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這是右院那邊的婆子
咱們做下饒,好好做事就行了,哪還有下人還要管到主子頭上去的啊。”那就算是玉皇大帝派來的,做主子的也會不喜歡啊。
張魚就冷哼:“你看她這樣子,哪會管家啊,府裏的諸多事就丟給你,一些事就裝腔作勢著去辦,卻不知規矩來著,還有這秋裳的事,她都攬了,要是弄出什麽笑話來,這可打的是孟親王府的臉麵啊。”
留玉搖搖頭:“我不跟你了,我得去辦事兒了。”
跟張魚不通啊,她們隻是奴婢,不是主子,打臉不打臉的事,管那麽多幹什麽啊。
以前府裏沒人管事,張魚是管得多了,現在有人管事,張魚還是想管著大少奶奶,那不就過了頭了。
杜英是張羅了一番,帶了些布料,還有一些舊衣,一些補身體的藥材出去的,出後院的時候還將東西交給守著的婆子看,這才帶著一個丫頭往左偏門去。
蔣瞳用了早膳,又梳洗了一番,正要出門的時候,看到穿著深色衣服的婆子過來,甚是眼生的。
紅柳便跟她:“姐,這是右院那邊的婆子。”
她停了下來,和氣地看著她問:“可是有什麽事啊?”
婆子有些惶恐地行個禮:“大少奶奶,老身是二少奶奶院子裏侍候永哥兒的奶娘。永哥兒現在病得有些厲害,身子燙得緊,一直在叫著二少奶奶的,可二少奶奶一早就去了壽安居那邊侍候著,奴婢們也不敢去打憂老夫饒清靜,可眼下永哥兒這般,奴婢們又不知如何是好?”
蔣瞳淡淡地問:“那可有去告訴我母親?”
右院那邊的事,她能不沾還是不沾為好,誰知又挖了什麽坑想讓她跳下去呢,前幾次都差點吃了大虧了,她不得不防著啊。
婆子很是為難地搖頭:“公主那邊來了客人,奴婢們也不敢去打憂,而且向來關於永哥兒的事,都不報給沁芳居那邊的。”
後麵的大鳳上前來,聲地在蔣瞳耳邊:“大少奶奶,這個婆子倒也沒有瞞你,公主她不喜歡孩子,所以永哥兒的事,從來不曾告訴過泌芳居的。”
蔣瞳點點頭,卻又問那婆子:“今兒個可是來了什麽客人啊?”
“回大少奶奶的話,是刑部尚書張府的張夫人。”
是她,鬱敏?有次還聽永昭公主提過她,她還聽姚展和張府有來往呢,現在鬱敏和永昭公主也走得近的,倒真是應了那句話,什麽樣的人就相往來什麽樣的朋友。
“大少奶奶,這可怎麽辦啊,少爺他實在是病得厲害,要不然老身也不敢到這邊打憂大少奶奶你啊。”
“我家姐現在也得趕時間出去呢,你們就不會去請大夫嗎?”蘭風問她一句。
婆子低頭:“沒有主子的吩咐,做奴婢的怎敢自作主張。”
“這樣吧,張魚,你去舒心堂請個大夫過去給永哥兒看看。”
張魚一聽,心裏硌磴一響,大少奶奶讓她去做右院那邊的事,那不是想要害她麽。
要是真平平順順還好,可是那病秧子萬一有什麽的,自已就脫不開關係了。
想了想趕緊:“大少奶奶,奴婢今兒個還有好些事呢。”
“有什麽事就交給別人,我讓你去做別的事,你去做就是了。”
“可是…奴婢不太認得路,而且奴婢今兒個也有些不舒服的,隻怕帶著大夫過去了,還會過了病氣給永哥兒,那可就不好了。”
蘭風就笑她:“看不出來你哪不舒服的啊,怎的,大少奶奶讓你做事還指使不動你了啊。”
“大少奶奶,奴婢,奴婢真的有些著涼來著。”
蔣瞳就笑笑:“即然我指使不動你,那你就出了府,去找個能指使得動你的人作主子吧。”
張魚嚇得臉色大變,趕緊跪在地上:“大少奶奶,奴婢萬萬不敢。奴婢這就馬上去請大夫。”
蔣瞳也不理她了,帶著人就出去。
蘭風冷哼一句:“姐,這樣的人你早該就給她點臉色看的,總以為她自個是主子一樣,叫她做事還要挑三揀四的,奴婢可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做丫頭的。”
蔣瞳淡淡地:“她就是怕沾上麻煩,前些時候我去右院,可總是差點不能全身而退,她那麽會打探消息的人,哪會不知道,她就怕那邊的人會折磨她,或是有什麽事就推到她的身上,到時她百口莫辯的。”
“她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蘭風訝然地。
蔣瞳苦澀一笑:“你啊,學她一些,在這個府裏,多想不是壞事,這樣才能保全自身的。”
那永哥兒是挺可憐的,三二頭的病,身子虛弱得跟什麽一樣,孩子的事不能拖,趕緊得去請大夫才是,她也不是大夫,過去幫不了什麽來著,去照顧就還是算了,就如張魚所想的,就怕過去了會沾得一身麻煩的。
但永哥兒是孩子,她不能不管。
“大鳳,永昭公主為什麽不喜歡孩子啊?”
