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你倒是個文雅的人
“什麽時候買了冰糖葫蘆倒沒聽你。”杜衡香不在意地了句。
夏雪就：“是我丫頭剛才看到有人經過賣這個，就給我買的啊。”
一個不怎麽起眼的丫頭笑嗬嗬地：“是啊，杜姐，不過奴婢做事還是太不周到，早知將那婆子所有的冰糖葫蘆買下來便是，也讓杜姐，還有孟少奶奶嚐嚐。”
蔣瞳多看了這個丫頭二眼，看起來眉目靈動，嘴唇薄巧，應該是個很會察顏觀色，能會道的人。
她心一動，便問夏雪：“夏雪，這個就是你身邊極會話的丫頭啊？”
“是啊，姐姐，她叫阿螢。”
阿螢一聽，趕緊過來給蔣瞳行了個禮，打起一臉的笑意：“奴婢見過孟少奶奶，奴婢可真有福氣，能看到這般年輕，漂亮的三品夫人，孟候爺英勇非凡，孟親王府如今格外顯赫，也真是孟少奶奶帶過去的福氣啊。”
是挺會話的，蔣瞳一笑，點零頭，示意紅柳拿零碎銀子打賞她，也不跟她話，而是跟杜衡香：“杜姐，如今入了秋，這山上的葉子五彩斑斕的倒是格外的好看，不知有沒有興趣上山去賞賞葉子。”“好啊，正好可以找些漂亮的做成書簽呢。”
“你倒是個文雅的人，走吧。”蔣瞳去挽她的手。
夏雪一聽，趕緊：“別了吧，要上山可很是累的，瞳姐姐，你不是最怕走路和上山來著嘛。”
“以前是怕，現在倒還好，慢慢習慣了，而且我祖母總跟我，多走動走動對身體是極好的。”
“姐姐，我看就算了吧，上麵的葉子有什麽好看的，回頭啊我讓我朱表哥給你尋一盆好看的盆栽，什麽顏色的葉子都有，那才稀罕呢，而且山上指不定還有人，就怕會冒犯你們。”
越是不讓上去，蔣瞳就越是想上去看看上麵可還有何方神聖在，如果是正經的公子哥兒，她便找人去暗示一番，萬不能再這樣，會壞了夏雪的聲名的，如果喜歡夏雪，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蔣府提親，可如果聲名不怎麽好的，或是有家室的這般想要騙夏雪，她肯定不會讓那人這般下去的。
夏雪可是她的妹妹，她更擔心的是後者，畢竟夏雪也是個聰明的人，怎會不知聲名是重要的。
“我們還帶著下人，怕什麽呢，夏雪，你不想上去你就在這兒等等我們吧，難得出來，上麵的光景更好，走走是無妨的。”
杜衡香也笑道：“是啊，走走也好，夏雪，你在這裏休息休息吧，我叫人帶了些糕點和果子來，還有碧螺春茶，你息一會，我們也就很快下來的。”
夏雪也不好再阻止什麽了，蔣瞳特意帶了大鳳和紅柳往上麵走，杜衡香也帶了個丫頭，不過她沒有想那麽多的心思，隻是心情甚好地賞著晚秋後在山林上的濃妝豔抹。
半山腰那兒有個亭子，有個藍色長袍的男子在那兒，不過卻是轉過身去的。
或許就是這個人了，蔣瞳聲地跟大鳳：“好好看看他。”
大鳳低聲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雖然也挺累的了，不過到底男女之防不可視，也沒叫杜衡香在亭子裏先歇歇腳。
忽然聽到不知什麽聲響，沉沉一聲悶響，嚇得蔣瞳心像裂開一樣，往山下看，可卻又看不到什麽，唯有看到南城門那邊那像濃煙重重在升起一般。
杜衡香也擰著眉頭問：“蔣瞳，剛才什麽響的，這麽嚇人。”
“不知道呢，你看，那裏兒烏煙很大的，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來著？”
杜衡香看到了，然後歎口氣：“是啊，南城門外麵，好像很多走荒的人聚在一起，這麽大的煙也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總的不是好事兒，希望一切都還好。”
“衡香，不如我們不往上麵去了吧，總覺得那煙不是什麽好事兒？”
“好啊，那我們下山去，得慢些，這山路有些陡。”
蔣瞳一笑：“我知曉的了，咱們慢慢走吧。”
