除了霍悠然不做他想。
“傅公子”
“慌什麽,讓祁成應付便是。”傅贏淡淡地道,隨後吩咐門守去找祁老,便帶著陸寧雪往後院去了。
見他模樣,陸寧雪隻有無奈,她可不是慌張啊,隻是想問一句她能否去見的。不過看著傅贏的背影,陸寧雪也未多言,隻微笑著跟上。
小半個時辰後,一個藥童跑來找二人:“師傅說,霍家的人走了。”
祁老也知曉他們的舉止,便在霍家的人離開後,差人來喊二人,待到了前院的主屋,祁老將此次來的人名說出,確實如陸寧雪所想,來的人是霍悠然。
“敢問祁老,那霍小姐此行所為何事?”
“還能為了何事?說是家中有人身體不適,想讓我去瞧瞧。”祁老說的漫不經心,仿佛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陸寧雪看在眼中,心中的驚訝自不必說,但想著祁老的本事,她並不覺意外,有本事就足夠了。
霍悠然的事他們也未說多久,簡單的聊過後,這個話題就轉了,到了晚間,陸寧雪在傅贏隔壁睡下,半夜似睡非睡間,仿佛聽到了一些聲響,但很快又不見了。
再天明,陸寧雪剛起身沒多久,就有小婢尋她,說是祁老要見她。
“祁老在何處?”陸寧雪整理了一下衣裳,隨著小婢離開。
“在書房。”
書房?陸寧雪腳步一頓,略顯疑惑地問道:“為何是在書房?祁老便是見客人,也從未將地方放在書房啊。”
話音剛落,忽地一聲“你去哪兒”傳來,陸寧雪回頭,就見傅贏左後方的一條岔道石子路上站著,忙走了過去。
“好早啊。”
“嗯。”傅贏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落於陸寧雪身後,先前的小婢竟直接離去,連招呼都未與他打,不由問了一句:“那小婢是你帶來的?”
“什麽?”陸寧雪回身,驚詫地發現引路的小婢不見了,“人呢?”
二人視線複又對上,都察覺到了不對,將各自疑問說出,才發覺剛剛給陸寧雪帶路的小婢根本不是祁府的。
“剛剛那小婢跑我屋外,說祁老要見我,我還以為是我的情況有了結論呢。”沒成想那小婢竟不是祁府的人,若不是撞見傅贏,陸寧雪都不知她隨著小婢,會遭遇什麽事了。
傅贏眼底閃過一道暗芒,祁府上下的人都是清理過的,竟還會多出一個陌生的小婢,該不會是幾番思索,傅贏開口道:“我會讓祁老去查的,你且放心,”
在陸寧雪未看到的地方,傅贏麵上浮現狠厲,若真是他想的那般,這祁府上下就得重新清理一遍了。
將此事與祁老說過後,陸寧雪便打算回陸家,傅贏讓人備了馬車,送她到了祁府門口:“陸家現今也不太平,萬萬要注意身邊的下人,莫要在小人物身上摔了跟頭。”
“好。”陸寧雪神色微怔,她本不以為意的,但見傅贏說的認真,心下不由記住了,回到陸府後,便與清荷說了此事。
“身邊的下人?”清荷聽的後背直出冷汗,忽地想起翠兒,那丫頭得了小姐的恩惠,卻吃裏扒外地認霍家小姐做主子,難保府上沒有其他“翠兒”,她兩手互相捶了一下,咬牙道:“小姐,清荷這就去查。”
事實上,淩伊閣的下人早在先前翠兒的事情發生後,便被陸寧雪借機送走了一批下人,可難保不會有藏的深的,以防萬一,陸寧雪直接應允了清荷。
“你盡管查,若是生了意外,我替你擔著。”
“是。”
清荷離去後,陸寧雪略帶失神地靠在軟榻上,腦海中突然閃過於嬤嬤的那張臉,她霎時跳了起來,不行,這個於嬤嬤她絕對不能留在娘親身邊。
可若是直言,徐氏也不會相信,陸寧雪在屋中走了一圈,一個計劃慢慢的在腦海中成型。
時間輾轉而過,一晃眼便過了五日,這期間傅贏每天都來,與他相對的還有霍悠然。這二人出入陸府,就如同在自家一般。
傅贏便算了,霍悠然卻讓陸寧雪惱火,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悠然是陸府的小姐呢。這一日傅贏剛走,後腳霍悠然又進了淩伊閣。
“姐姐,我昨日看書裏有個不懂的地方,今日特來問問,還請姐姐不吝賜教。”霍悠然眉眼彎彎,求教的姿態擺的極低。
但陸寧雪卻知曉,隻要她說上兩句話,便會轉到傅贏身上,這幾日霍悠然可沒一次放棄的,總想自她口中知曉在豐源酒樓看到的男子是誰。
“妹妹啊,不是我說你,那男子有何好的?你這都追著我問了十來日了,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還以為那男子是妹妹的心上人呢。”陸寧雪搖頭,苦惱地望向霍悠然,又在後者要開口時,無奈歎息一聲:“你再這般,我怕是要與姑母說說了。”
她的神情是極為無奈的,然說出的話卻讓霍悠然臉色一白,完全不複起初的羞澀與理直氣壯,陸寧雪的話卻未停,而是繼續往下。
“妹妹啊,你可是霍家的大小姐,哪是那些平常男子配得上的,日後不說皇親國戚,那也得嫁個一品官員,做那誥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