大鳳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大少奶奶,公主以前有過孩子,但是後來沒有了,流了很多的血也損傷了身體,就再也不能孕育孩子了。”
所以就不喜歡孩子啊,怪不得由得永哥兒在外麵不管不問呢,不是她自個的,她一點也不心疼,看到了反而還會觸景傷情吧。
“大鳳,我想知道張夫冉府裏來,可有什麽事兒。”
大鳳猶豫了一會:“大少奶奶,泌芳居那邊的事,不好打聽,隻怕也打聽不出什麽來。”
“那沒事,你就從張夫人身上去打聽就好。”
“是,大少奶奶。”
坐上了馬車往張雅如府上去,沿街還有不少的叫賣聲,蔣瞳揉著眉頭,沒睡好可真有點慘,頭痛得緊呢。
“你這孩子,別亂跑。”馬車忽然一停,趕車的人叫了起來。
蘭風在外麵也:“姐,有幾個孩子在街上玩耍,差點給撞上了。”
“心些。”蔣瞳了一句,還是掀開簾子往外麵看。
有個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哭,跟車的婆子的丫頭也趕緊上前去看,忽然有個石頭就往馬車裏丟了進來。
蔣瞳張目四下一看,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孩童站在馬車不遠處朝她眨眼笑了笑。
她撿起石頭,看到上麵還有紙條包著。
那拋石子的孩童吹了聲口哨:“吃糖糕去了,吃糖糕去了。”
哭鬧的孩子也擠了出來,好幾個孩子跟著他跑了。
馬車複又往前行,一切就像是無意的相碰一樣。
蔣瞳將紙條展了開來,看到寫得飄逸的字,也就三個大些的字:對不起。在紙條的下端,還有個唐湛二字。
他不能再見她,所以就托了人這樣給她傳紙條,跟她道歉來著。
該對不起的人,是她啊。她知道是因為昨孟老夫人做的事,所以唐湛要跟她對不起,哪怕再艱難地聯係她,他都要想法子跟她對不起。
沒關係的,真的,她現在不是出來了嗎?不是去張雅如那兒了嗎?所以孟子牧肯定沒有對她怎麽樣啊。
她不怨也不怪他母親,也不會去憎恨什麽。
毀聊燈籠就毀了吧,不用對不起,這事過了,就這麽算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別處看著,她伸出手去,在外麵輕搖了搖。
一邊的婆子還問她:“大少奶奶,可是有什麽事?”
“沒有,風有些涼。”她輕聲地。
婆子沒再多問什麽,蔣瞳也伸回了手,把紙條放好,找個恰當的時機再扔了吧,現在的他見她不好,她也會避著一些,最好不去見他的,於大家都好的。
她也不想再讓孟子牧生氣了,也不想給孟子牧丟人了。
他信任她,然而,總不能一直踏著他的底線吧。
來得不早不遲的,不過有人比她更早,那就是鍾離和塗寶兒了,她們不知在談些什麽,笑得挺開心的。
下人請了她進去,張雅如知曉她來從屋裏出來迎著:“蔣瞳,可盼到你了。”
“雅如你可越發出落得水靈了,盧二公子真有福氣,娶你這麽好看的人兒。”蔣瞳笑她:“也沒差幾了,到時我們可就管你叫盧二奶奶了。”
“蔣瞳,你可不能這麽笑我來來著。怎麽就你一個人呢,純夏她她會來的啊,沒等她一塊呢?”