剛下到山下，夏雪一臉的不自在迎了上來：“瞳姐姐，你們聽到了沒有，好大的一聲響呢，也不知怎麽回來，要不然還是早些回去吧，我聽我哥哥最近很不安穩的。”
“好吧，杜姐，那改日我們再聚。”蔣瞳跟杜衡香告別。
夏雪拉著杜衡香：“瞳姐姐，那我就先送杜姐姐先回去。”
“嗯，好啊，你們也心些。”
“知道的啦，我們二家隔得不遠的，也順路，瞳姐姐你心一些。”
出積潭寺的時候，看到很多人拿著東西走動著，拖家帶口的看著很是慌亂，蔣瞳看了一會便跟紅柳：“紅柳，你去打聽打聽，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人走，像是要逃難一樣。”京城不是還算安穩的嗎？
“是，姐。”
紅柳攔了個人問，一會兒神色有些著慌地走了過來：“姐不好了，聽南城牆那裏炸了一個大洞，許多人湧了進來，還殺了不少的人，還放火燒屋子的，得趕緊離開京城才是，現在咱們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會亂的。”
“那怎麽行，我祖母還有藍兒都還在孟府裏，我想隻是炸開了一個洞，但是官府的人也會很快就過去阻止的，快回府裏去，在外麵才不安全來著。”
“姐，還是不能往前走了，你看那邊都有人朝這兒跑過來。”紅柳也嚇得臉色有些發白的。
京城安穩的假像一旦被打破，著實誰都怕了。
“不行，我不能丟下我祖母和藍兒的，趕緊的走別的路回去，不管怎麽樣都得回去。”要走，也是得帶著祖母和藍兒的。
可心裏卻盼著但願事情沒有糟糕到非得離開京城避難不可，那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好不容易左彎右拐的，花了很多的時間才看到孟親王府，可是那門口大道上也是人來人往，像走難一般，可見現在全京城的人隻怕都想到外麵去避一避了，也不知現在是不是很嚴重。
蔣瞳趕緊進去，一個婆子看到她回來鬆了口的敢：“大少奶奶你終於回來了，老夫人可擔心來著，讓老奴一直在這兒守著，老奴馬上就去跟老夫人一聲，讓她放心。”
“不用了，我現在就去壽安居。”
她走得匆匆，一路看到諸多下饒臉色都很是沉重，看著她像是挺迷惘一樣。
孟子牧現在不在府裏，如今老的，的，她又剛嫁來不久，如今京城安穩的生活瞬間打亂，都不知往後會怎樣。
到了壽安居將披風給下人，快步進了去，看到祖母讓楊素扶著站在花廳那兒張望。
“祖母。”蔣瞳跑了上去：“你怎麽出來了，這裏風大。”
“蔣瞳，沒事兒吧？”孟老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蔣瞳搖頭：“沒事，在積潭寺就聽出事兒了，趕緊回來，也不知現在多大的事兒。”
“我叫人打聽打聽了，炸了好大一段城牆，許多人湧進來殺人放火搶東西的，蔣瞳啊，祖母覺得京城不安穩啊，咱們也得打算打算才是。”
“現在嗎？”
“嗯，就現在。”
“祖母那好，我現在就去準備。”看來是得做要走的準備了，但希望官府一會兒就能控製得住。“楊素，你也去幫著大少奶奶。我這也沒有什麽好打理的，你讓劉管家安排一下。”
“是，老夫人。”
孟親王府一下變得雞飛狗跳起來，可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亂，快黑的時候有人進了來，十分緊張地：“老夫人，大少奶奶，的是蘇少爺派過來傳信的，蘇少爺讓你們現在馬上就離開京城，越快越好，這京城現在不能再呆下去了。”
蔣瞳倒吸了口冷氣，連今晚都不能再在京城呆下去，可見事情很嚴重。
回頭看看祖母，一把年紀了要這樣奔波，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過孟老夫人聽了沉思片刻：“我年紀大了也走不動了，我就不走了，楊素，你和大少奶奶帶著姐，帶著府裏的人都走吧。”
“不，我不走。”
蔣瞳斷然地搖頭：“祖母，你不走，我也不會走的。”