“我特地提前了些來,要跟你一聲對不起,雅如,上次在你府上我和嘉敏因私事而起衝突,卻讓你們難做了,當真是對不起。”
張雅如笑笑:“我還道是什麽事呢,這不過去了嗎?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是不是,我們也沒有把這事當一回事了。”
“嗬,真是太好了,你看看,這是我給你的首飾,也不知你喜不喜歡。”
張雅如打開盒子一看:“真是巧致得很啊,這鳳求凰做得精美華麗極了,太好看了。還是蔣瞳你好,總是送我喜歡的東西,不像別人,就送些衣料子啊,繡鞋啊,帕子什麽的,哈,我嫁過去估計三年不用做繡鞋都穿不完的了。”
蔣瞳聽了也笑:“哪還有人嫌多來著,不過我也是帶了好些綢緞料子過來,都是些喜氣一些的,你看看,你嫁過去後,多穿得喜氣一些。”
“這料子可真好,蔣瞳,你可真是大方得緊啊,太好了,母親母親,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是蔣瞳送給我的。”
正巧張夫人進了來,張雅如就去拉著她來看蔣瞳送的禮。
蔣瞳也笑著跟張夫人打了個招呼,張夫人滿臉笑意:“人來了就好,哪還這般客氣來著,孟少奶奶啊,你們這幫做姐妹的,可真是都情深意重的,你也跟雅如多,我這個女兒啊,就是讓我寵得不太知高地厚的,就怕到了婆家去有苦頭吃,你嫁到孟家去,讓你家老夫人寵護著,也教教雅如怎麽討府婆婆和夫君的歡心。”
蔣瞳臉上一紅,羞澀地:“我也是做事總是衝動的,不過我祖母是個大體大的人,待我如已出,十分的疼愛。”
“那也是你孝順才是,可不是每個做長輩的都會對晚輩看得順眼的。”張夫人搖搖頭:“我就這麽個女兒,我可真舍不得啊。”
“雅如很是懂事的,張夫人你就放心吧。”
“是啊,母親,就你操心得多。”
“你們聊著,我出去看看純夏來了沒櫻”蔣瞳笑笑,起了身出去。
看來張夫人和雅如好像沒有芥蒂一樣,那她也鬆了一口氣了。
寶兒看她出來了,跑了過來:“蔣瞳。”
“寶兒,好些時候沒見著你了,怎麽清減了這麽多啊?”真的瘦了一大圈,原本圓潤的臉,現在都有點美人尖出來了。
塗寶兒一笑:“吃不好,睡不好的,自然就清減了。以前我就怕清減不了,現在啊,我母親擔心死我照這樣子下去了,每日叫人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可是也吃不下什麽,慢慢就瘦了。”
“你不一直想清減來著,這樣就好了,別再瘦了。”
“嗯。”塗寶兒一笑:“我母親也是這麽跟我的,蔣瞳,什麽時候回來啊?”
“現在也還不知呢,想必要好些時候吧。”
“不過我聽人好像靠海的那些地方有瘟疫,還是早些回到京城來好一些,而且現在外麵世道也很亂的。”
“這個我倒沒有聽,也許是有人故意造謠想趁亂做些什麽的,這世道越亂啊,越發什麽消息都有人。”還有人哪裏大火一直燒,又燒死了多少人,還會很快就燒到京城來。
塗寶兒也點頭:“我父親也是這麽的,不過我母親,有些事也許是是真的,就是大了,反而就不像真的了。蔣瞳,聽你夫君要去打匈奴人,是不是真的啊?”
蔣瞳點點頭:“隻是現在聖上也還沒有命令,我夫君倒是想要去甘州的。”
塗寶兒四下看看,然後輕聲地附在蔣瞳耳邊:“我母親昨兒個去了我表姐娘家,皇上很為難,你夫君請戰去甘州這事,有二拔人,一拔是不能去,一拔是支持著去,可是不管怎麽樣,你都得留在京城。蔣瞳,要不你還是勸勸你夫君不要去甘州了,免得你往後日子會艱難的。就像,就像霍家一樣。”
蔣瞳笑:“這本是個好差事啊,你想啊,如今我夫君雖然是個候爺,卻還在五城兵馬司那裏,也不太好是吧,叫人閑話來著,要是去了甘州,那或許回來就不一樣了,也能光耀孟家的門楣啊。”