孟老夫人就輕聲地：“蔣瞳，這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得聽祖母的，祖母一把年紀了，就是有人撞進來了也不會拿我怎麽樣的，再祖母也走不動了啊。”她無比的悲哀。
蔣瞳卻很堅持：“祖母，你不走我是不會走的，要走就一塊兒走，要不然就讓楊素和蘭風她們帶著姐先走。祖母你放心，要是有人撞進來了，蔣瞳也是個貞烈的女子，決不會讓人家將我擄走的。”
“姐，奴婢不走。”蘭風搖頭拒絕。
楊素也歎口氣：“老夫人，我侍候你一輩子了，難道你不走，老身真會走嗎？”
蔣瞳便忍著淚勸：“祖母，咱們一家子一塊走，你走不動了，瞳瞳會背著你，你不想走了，瞳瞳就陪著你。”
“你這孩子啊，怎麽這個節骨眼上卻是這般的固執啊，唉，罷，走吧，我跟你們一塊走。”
“這就對了，老夫人，別讓大少奶奶為難的。”楊素輕聲相勸。
劉管家卻：“老夫人，這一次我就不跟你們一塊走，府裏總是還要留下人來守著，今兒個下午我也跟他們將最壞的打算給過了，願意留下來守護候府的，事後都重賞，不留，也不追究什麽。”
“如今是活命重要，劉管家啊，我也是相信你的，這個家可靠著你了。”孟老夫人也是一把淚水的。
要她這樣匆忙地離開，怎生的舍得。
可是她不走，蔣瞳是不會走的，她怎麽忍心讓蔣瞳留在這裏，太危險了，有些動亂之後活下來的女眷，若是讓人給糟蹋了，那往後卻都是生不如死的。
“姐來了。”一個婆子帶著幾個人過了來。
孟藍兒也不叫她，她過去輕聲地：“藍兒，咱們要離開府裏一些時間，你有沒有什麽要帶在身上的，要是有什麽的話，趕緊叫人回去拿還來得及，馬上就要走了。”
孟藍兒連頭也不抬起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孟老夫饒身邊，嘟著嘴：“老祖宗，幹嘛要走啊，她要走你就讓她走唄。”
“藍兒，不得無禮。”孟老夫人沒有時間打理她，顧著叫人收拾東西。
蔣瞳便跟淩落：“淩先生，你和我們一塊走吧，還麻煩你多看著點藍兒。”
可淩落卻搖頭，一臉的擔憂：“大少奶奶，我想我可能要晚些，我還擔心著我家裏人，也不知他們走了沒有，我想回去看看，若是沒有走我會叫他們趕緊走，盡量追上大少奶奶，我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跟著你們照顧姐是失責，可是請大少奶奶諒解我。”
蔣瞳擠出笑：“嗯，我知曉你擔心你的父母，淩先生，那你趕緊回去吧，孫容，叫個下人送淩先生回去看看。”
“是，大少奶奶。”
蔣瞳拿了二綻銀子給淩落：“淩先生，你多保重，要是實在回不去你也別硬來，這銀子你拿著。”
“大少奶奶不用。”淩落拒絕。
“就當是我提前給你拿的束金，拿著吧，現在外麵好亂，多些銀子在身上傍身也是好的。”
“拿著吧，蔣瞳的一些心意。”孟老夫人也了一聲。
淩落這才拿下，跪下朝孟老夫人和蔣瞳行了個禮：“請老夫人和大少奶奶，姐你們多保重身體。”
外麵嚷嚷的聲音很大，整條街都沸騰了一樣，也不知多少的人往這邊湧過來，還有陣陣巨大的響聲。
劉管家進了來催著：“老夫人，大少奶奶，你們趕緊走吧，城裏亂得像一鍋粥了，再晚些隻怕就多生事了，快些吧，沒事，這府裏有我守著呢，我在府在。”
蔣瞳忍不住淚滑了下來：“劉管家，謝謝你。”
“大少奶奶，別的話就不用多了，我隻有一個孫兒跟著你們走，還請大少奶奶往後多照顧著點。”
蔣瞳點點頭：“一定會的，有我一口吃的，我不會讓他餓著，你放心吧，你們在府裏也要多保重自已，要是有人殺進來了，你們就趕緊藏好，錢財東西不是最重要的，好好保護自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留下來的人，往後孟親王府不會忘了你們的，也不會讓你們白白付出的。”
“快走吧，都準備好了。”孫容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